垣護之
垣護之,字彥宗,略陽桓道人也。祖敞,仕苻氏,為長樂國郎中令。慕容德入青州,以敞為車騎長史。德兄子超襲偽位,伯父遵、父苗復見委任。遵為尚書,苗京兆太守。高祖圍廣固,遵、苗逾城歸降,並以為太尉行參軍。太祖元嘉中,遵為員外散騎常侍,苗屯騎校尉。
護之少倜儻,不拘小節,形狀短陋,而氣幹強果。從高祖征司馬休之,為世子中軍府長史,兼行參軍。永初中,補奉朝請。元嘉初,為殿中將軍。隨到彥之北伐,彥之將回師,護之為書諫曰:“外聞節下欲回師反旆,竊所不同。何者?殘虜畏威,望風奔迸,八載侵地,不戰克復。方當長驅朔漠,窮掃遺醜,況乃自送,無假遠勞。宜使竺靈秀速進滑臺助硃修之固守,節下大軍進擬河北,則牢、洛遊魂,自然奔退。且昔人有連年攻戰,失眾乏糧者,猶張膽爭前,莫肯輕退。況今青州豐穰,濟漕流通,士馬飽逸,威力無損。若空棄滑臺,坐喪成業,豈是朝廷受任之旨。”彥之不納,散敗而歸。太祖聞而善之,以補江夏王義恭征北行參軍、北高平太守。以載禁物系尚方,久之蒙宥。又補衡陽王義季征北長流參軍,遷宣威將軍、鐘離太守。
隨王玄謨入河,玄謨攻滑臺,護之百舸為前鋒,進據石濟;石濟在滑臺西南百二十裏。及虜救至,又馳書勸玄謨急攻,曰:“昔武皇攻廣固,死沒者亦眾。況事殊曩日,豈得計士眾傷疲,願以屠城為急。”不從。玄謨敗退,不暇報護之。護之聞知,而虜悉已牽玄謨水軍大艚,連以鐵鎖三重斷河,欲以絕護之還路。河水迅急,護之中流而下,每至鐵鎖,以長柯斧斷之,虜不能禁。唯失一舸,余舸並全。留戍靡溝城。還為江夏王義恭驃騎戶曹參軍,戍淮陰。加建武將軍,領濟北太守。率二千人復隨張永攻確磝,先據委栗津。虜杜道俊與偽尚書伏連來援確磝,護之拒之,賊因引軍東去。蕭思話遣護之迎軍至梁山,偽尚書韓元興率精騎卒至,護之依險拒戰,斬其都軍長史,甲首數十,賊乃退。思話將引還,誑護之雲:“沈慶之救軍垂至,可急於濟口立橋。”護之揣知其意,即分遣白丁。思話復令度河戍乞活堡以防追軍。
三十年春,太祖崩,遷屯歷下。聞世祖入討,率所領馳赴,上嘉之,以為督冀州青州之濟南樂安太原三郡諸軍事、寧遠將軍、冀州刺史。孝建元年,南郡王義宣反,兗州刺史徐遺寶,護之妻弟也。遠相連結,與護之書,勸使同逆。護之馳使以聞。遺寶時戍湖陸,護之留子恭祖守歷城,自率步騎襲遺寶。道經鄒山,破其別戍。未至湖陸六十裏,遺寶焚城西走。袞土既定,征為遊擊將軍。
隨沈慶之等擊魯爽,加輔國將軍。義宣率大眾至梁山,與王玄謨相持。柳元景率護之及護之弟詢之、柳叔仁、鄭琨等諸軍,出鎮新亭。玄謨見賊強盛,遣司馬管法濟求救甚急。上遣元景等進據南州,護之水軍先發。賊遣將龐法起率眾襲姑孰,適值護之、鄭琨等至,奮擊,大破之,斬獲及投水死略盡。玄謨馳信告元景曰:“西城不守,唯余東城,眾寡相懸,請退還姑孰,更議進取。”元景不許,將悉眾赴救,護之勸分軍援之。元景然其計,乃以精兵配護之赴梁山。及戰,護之見賊舟艦累沓,謂玄謨曰:“今當以火平之。”即使隊主張談等燒賊艦,風猛水急,賊軍以此奔散。梁山平,護之率軍追討,會硃修之已平江陵,至尋陽而還。遷督徐袞二州豫州之梁郡諸軍事、寧朔將軍、徐州刺史,封益陽縣侯。食邑千戶。
弟詢之,驍敢有氣力,元兇夙聞其名,以副輔國將軍張柬。時張超首行大逆,亦領軍隸柬。詢之規殺之,慮柬不同,柬宿有此誌,又未測詢之同否,互相觀察。會超來論事,柬色動,詢之覺之,即共定謀,遣信召超。超疑之不至,改宿他所。詢之不知其移,徑斫之,殺其仆於床,因與柬南奔。柬溺淮死,詢之得至。時世祖已即位,以為積弩將軍。梁山之役力戰,為流矢所中。死,追贈冀州刺史。
二年,護之坐論功挾私,免官。復為遊擊將軍。俄遷大司馬,輔國將軍,領南東海太守。未拜,復督青冀二州諸軍事、寧遠將軍、青冀二州刺史,鎮歷城。明年,進號寧朔將軍。進督徐州之東莞東安二郡軍事。世祖以歷下要害,欲移青州並鎮歷城。議者多異。護之曰:“青州北有河、濟,又多陂澤,非虜所向。每來寇掠,必由歷城,二州並鎮,此經遠之略也。北又近河,歸順者易,近息民患,遠申王威,安邊之上計也。”由是遂定。
大明三年,征為右衛將軍,還,於道聞司空竟陵王誕於廣陵反叛,護之即率部曲受車騎大將軍沈慶之節度。事平,轉西陽王子尚撫軍司馬、臨淮太守。明年,出為使持節、督豫司二州諸軍事、輔國將軍、豫州刺史、淮南太守。復隸沈慶之伐西陽蠻。護之所蒞多聚斂,賄貨充積。七年,坐下獄,免官。明年,復起為太中大夫。未拜,其年卒,時年七十,謚曰壯侯。前廢帝永光元年,追贈冠軍將軍、豫州刺史。
子承祖嗣。承祖卒,子顯宗嗣。齊受禪,國除。護之次子恭祖,勇果有父風。太宗泰始初,以軍功為梁、南秦二州刺史。
遵子閬,元嘉中,為員外散騎侍郎。母墓為東阿寺道人曇洛等所發,閬與弟殿中將軍閎共殺曇洛等五人,詣官歸罪,見原。閬,大明三年,自義興太守為寧朔將軍、兗州刺史,為竟陵王誕所殺。追贈征虜將軍,刺史如故。閎,順帝升明末,右衛將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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