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宗體天法道極功全德神文聖武睿哲明孝皇帝景祐元年(遼重熙三年。甲戌,一零三四年)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宋紀三十九 > 仁宗體天法道極功全德神文聖武睿哲明孝皇帝景祐元年(遼重熙三年。甲戌,一零三四年)
春,正月,甲子,許京兆府立學,賜《九經》,仍給田五頃。
發江、淮漕米賑京東饑民。
丁卯,侍禦史充賀遼正旦使章頻卒於遼境。遼主詔有司賻贈,命近侍護喪以歸。
戊辰,詔鑄“景祐元寶”錢。
丁醜,命翰林學士浦城章得象等五人權知貢舉。
壬午,以太常博士滕宗諒為左正言。宗諒,先與劉越同上莊獻太後疏請歸政者也。
癸未,令:“南省就試進士、諸科十取其二,進士五舉年五十、諸科六舉年六十、嘗經殿試進士三舉、諸科五舉及嘗預先朝禦試者,雖試文不合格,毋輒黜,皆以名聞。”自此
甲申,以淮南歲饑,出內藏絹二十萬下三司,代其歲輸。
始置崇政殿說書,命都官員外郎賈昌朝、屯田員外郎趙希言、太常博士王宗道、國子博士楊安國為之,日以二人入侍講說。初,孫奭出知兗州,帝問誰可代講說者,奭薦昌朝等,因命中書試說書,至是特置此職以處之。
辛卯,遼主如春水。
是月,趙元昊寇府州。
二月,壬辰朔,權停解州鹽池種鹽三年,以本池所貯可支十年故也。
遼北院樞密使蕭樸,出為東京留守。自太後專制國事,一委弟蕭孝先。樸屢言仁德皇後之冤,太後兼之,故外遷。
乙未,罷書判拔萃科,更不禦試。自今幕職、州縣官經三考以上,非緣邊及川、廣、福建者,許應
先是召知鳳翔府、兵部員外郎司馬池知諫院,池上表懇辭。帝謂宰相曰:“人皆嗜進,池獨嗜退,亦難能也。”加直史館,復知鳳翔。嘗有疑獄上讞,大理輒復下,掾屬惶恐引咎,池曰:“長吏者,政事所由,非諸君過。”乃獨承其罪。有詔勿劾。
辛醜,詔:“禮部貢院,諸科舉人,應七舉者,更不限年,並許特奏名。”
甲辰,權減江、淮漕米二百萬石,候歲豐補之。
戊申,詔麟、府州賑蕃、漢饑民。
三月,開封府判官謝絳言:“蝗亙田野,坌入郛郭,跳擲官寺,井匽皆滿,而使者數出,府縣監捕驅逐,蹂踐田舍,
丙子,詔:“禦試進士題目書所出,摹印給之,更不許上請。”
戊寅,禦崇政殿,試禮部奏名進士。己卯,試諸科。辛巳,試特奏名。已而得進士諸科八百八十三人,特奏名八百五十七人,賜及第、出身。
夏,四月,壬辰,詔:“鎖廳舉人所試不合格者,除其罪。”始,天禧二年,宰相王欽若請鎖廳舉人試不合格者,並坐私罪,至是始除之。
甲午,贈故翰林學士、禮部侍郎、知制誥楊億為禮部尚書,謚曰文。故事,非常任二府及事東宮,則四品無贈官。樞密使王曙言:“億嘗為寇準草奏,請太子親政,為丁謂所排,不得誌而歿。準既贈中書令,億宜蒙旌賁。”故特贈之。
初,準令億草奏,曙知其不可,嘗勸止。準敗,曙取奏草付其妻,縫置夾衣中。及朝廷欲理準舊勛,曙乃出之,其字漫滅,幾不可識矣。
丁酉,殿中侍禦史龐籍為開封府判官,尚美人遣內侍稱教旨,免工人市租。籍言:“祖宗以來,未有美人稱教旨下府者。”帝為杖內侍,切責美人,仍詔有司:“自今宮中傳命,毋得輒受。”
癸醜。詔置殿中侍禦史、監察禦史裏行。
江東轉運使蔣堂言:“竊見諸路武臣知州軍者,多是素昧條教。欲乞自今除扼束邊陲之處合選任近上武臣外,其餘州改差文資。”帝諭令樞密院,今後差武臣知州軍,並須擇人。
五月,庚申朔,遼主請暑沿柳湖。
乙醜,以權知開封府程琳為三司使。
先是三司並合田賦沿納諸名品為一物,琳謂:“借使牛皮、食鹽、地錢合為一,谷、麥、黍、豆合為一,易於鉤校可也。然後世有興利之臣,復用舊名增之,是重困民無已時也。”琳又上疏,論“兵在精不在眾,河北、陜西軍儲數匱,而招募不已。其住營一兵之費,可給屯駐三兵,昔養萬兵者,今三萬矣。願罷河北、陜西募住營兵,勿復增置,遇闕即選廂軍精銳者補之。仍漸徙營內郡,以便糧餉。”帝嘉納焉。
丁卯,禁民間織錦繡為服。
以秘書丞張宗誼、孫沔並為監察禦史裏行。沔,會稽人也。
壬申,出內藏庫緡錢百萬賜三司。
以河南府學為國子監。
壬午,錄系囚。
遼太後既攝政,慮遼主年長難制,與樞密使蕭孝先謀廢立,欲立少子重元,重元以所謀白遼主。遼主用內侍趙安仁策,勒衛兵出宮,召孝先至,諭以太後當廢狀,孝先震懾不能對。遂收太後符璽,遷於慶州,誅內侍數十族,釋孝先等不問。
六月,己醜朔,賜陳州、揚州學田三頃。
壬辰,廣東轉運司言交州陳公永等六百餘人內附,李德政發兵境上捕逐。詔遣公永等還,仍諭德政撫存之。樞密副使蔡齊言:“蠻去暴歸德,請納之,給以荊湖閑田使自營。今縱去,必不復還舊部,若散入山谷,如後患何!”不聽。明年,蠻果為亂。
淮南制置發運使劉承顏獻輪扇浴器。同知諫院郭勸言:“此非所宜獻,承顏欲以此媚上耳。乞付外毀棄,以戒邪佞。”甲辰,詔還之。
己酉,策試
閏月,戊午朔,賜杭州學田五頃。
乙醜,府州言趙元昊自正月後數入寇,詔並州部署司嚴兵備之。
乙亥,毀天下無額寺院。
壬午,罷後苑作所用玳瑁、龜筒,從度支判官謝絳言也。絳又言:“邇來用物滋侈,賜予過制,禁中須索。去年計為緡錢四十五萬,自今春至四月,已僅二十萬。比詔裁節費用,而有司移文,但求鹹平、景德簿書,不存則無所錯置。臣以為不若推近及遠,遞考歲用而裁節之,不必鹹平、景德為準也。”又言:“號令數變則虧體,利害偏聽則惑聰,請者務欲各行,而守者患於不一。請罷內降,凡詔令皆由中書、樞密院,然後施行。”
甲申,詔:“禦試制科舉人,自今張幕次於殿廡,仍令大官給食;武舉人以別日試之。”從知制誥宋郊言也。
乙酉,以前西京留守推官安福歐陽修為館閣校勘,樞密使王曙所薦也。
始,錢惟演留守西京,修及尹洙為官屬,皆有時名,惟演待之甚厚。修等遊飲無節,惟演去,曙繼至,數加戒敕,常厲色謂修等曰:“諸君知寇萊公晚年之禍乎?正以縱酒過度耳。”眾客皆唯唯,修獨起對曰“寇公之禍,以老不知止耳。”曙默然,終不怒,更薦修及洙,置之館閣,議者賢之。
秋,七月,戊子朔,遼主始親政,授趙安仁左承宣、監門衛大將軍,充契丹漢人渤海內侍都知兼都提點。以耶律瑪陸為崇德宮使。瑪陸為人,畏慎容物,或有面相陵折者,恬然若弗聞,不
遼主嘗與護衛耶律仁先論政事,亟嘆其才。仁先以為
以太常博士、監察禦史裏行衛人高若訥為主客員外郎、殿中侍禦史裏行。
初,命同判司天監楊惟德等以周天星宿度分及占測之術,纂而為書,成三十卷,至是上之,惟德等皆遷官。
以翰林侍讀學士範諷為給事中、龍圖閣學士,知兗州。諷性倜儻,
壬辰,遼主如秋山。召東京留守蕭樸為南院樞密使,徙封楚王。
己亥,詔:“諸路監司按所部官吏不法者,須密切體訪,毋得出榜召人告首。”
乙巳,隨州言崇信軍節度使錢惟演卒,特贈侍中,官護葬事。惟演始以父歸國,故亟顯,然自以才能進。嘗曰:“韓林學士備顧問,司曲誥,於書一有所不觀,何以稱職!”官兼將相,階勛品皆第一,而終不歷中書,故常謂人曰:“吾平生不足者,惟不得於黃紙尾押字耳。”
常平倉舊領於司農寺,壬子,始詔諸路轉運使與州長吏舉所部官專主常平錢粟。既而淮南轉運副使吳遵路言:“本路丁口百五十萬,而常平錢粟才四十餘萬,歲饑不足以救恤。願自經制,增為二百萬,它毋得移用。”許之。
樞密直學士杜衍亦嘗建議曰:“豪姓蓄賈,乘時賤收,水旱則稽伏而不出,須其翔踴以牟厚利,而農民貴糴。九谷散於穰歲,百姓困於兇年,蓋緣常平倉制度不立,有名而無實。謂宜量州縣遠近,戶口眾寡,時其饑熟,取賤出貴,嚴以賞罰,課責官吏,出納無壅,增損有宜。公糴未充,則禁爭糴以規利者;糴畢而儲之,則察其以供軍為名而假借者。夫香象珠璣,久藏府庫,非衣食之急。若州郡闕無錢,願斥賣以賜之,補助其乏。”
先是慶州柔遠蕃部巡檢嵬逋,領兵入夏州界,攻破後橋新修諸堡。是月,趙元昊率萬餘眾來寇,稱報仇。緣邊都巡檢楊遵、柔遠塞監押盧訓,以騎七百戰於龍馬嶺,敗績。環慶路都監齊宗矩、走馬承受趙德宣、寧州都監王文援之,次節義烽。通事蕃官言蕃部多伏兵,不可過壕,宗矩不聽。伏兵發,宗矩被執。久之,以宗矩還。
八月,庚申,徙知定州、龍神衛西廂都指揮使劉平為環慶路副都部署。
帝初擢平主四廂,謂左右曰:“平,所謂詩書之將也。”平在定州,嘗建言:“臣前在陜西,見元昊車服僭竊,勢且叛矣,宜嚴備之。”不聽。及是,戒平曰:“知卿有將略,故委以邊寄,卿其勉之!”加賜錢百萬。
資政殿學士、戶部侍郎薛奎卒,贈兵部尚書,謚簡肅。奎在政府,謀議無所迎避,或時不如誌,歸,輒嘆咤不食,曰:“吾仰慚古人,俯愧後世耳!”尤善知人,範仲淹、龐籍、明鎬,自為吏部選人,皆以公輔許之;歐陽修、王拱辰,皆其女婿也。
壬戌,有星孛於張、翼。
登亥,樞密使、吏部侍郎、檢校太傅、同平章事王曙卒,贈太保、中書令,謚文康。曙方嚴簡重,有大臣體。常言人臣患不節儉,及貴顯,深自抑損。子益恭,以廕為衛尉寺丞,淡於榮利,數解官。曙始參知政事,治第西京,既成,益恭作書陳止足之義,勸曙謝事退居,曙不果去。益恭終父喪,遂以司門員外郎致仕。
甲子,宰臣呂夷簡等上表請立皇後。
參知政事宋綬,以帝
戊辰,帝不豫。
庚午,以王曾為吏部尚書、同平章事、樞密使。
時南京留守推官奉符石介貽贈書曰:“主上即位十有三年,不好遊畋,不近聲色,恭儉之德,聞於天下。乃正月以來,聞既廢郭皇後,寵幸尚美人,宮庭傳言漸有失德。自七、八月來,所聞又甚,倡優婦人,朋淫宮內,飲樂無時,聖體因常有不豫,斯不得不為慮也。今變異屢見,人心憂危,白氣切霄,兇災薦歲,此天地神靈所以示戒警也。相公昔作元臺,今冠樞府,社稷安危,皆系於相公。當此之時,宜即以此為諫;諫止則已,諫不止則相公宜辭樞衡之任,庶幾有以開悟聰聽,感動上心。若執管仲不害霸之言,以嗜欲閑事,不欲極爭,則遂啟成亂階,恐無及矣。”
辛未,以星變,大赦,避正殿,減常膳,出內藏庫錢優賞在京將士。詔輔臣於延和殿閤奏事,其諸司事,權令輔臣處分。
壬申,詔:“凈妃郭氏出居於外,美人尚氏為道士洞真宮,楊氏別宅安置。長秋之位,不可久虛,當求德門以正內治。”
自郭後廢,尚、楊二美人益有寵,每夕侍寢,體為之敝,或累日不進食,中外憂懼,皆歸罪二美人。楊太後亟以為言,帝未能去。入內都知閻文應,早暮侍帝,言之不已,帝
甲戌,司天言孛星不見。
殿中侍禦史龐籍、左司諫滕宗諒,並坐言宮禁事不實,乙酉,出籍為廣東轉運使,宗諒知信州。
九月,己醜,群臣上表請禦正殿,復常膳;表三上,乃從之。
壬辰,群臣上表請雙日不視朝,從之。仍詔中書、樞密院,雙日有合奏事,亦許便殿請對。
丁酉,帝康復,禦正殿,復常膳。
範仲淹知睦州,不半歲,徙蘇州。州比大水,民田不得耕,仲淹疏五河,導太湖註之海,募遊手興作。未就,又徙明州。轉運使言仲淹治水有緒,願留以畢其役;庚子,詔仲淹復知蘇州。
太子少傅晁迥,既與太清樓宴,復召對延和殿閤,問《洪範》雨勿之應,迥據經以對。忽感疾卒,年八十四。詔罷一日朝,贈太子太保,謚文元。
迥樂易純固,喜質正經史疑義,標括字類,無一日廢學。不喜術數,嘗曰:“自然之分,天命也;樂天不憂,知命也;推理安常,委命也。何必逆計未然乎!”
尚、楊二美人出宮後,帝令參知政事宋綬面作詔雲:“當求德門,以正內治。”既而左右引壽州茶商陳氏女入宮,帝欲立之為後,綬諫曰:“陛下乃欲以賤者正位中宮,不與前日詔語戾乎?”後數日,樞密使王曾入對,又奏引納陳氏為不可,帝曰:“宋緩亦如此言。”宰相呂夷簡、樞密副使蔡齊相繼論諫,兼侍禦史知雜事楊偕、同知諫院郭勸復上疏,卒罷陳氏。
甲辰,詔立皇後曹氏,彬之孫女也。郭後廢,始聘後入宮。乙巳,命宰相李迪為冊禮使,參知政事王隨副之,宋綬撰冊文,並書冊寶。有司奏用冬至日行冊禮。監察禦史裏行孫沔,言莊獻三年之喪未除,請終制而後行,秘書丞余靖亦以為言,不報。
壬子,詔名太後所居殿曰保慶宮,自今並以保慶皇太後為稱。
冬,十月,己未,遼主駐中會川。
庚申,罷淮南、江、浙、荊湖制置發運使,仍詔:“淮南轉運使兼領發運使司事;其制置茶鹽礬稅,各歸逐路轉運使司。”
改錢惟演謚曰思。先是太常博士、同知禮院張瑰議:“惟演博學業文,此其所優;貪慕權要,釁生不足,此其所劣。《謚法》,
己醜,詔:“閤門祗候,自今須尚書員外郎、諸司使以上及本路轉運使或提點刑獄一員,共七人舉之,方許引對。”
趙元昊自襲封,即為反計,多招納亡命,峻誅殺,以兵法部勒諸羌。始衣白窄衫,氈冠紅裏、頂,冠後垂紅結綬。自號嵬名吾祖,凡六日,、九日則見官屬。初制禿發令,元昊先自禿發,及令國人皆禿發,三日不從令,許眾殺之。每欲舉兵,必率酋豪與獵,有獲則下馬環坐飲,割鮮而食,各問所見,擇取其長。是歲春,始寇西邊,殺掠居人,下詔約束之。居國中,僭益甚,私改元曰開運,既逾月,人告以石晉敗亡年號也,乃更廣運。
母米氏族人山喜,謀殺元昊,事覺,元昊鴆其母,殺之,沈山喜之族於河,遣使來告哀。詔起復,以閤門祗候王用中為致祭使,兵部員外郎郭勸為吊贈兼起復官告使。元昊賂遺勸等百萬,勸悉拒不受。
癸酉,以凈妃、玉京沖妙仙師清悟為金庭教主、沖靜元師。美人楊氏聽入道,賜名宗妙。並居安和院,仍改賜院名曰瑤華宮。
乙亥,作郊廟《景安》、《興安》、《祐安》之曲。
辛巳,賜舒州學田五頃。
壬午,命龍圖閣待制燕肅、集賢校理李照、直史館宋祁同按試王樸律準。肅時判太常寺,建言舊太常鐘磬皆設色,每三歲親視,則重飾之。歲即久,所塗積厚,聲益不協,故有是命。帝親閱視律準題其背以屬太常。肅等即取鐘磬刬滌考擊,用律準按試皆合。
十一月,己醜,冊皇後。
己酉,詔親祠郊廟乃用禦所制樂章,其有司攝事樂章,令宰臣呂夷簡、李迪分撰之。辛亥,詔太常寺:“自今享先農、釋奠文宣王、武成王,並用登歌樂,令學士院撰樂章。”
以東上閤門使曹琮為衛州團練使。琮兄女為後,禮皆琮主辦,於是奏曰:“陛下方以至公厲天下,臣既備後族,不宜冒恩澤,亂朝廷法;族人敢因緣請托者,願置於理。”時論稱之。尋出為環慶路部署、知分阝州。
屯田員外郎張亢者,奎弟也,豪邁有奇節。常通判鎮戎軍,上言:“趙德明死,其子元昊喜誅殺,勢必難制,宜亟防邊。”論西北攻守之計,章數十上。帝欲用之,會丁母憂。或傳遼聚兵幽、涿間,河北皆驚,十二月,癸酉,命亢為如京使、知安肅軍。因入對,曰:“遼人歲享金帛甚厚,懼中國見伐,特張言耳,非其實也。”
趙元昊獻馬五十匹,求《佛經》一藏;賜之。
己卯,宣慶使、入內都知藍繼宗,以老疾罷為景福殿使、邕州觀察使。
監察禦史裏行孫沔曰:“竊見上封事人同安縣尉李安世,輒因狂悖,妄進瞽言,下吏審問。自孔道輔、範仲淹被黜之後,龐籍、範諷置對以來,凡在搢紳,盡思緘默。又慮四方之人不知安世訕上犯顏,將謂安世獻忠獲罪,自遠流傳,為議非美。伏望貸以寬恩,特免投竄,使彼偷安之士,永懷內愧之心。”後七日,責沔知潭州衡山縣。
沔未有責命時,復上書曰:“去秋以聖體愆和,準雙日不坐之請,是則一歲中率無百餘日視事,宰臣上殿奏事,止於數刻,天下萬務,得不曠哉!伏願陛下因歲首正朝之始,霈然下令,誕告多方,每旦恭己,辨色居位,推擇大臣,講求古道,降以溫顏,俾之極論。外則逐刺史、縣令無狀老懦貪殘之輩,內則罷公卿大夫不才諂佞詭誕之士。掖庭之中,簡去幽曠,官寺之內,抑損重任。教敦於上,民悅於下,皆目前可見之事,惟陛下力行而已。”書奏,再責監永州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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