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詳

《梁書》 > 卷十 > 夏侯詳

夏侯詳,字叔業,譙郡人也。年十六,遭父艱,居喪哀毀。三年廬於墓,嘗有雀三足,飛來集其廬戶,眾鹹異焉。服闋,刺史殷琰召補主簿。宋泰始初,琰舉豫州叛,宋明帝遣輔國將軍劉勔討之,攻守連月,人情危懼,將請救於魏。詳說琰曰:“今日之舉,本效忠節;若社稷有奉,便歸身朝廷,何可屈身北面異域。且今魏氏之卒,近在淮次,一軍未測去就,懼有異圖。今若遣使歸款,必厚相慰納,豈止免罪而已。若謂不然,請充一介。”琰許之。詳見勔曰:“將軍嚴圍峭壘,矢刃如霜,城內愚徒,實同困獸,士庶懼誅,鹹欲投魏。仆所以逾城歸德,敢布腹心。願將軍弘曠蕩之恩,垂霈然之惠,解圍退舍,則皆相率而至矣。”勔許之。詳曰:“審爾,當如君言,而詳請反命。”勔遣到城下,詳呼城中人,語以勔辭,即日琰及眾俱出,一州以全。勔為刺史,又補主簿。頃之,為新汲令,治有異績,刺史段佛榮班下境內,為屬城表。轉治中從事史,仍遷別駕。歷事八將,州部稱之。

齊明帝為刺史,雅相器遇。及輔政,招令出都,將大用之。每引詳及鄉人裴叔業日夜與語,詳輒末略不酬。帝以問叔業,叔業告詳。詳曰:“不為福始,不為禍先。”由此微有忤。出為征虜長史、義陽太守。頃之、建安戍為魏所圍,仍以詳為建安戍主,帶邊城、新蔡二郡太守,並督光城、弋陽、汝陰三郡眾赴之。詳至建安,魏軍引退。先是,魏又於淮上置荊亭戍,常為寇掠,累攻不能禦,詳率銳卒攻之,賊眾大潰,皆棄城奔走。

建武末,征為遊擊將軍,出為南中郎司馬、南新蔡太守。齊南康王為荊州,遷西中郎司馬、新興太守,便道先到江陽。時始安王遙光稱兵京邑,南康王長史蕭穎胄並未至,中兵參軍劉山陽先在州,山陽副潘紹欲謀作亂,詳偽呼紹議事,即於城門斬之,州府乃安。遷司州刺史,辭不之職。

高祖義兵起,詳與穎胄同創大舉。西臺建,以詳為中領軍,加散騎常侍、南郡太守。凡軍國大事,穎胄多決於詳。及高祖圍郢城未下,穎胄遣衛尉席闡文如高祖軍。詳獻議曰:“窮壁易守,攻取勢難;頓甲堅城,兵家所忌。誠宜大弘經略,詢納群言。軍主以下至於匹夫,皆令獻其所見,盡其所懷,擇善而從,選能而用,不以人廢言,不以多罔寡。又須量我眾力,度賊樵糧,窺彼人情,權其形勢。若使賊人眾而食少,故宜計日而守之;食多而力寡,故宜悉眾而攻之。若使糧力俱足,非攻守所屈,便宜散金寶,縱反間,使彼智者不用,愚者懷猜,此魏武之所以定大業也。若三事未可,宜思變通,觀於人情,計我糧谷。若德之所感,萬裏同符,仁之所懷,遠邇歸義,金帛素積,糧運又充,乃可以列圍寬守,引以歲月,此王剪之所以克楚也。若圍之不卒降,攻之未可下,間道不能行,金粟無人積,天下非一家,人情難可豫,此則宜更思變計矣。變計之道,實資英斷,此之深要,難以紙宣,輒布言於席衛尉,特願垂采。”高祖嘉納焉。頃之,穎胄卒。時高祖弟始興王憺留守襄陽,詳乃遣使迎憺,共參軍國。和帝加詳禁兵,出入殿省,固辭不受。遷侍中、尚書右仆射。尋授使持節、撫軍將軍、荊州刺史。詳又固讓於憺。

天監元年,征為侍中、車騎將軍,論功封寧都縣侯,邑二千戶。詳累辭讓,至於懇切,乃更授右光祿大夫,侍中如故。給親信二十人,改封豊城縣公,邑如故。二年,抗表致仕,詔解侍中,進特進。三年,遷使持節、散騎常侍、車騎將軍、湘州刺史。詳善吏事,在州四載,為百姓所稱。州城南臨水有峻峰,舊老相傳,雲“刺史登此山輒被代。”因是歷政莫敢至。詳於其地起臺榭,延僚屬,以表損挹之誌。

六年,征為侍中、右光祿大夫,給親信二十人,未至,授尚書左仆射、金紫光祿大夫,侍中如故。道病卒,時年七十四,上為素服舉哀,贈右光祿。

先是,荊府城局參軍吉士瞻役萬人浚仗庫防火池,得金革帶鉤,隱起雕鏤甚精巧,篆文曰“錫爾金鉤,既公且侯”。士瞻,詳兄女婿也。女竊以與詳,詳喜佩之,期歲而貴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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