至順元年
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元紀二十四 > 至順元年

春,正月,丙辰,命趙世延、趙世安領纂修《經世大典》事。

辛酉,時享太廟。

甲子,雅克特穆爾、巴延並辭丞相職,不允,仍命阿榮、趙世安慰諭之。

丁卯,雲南諸王圖沁及萬戶布呼、阿哈等叛,攻中慶路,陷之,殺廉訪司官,執左丞實都等,迫令署諸文牘。

辛未,中書省言:“科舉會試日期,舊制以二月一日、三日、五日,近歲改為十一、十三、十五;請依舊制。”從之。

壬申,衡陽猺為寇,劫掠湘鄉州。

丁醜,追封三寶努為郢城王,謚榮敏。

趙世延請致仁,不允。

庚辰,陛群玉署為群玉內司,仍隸奎章閣學士院,以禮部尚書庫庫兼監群玉內司事。庫庫嘗以秘書監丞奉命往核泉舶,芥視珠犀,不少留目。國制,大樂諸坊,鹹隸禮部,遇公宴,眾伎畢陳。庫庫視之泊如,僚佐以下皆肅然。

二月,壬午朔,以趙世安為禦史中丞,史惟良為中書左丞。

癸未,籍張珪子五人家貲。

丁亥,命江南、陜西、河南等外富民輸粟,補江南萬石者官正七品,陜西千五百石、河南二千百,江南五千石者從七品,自餘品級有差;四川富民有能輸粟赴江陵者,依河南例;其不願仕,乞封父母者聽。僧、道輸粟者,加以師號。

己醜,圖沁、布呼等攻陷仁德府,至馬龍州。調八番元帥鄂勒哲將八番達喇罕軍千人、順元土軍五百人禦之。

庚寅,以修《經世大典》久無成功,專命奎章閣學士阿鄰特穆爾、和塔拉、都哩默色等譯國言所紀典章為漢語,纂修則趙世延、虞集等,而雅克特穆爾如國史例監修。

奎章閣學士和塔拉、都哩默色、薩題、虞集辭職,詔諭之曰:“昔我祖宗睿知聰明,其於致治之道,自然生知。朕以統緒所傳,實在眇躬,夙夜憂懼。自惟早歲跋涉艱阻,視我祖宗,既乏生知之明,於國家治體,豈能周知!故立奎章閣,置學士員,以祖宗明訓、古昔治亂得失陳說於前,使朕樂於聽聞,卿等宜推所學以稱朕意,其勿復辭。”

甲午,圖沁、布呼等攻晉寧州。圖沁自立為雲南王,布呼為丞相,阿哈、呼喇呼等為平章等官,立城柵,焚倉庫以拒命。

乙未,中書省言:“江浙民饑,今歲海運,為米二百萬石,其不足者,來歲補運。”從之。

丙申,賑常德、澧州路饑。

甲辰,帝及皇後、皇子喇特納達喇並受佛戒。

己亥,命明宗皇子受佛戒。

監察禦史言:“中書平章多爾濟,職任臺衡,不思報效,銓選之際,紊亂綱紀,貪汙著聞,恬不知恥,宜行黜罷。”從之。

甲辰,流旺沁之子於吉陽軍。

乙巳,封明宗皇子伊勒質伯為鄜王。

賑淮安饑。

丙午,命中尚卿蘇爾約蘇從以兵討雲南。

禦史臺言:“奇徹臺天歷初在上都,嘗與庫庫楚等謀執都爾蘇,事泄,同謀者皆死,奇徹臺以出征獲免。頃臺臣疑而劾之,不稱事情,宜雪其枉。”制可。

帝念雅克特穆爾擁戴之勞,既追封其三世,又命禮部尚書馬祖常制文立石於北郊以昭其功;獲謂未足以報,命獨為丞相以尊異之。丁未,以巴延知樞密院事,依前太保、錄軍國重事。詔中書曰:“昔在世祖,嘗以宰相一人總領庶務,故治出於一,政有所統。雅克特穆爾為右丞相,巴延既知樞密院事,左丞相其勿復置。凡號令、刑名、選法、錢糧、造作,一切中書政務,悉聽雅克特穆爾總裁。諸王、公主、附馬、近侍人員、大小諸司,敢有隔越聞奏,以違制論。”

戊申,中書省言:“舊制,正旦、天壽節,內外諸司各有贄獻,頃者罷之。今江浙省臣言聖恩公溥,覆幬無疆,而臣等殊無補報,凡遇慶禮,進表稱賀,請如舊制為宜。”從之。

征劄實為應奉翰林文字,賜對奎章閣。帝問有所著述否,劄實進所著《帝王心法》,帝稱善,詔預修《經世大典》。以論議不合,求去,乃命奎章閣侍書學士虞集諭留之,劄實堅以母老辭,遂賜幣遣之。

辛亥,命市故瀛國公趙田,賜龍翔集慶寺,禦史臺言不必予其直,帝曰:“吾建寺為子孫黎民計,若取人田而不予直,非朕誌也。”

賑茶陵等州饑。杭州火,恤之。

三月,甲寅,乖西糸玄蠻三千人入松梸山,燒沿邊軍營堡。

戊午,封皇子喇特納達喇為燕王,立宮相府總其府事,雅克特穆爾領之。

廷試進士,賜特勒圖、王文煜等九十七人及第、出身。

時宗籓暌隔,功臣汰侈,政教未立。帝將策士,虞集為讀卷官,乃擬制策以進,首以勸親親、體群臣、同一風俗、協和萬邦為問。帝不用。

命彰德路歲祭羑裏周文王祠。

以河南行省平章奇珠為雲南行省平章,八番、順元宣慰使特穆爾布哈為雲南行省左丞,從豫王由八番道討雲南。

己巳,議明宗升祔,序於英宗之上,視順宗、成宗廟遷之例。

辛未,諸王伊蘇臺,部七百餘人入天山縣,掠民財產,遣樞密院、宗正府官往捕之。

壬申,祔明宗神主於太廟。

夏,四月,壬午朔,命西僧作佛事於仁和殿,自是日始,至十二月終罷。

癸未,中書省言:“各官分及宿衛士歲賜錢帛,舊額萬人,去歲增四千人,邇者增數益廣,請依舊額為宜。”詔阿布哈雅裁省以聞。

壬辰,以所籍張珪諸子田四百頃賜大承天護聖寺。

辛醜,明宗皇後必巴實崩,皇後鴻吉哩氏與宦者拜珠謀殺之也。

壬寅,括益都、般陽、寧海間田十六萬餘頃,賜大承天護聖寺。

烏蒙土官祿余殺烏撒宣慰司官吏,降於布呼。羅羅諸蠻俱叛,與布呼相應,平章特穆爾布哈為其所害。祿余以蠻所七百餘人拒烏撒、順元界,立關固守。重慶五路萬戶,軍至雲南境,值羅羅蠻萬餘人遇害,千戶祝天祥等引餘眾遁還。

戊申,詔江浙、河南、江西三省調兵二萬,命諸王運圖斯特穆爾及樞密判官洪浹將之,與湖廣行省平章托歡會兵討雲南。

五月,戊午,帝禦大明殿,雅克特穆爾率文武百官及僧道、耆老奉玉冊玉寶,上尊號曰:“欽天統聖至德成功大文孝皇帝。”是日,改元至順。

丁卯,翰林國史院修《英宗實錄》成。

戊辰,帝如上都。將立燕王喇特納達喇為皇太子,乃以托歡特穆爾乳母夫言,明宗在日,素謂太子非其子,黜之江南,驛召翰林學士阿林特穆爾、奎章閣學士烏圖嚕篤勒哲書其事於《托布齊延》,召虞集使書詔,播告中外。

是月,以浙東宣慰使陳天祐、湖廣參知政事樊楫死於王事,贈封特加一級。龍興張仁興妻鄒氏、奉元李郁妻崔氏以誌節,汴梁尹華以孝行,皆旌其門。

六月,辛巳朔,雅克特穆爾言:“向有旨,惟許臣及巴延兼領三職。今趙世延以平章政事兼翰林學士承旨、奎章閣大學士,世延引疾以辭。”帝曰:“朕重老成人,其令趙世延仍視事中書,果病。無預銓選可也。”

丙申,大名路黃河溢。

庚子,知樞密院事庫春貝、托克托穆爾及通政使齊爾噶朗等十人,以雅克特穆爾權勢崇重,謀誅之。頁特密實托密以變告雅克特穆爾;即率奇徹軍掩捕,按問,並棄市,籍其家。

乙巳,羅羅斯土官撒加伯,合烏蒙蠻兵萬人攻建昌縣,雲南行省右丞躍裏特穆爾拒之,斬首四百餘級;四川軍亦敗撒加伯於蘆古驛。

秋,七月,己未,通渭山崩。

辛酉,以江西、建昌萬戶府軍戍廣海者,一歲更役,往來勞苦,詔仍至元舊制,二歲一更。

乙醜,調諸衛卒築漷州、柳林海子堤堰。

庚午,中書省言:“近歲帑廩空虛,其費有五:“曰賞賜,曰作佛事,曰創置衙門,曰濫冒支領,曰續增衛士鷹坊,請與樞密院、禦史臺各集賽官同加汰減。”從之。

丁醜,特們德爾子將作使索珠與其弟觀音努、姊夫太醫使伊埒哈雅,坐怨望咒詛,事覺,詔中書鞫之。事連前刑部尚書烏訥爾、前禦史大夫博啰、上都留守烏訥爾等,俱伏誅。

雲南圖沁、布呼等勢愈猖獗,烏撒、祿余亦乘勢連約烏蒙、東川、茫部諸蠻,欲令布呼弟拜延順等兵攻順元。詔即遣使督豫王喇特納實哩及行樞密院、四川、雲南行省亟會諸軍分道進討;以烏蒙、烏撒及羅羅斯地接西番,與碉門安撫司相為脣齒,命宣政院督所屬軍民嚴加守備,又命鞏昌都總帥府調兵千人戍四川。

閏月,癸未,監察禦史葛明誠言:“中書平章政事趙世延,年逾七十,誌慮耗衰,固位茍容,無補於事,請斥歸田裏。”詔中書議之。雅克特穆爾言:“世延向日陳致仕,不允所請。禦史之言,蓋不知有旨。”帝曰:“如禦史言,世延固難任中書矣,其仍任以翰林、奎章之職。”

雲南茫部路九村夷人阿斡阿裏,詣四川行省自陳:“本路舊隸四川,今土官撒加伯與雲南連叛,願備糧四百石,民丁千人,助大軍進征。”事聞,詔嘉其去逆效順,厚慰諭之。

癸巳,行樞密院言:“征戍雲南軍士二人逃歸,捕獲,法當死。”詔曰:“如臨戰陣而逃,死宜也。非接戰而逃,輒當以死,何視人命之易耶!其杖而流之。”

安南國王陳益稷,以天歷二年卒於漢陽府。丁酉,制贈開府儀同三司、湖廣行省平章政事,王爵如故,謚忠懿。

戊申,加封孔子父齊國公為啟聖王,母魯國太夫人顏氏為啟聖王夫人。旋封孔子妻並官氏為大成至聖文宣王夫人,從衍聖公孔思晦之請也。又加封顏子兗國復聖公,曾子郕國宗聖公,子思沂國述聖公,孟子鄒國亞聖公,河南伯程顥豫國公,伊陽伯程頤洛國公。

羅羅斯土官撒加伯及阿陋土官阿剌、裏州土官阿答,以兵八千撤毀棧道,遣把事曹通潛結西番,欲據大渡河進寇建昌。四川行省調兵一千七百人,令五戶周勘統之,直抵羅羅斯界,以控扼西番及諸蠻部。

廣西猺於國安寇修仁、荔浦等縣,廣西元帥府發兵捕之,賊眾潰走,生擒國安。

是月,江南大水,江浙、湖廣尤甚。

八月,辛亥,雲南躍裏特穆爾以兵屯建昌,執羅羅斯把事曹通,斬之。

雅克特穆爾出西道田獵,未至,丁巳,詔以機務至重,遣使趣召之。

己未,帝至自上都。

有上言蔚州廣靈縣地產銀者,詔中書、太禧院遣人蒞其事,歲所得銀,歸大承天護聖寺。

辛酉,禦史臺臣請立燕王為皇太子。帝曰:“聯子尚幼,非裕宗為燕王時比,俟雅克特穆爾至,共議之。”

壬申,詔興舉蒙古字學。

中書省、樞密院、禦史臺言:“比奉旨裁省衛士,今定大內四宿衛之士,每宿衛不過四百人;累朝宿衛之士,各不過二百人。鷹坊萬四千二十四人,當減者四千人;內饔九百九十人,四集賽當留者各百人;累朝舊邸宮分饔人三千二百二十四人,當留者千一百二十人;媵臣、怯憐口共萬人,當留者六千人。其汰去者,斥歸本部著籍應役。自裁省之後,各宿衛復有容匿漢、南、高麗人及奴隸濫充者,集賽官與其長杖五十七,犯者與典給散者皆杖七十七,沒家貲之半,以籍入之半為告者賞。仍令監察禦史察之。”制可。

九月,庚辰,罷入粟補官例。

大寧路地震。

甲申,命藝文監以《雅克特穆爾世家》刻板行之。

監察禦史葛明誠劾奏:“遼陽行省平章哈喇特穆爾,嘗坐贓被杖罪,今復任以宰執,控制東籓,亦足見國家名爵之濫,請行黜罷。”從之。

辛卯,監察禦史哆啰臺、王文若言:“嶺北行省,乃太祖肇基之地,武宗時,太師伊齊徹爾為右丞相,太傅達爾罕為左丞相,保安邊境,朝廷無北顧之憂。今乃命哈瑪爾圖為平章政事,其人瑣瑣無正大之稱,錢谷甲兵之事,懵無所知,豈能昭宣皇猷,贊襄國政!且以伊齊徹爾輩居於前而以斯人繼其後,賢不肖固不待辨而明,理宜黜罷。”制可之。

置麓川路軍民總管府。復立總管府於哈喇火州。

乙未,禦史臺臣劾奏:“前中書平章蘇蘇,叨居臺鼎,專肆貪淫,兩經杖斷,方議流竄。幸蒙恩宥,量徙湖廣,不復畏法自守,而乃攜妻取妾,濫汙百端。況湖廣乃屯兵重鎮,豈宜居此!請屏之遠裔,以示至公。”詔永竄雷州,湖廣行省遣人械送。

己亥,敕:“諸色人非其本俗,敢有弟收其嫂,子收庶母者,坐罪。”

丁未,敕有司繕治南郊齋宮。

辰州萬戶圖克裏布哈母舒穆嚕氏以誌節,漳州龍溪縣陳必達以孝行,並旌其門。

冬,十月,辛酉,帝始服大裘、袞冕,親祀昊天上帝於南郊,以太祖配。蓋自世祖至是凡七世,而南郊親祀之禮始克舉焉。

乙醜,廣西猺寇橫州及永淳縣,敕廣西元帥府率兵捕之。

壬申,禦史臺言:“內外官吏令家人受財,以其幹名犯義,罪止杖斥。今貪汙者緣此犯法愈多,請依十二章,計贓多寡論罪。”從之。

乙亥,賜伯夷、叔齊廟額曰聖清,歲春秋祀以少牢。

遣使趣四川、雲南行省兵進討。於是四川行省平章達春引兵由永寧、左丞博啰引兵由青山茫部並進,陳兵周泥驛,及祿余等戰,殺蠻兵三百餘人。祿余眾潰,即奪其關隘,以導順元諸軍。時雲南行省平章奇珠等俱失期不至。

十一月,辛巳,禦史臺臣言:“陜西行省左丞齊喇,坐受人僮奴一人及鸚鵡,請論如律。”詔曰:“位至宰輔,食國厚祿,猶受人生口,理宜罪之。但鸚鵡微物,以是論贓,失於太苛,其從重者議罪。今後凡饋禽鳥者,勿以贓論,著為令。”

丙戌,羅羅斯撒加伯、烏撒阿答等合諸部萬五千人攻建昌,躍裏特穆爾等引兵追戰於木托山下,敗之,斬首五百餘級。

廣西廉訪司言:“今討叛猺,各行省官將兵二萬人,皆屯住靜江,遷延不進,曠日持久,恐失事機。”詔遣使趣之。

知樞密院事雅克布連,請依舊制全給鷹坊芻粟,使無貧乏,帝曰:“國用皆百姓所供,當量入為出,朕豈以鷹坊失其利,重困吾民哉!”不從。

辛醜,敕河南行省:“民間自實田土糧稅,不通舟楫之處,得以鈔代輸。”

十二月,己酉,以董仲舒從祀孔子廟,位列七十子之下。

國子生積分及等者,省、臺、集賢院、奎章閣官同考試,中式者以等第試官,不中者復入學肄業。

辛亥,立燕王喇特納達喇為皇太子,詔天下。

戊午,以郊祀禮成,禦大明殿受文武百官朝賀,大赦天下。

癸酉,詔宣忠扈衛親軍都萬戶府:“凡立營司境內所屬山林川澤,其禽獸魚鱉悉供內膳,諸獵捕者坐罪。”

監察禦史秦起宗,劾中丞和尚受人婦女,賤買縣官屋,不報。起宗入見,跪辨久之,敕令起,起宗不起,會日暮,出。明日,立太子,有赦,起宗又奏:“不罪和尚,無以正國法。”和尚乃伏辜。帝曰:“為禦史當如是矣。”元會,賜濟遜服,令得與大宴。

甲戌,敕各行省:“凡遇邊防有警,許令便宜發兵,事緩則驛聞。”

清江範梈,以朝臣薦為翰林院編修官,秩滿,擢海南、海北道廉訪司照磨,巡歷遐僻,不憚風波瘴癘,所至興學教民,雪理冤滯甚眾。遷福建閩海道知事,閩俗素汙,文繡局取良家子為繡工,無別尤甚。梈作歌詩一篇述其弊,廉訪使取以上聞,皆罷遣之,其弊遂革。未幾,移疾歸,是歲卒。

奎章閣初開,首擢翰林應奉揭傒斯為授經郎,以教勛戚大臣子孫。帝時幸閣中,有所咨訪,奏對稱旨,恒以字呼之而不名。每中書奏用儒臣,必問曰:“其才何如揭曼碩?”間出所上《太平政要》四十九章以示臺臣曰:“此朕授經郎揭曼碩所進也。”其見親重如此。

傒斯,富州人。地不產金,官民惑於奸民之言,募淘金戶三百戶而以其人總之,散往它郡采金以獻,歲課自四兩,累增至四十九兩。其人既死,而三百戶所存無什一,又貧不聊生;有司乃責民之受役於官者代輸,民多以是破產。中書因傒斯言,遂蠲其征,民賴以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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