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宗至仁應道神功聖德睿烈大明廣孝皇帝淳化五年(遼統和十二年。甲午,九九四年)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宋紀十七 > 太宗至仁應道神功聖德睿烈大明廣孝皇帝淳化五年(遼統和十二年。甲午,九九四年)
春,正月,癸醜朔,遼漷陰鎮水,漂溺三十餘村。遼主命疏舊渠;甲寅,蠲行在五十裏內租;戊午,免宜州賦調。
戊辰,上元節,帝禦樓賜從臣宴,語宰相呂蒙正曰:“晉、漢兵亂,生靈雕喪殆盡,當時謂無復太平之日矣。朕躬覽庶政,萬事精理,每念上天之貺,致此繁盛,乃知理亂在人。”蒙正避席曰:“乘輿所在,士庶走集,故繁盛如此。臣嘗見都城外不數裏,饑寒而死者甚眾,
帝嘗諭中書選人使朔方,蒙正退,以名上,帝不許。它日,三問,三以其人對,帝怒,投其書於地曰:“何太執邪!”蒙正徐對曰:“臣非執,蓋陛下未諒耳。”因固稱:“其人可使,餘人不及,臣不欲用媚道妄隨人主意以害國事。”同列皆惕息不敢動,蒙正搢笏俛而拾其書,徐懷之而下。帝退,謂左右曰:“是翁氣量我不如。”卒用蒙正所選。復命,大稱旨,帝於是益知蒙正能任人。
初,右諫議大夫許驤知成都府,及還,言於帝曰:“蜀土雖安,其民浮窳易擾,願謹擇忠厚者為長吏,使鎮撫之。”時東上閤門使吳元載實代驤為成都,元載頗尚苛察,民有犯法者,雖細罪不能容,又禁民遊宴行樂,人用胥怨。王小波起為盜,元載不能捕滅。於是李順構亂,東上閤門使郭載受命知成都,行至梓州,有日者潛告載曰:“成都必陷,公往亦當受禍,少留數日則可免。”載怒曰:“天子詔吾領方面,阽危之際,豈敢遷延!”遂行。先是李順引眾攻成都,燒西郭門,不利,去攻漢州、彭州,連陷之。載既入城,賊攻愈急。己巳,城陷,載與轉運使樊知古斬關而出,帥餘眾奔梓州。
李順入據成都,僭號大蜀王,改元曰應運,遣兵四出侵掠,北抵劍關,南距巫峽,郡邑皆被其害。
寬饑民罪,從蔡州知州張榮等請也。凡因饑持杖劫人家藏粟,止誅為首者,餘悉以減死論。
靈州及通遠軍,皆言趙保吉攻圍諸堡寨,侵掠居民;帝聞之,大怒,決意討之。癸酉,命馬步軍都指揮使李繼隆為河西兵馬都部署,尚食使尹繼倫為都監,以討保吉。
甲戌,帝始聞李順攻劫劍南諸州,命昭宣使、河州團練使王繼恩為西川招安使,率兵討之,軍事委繼恩制置,不從中覆。
吏部尚書宋琪上書言邊事曰:“臣頃任延州節度判官,經涉五年,邊境之事帳,熟於聞聽。大約黨項,吐蕃風俗相類,其賬族有生熟戶,接連漢界,入州城者謂之熟戶,居深山僻遠者謂之生戶。我師如入夏州之境,宜先招到接界熟戶,使為鄉異。其強壯有為者,令去官軍三五十裏踏白先行,而步卒多持弓弩槍钅屈隨之。以三二千人登山偵邏,俟見坦途寧靜,可傳號勾馬,遵路而行,我皆嚴備,保無虞也。黨項號為小蕃,非是勍敵,誠如雞肋,若得出山布陳,止勞一戰,便可蕩除。深入則饋運艱難,窮追則窟穴幽邃。莫若緣邊州鎮,分屯重兵,俟其入界侵漁,方可隨時掩擊,非惟養勇,亦足安邊矣。又,臣曾受任西川數年,經歷江山,備見形勝要害。利州最是咽喉之地,西過桔柏江,去劍門百裏,東南去閬州水陸二百餘裏,西北通白水、清州,是龍州入川大路,鄧艾於此破蜀。其外三泉、西縣、興、鳳等州,並為要沖。請選有武略重臣鎮守之。”奏入,帝密寫其奏,令李繼隆、王繼恩擇利而行。
左正言、直昭文館王禹偁言:“臣淳化二年任商州團練副使之日,故團練使翟守素兩曾夏州駐泊,守素與臣同看報狀,見李繼遷進奉事,因謂臣曰:‘此賊未是由衷,必恐終懷反側。’又言:‘繼遷曾被左右暗箭射之,面上創痕尚存。’臣自聞此語,貯於心,以為此賊不必力除,自可計取。語曰:‘
遼霸州民李在宥,年百三十有三,賜束帛、錦袍、銀帶,月給羊酒,仍復其家。
辛巳,詔除兩京諸州淳化三年逋負。
二月,甲申朔,帝始聞成都陷,召宰相謂曰:“豈料賊勢猖熾如此,忍令隴、蜀之民陷於塗炭!朕當部分軍馬,旦夕討平之。”遂命少府少監雷有終、監察禦史裴莊並為峽路隨軍轉運使,工部郎中劉錫、職方員外郎周渭為峽路西至西川隨軍轉運使,馬步軍都軍頭王杲帥兵趨劍門,崇儀使尹元帥兵由峽路以進,並受招安使王繼恩節度。或言莊蜀人,不宜復遣入蜀,帝益倚信之。
李順分遣數千眾北攻劍門,劍門疲兵才數百,都監開封上官正奮厲士卒,出禦之。會成都監軍宿翰領麾下投劍門,適與正兵合,遂迎擊賊眾,大破之,斬馘幾盡;餘三百人奔還成都,順怒其驚眾,悉命斬於東門外。初,朝廷深以棧路為憂,正等力戰破賊,自是閣道無壅。甲辰,以正為劍州刺史,充劍門兵馬部署,翰為昭州刺史。
己酉,以兩川盜賊,徙封益元傑為吳王,領淮南、鎮江節度使。初,考功郎中姚坦為益王府翊善,好直諫。王嘗作假山,所費甚廣。既成,召僚屬,置酒共觀之,眾皆嘆美,坦獨俯首不視。王強使視之,坦曰:“但見血山耳,安得假山!”王驚問其故,對曰:“坦在田舍時,見州縣督稅,裏胥臨門,捕人父子兄弟,送縣鞭笞,血流滿身。此假山皆民稅賦所為,非血山而何?”時帝亦為假山未成,有以坦言告之,帝曰:“傷民如此,何用山為!”命亟毀之。
王每有過失,坦未嘗不盡言規正,宮中自王以下皆不喜。左右乃教王稱疾不朝,帝日使醫視疾,逾月不瘳,帝甚憂之,召王乳母入宮問狀。乳母曰:“王本無疾,徒以翊善姚坦檢束王起居,曾不得自便,王不樂,故成疾。”帝怒曰:“吾選端士為王僚屬者,固欲輔王為善耳。今王不能用規諫,而又詐疾,欲使朕逐去正人以自便。王年少,未知出此,必爾輩為之謀。”因命捽之後園,杖之數十。召坦,慰諭之曰:“卿居王官,為群小所嫉,大為不易。卿但能如此,無患讒言,朕必不聽也。”
令諸路轉運司:“每歲部內諸州民租轉輸它郡者,通水運處當調官船,不通水運處當計度支給,勿得煩民轉輸。”
帝謂宰臣曰:“倖門如鼠穴,何可盡塞!但去其甚者斯可矣。近來綱運之上,篙工、楫師有少販鬻,但不妨公,一切不問,冀得官物至京無侵損耳。”呂蒙正對曰:“
三月,甲寅,詔王繼恩:“戒前軍所至,賊黨敢抗王師,即當誅殺;其偶被脅從而能歸順者,並釋之,倍加安撫。”
高麗始用遼年號,丁巳,遣使告行正朔,乞還俘口。遼主許其贖還,遣崇祿卿蕭述管、禦史大夫李涴賫詔撫諭之。
大理評事陳舜封父隸教坊為伶官,坐事黥面流海島。舜封舉進士及第,任望江主簿,轉運使言其通法律,宰相以補廷尉屬。因奏事,言辭捷給,舉止類倡優,帝問誰之子,舜封自言其父。帝曰:“此真雜類,豈得任清望官!蓋宰相不為國家澄汰流品之所致也。”遂命改秩為殿直。
宋、亳民市硃江、淮間,未至,帝以時雨沾足,慮其耕稼失時;會太子中允武允成獻踏犁,以人力運之,不用牛,帝亟令秘書丞陳堯叟等往宋州,依其制造成以給民,民甚賴焉。
戊辰,復以國子學為國子監,改講書為直講,從判學李至請也。
趙保忠聞王師來討保吉,乃先攜其母及妻子、卒吏壁野外,上言已與保吉解仇,貢馬五十匹,乞罷兵。帝怒,立遣中使命李繼隆移兵擊保忠。於是繼隆兵壓境,保吉反圖保忠,夜襲之,保忠
初,環州民與吐蕃相貿易,多欺奪之,或致鬥訟,官又弗直,故蕃情常怨。及崇儀使柳開知州事,乃命一其物價,平其權量,擒民之欺奪者置於法,部族翕然向化。是春,徙知邠州。時調民送軍儲環州,豈已再運,民皆蕩析產業,而轉運司復督後運。民數千人入州署號訴,且曰:“
夏,四月,壬午朔,詔:“應天下主吏,先逋欠官物,令元差官典及旁親人均酌填納者,凡四十五萬貫、匹、斤、石,勿復理。自今守藏、掌庾、筦榷等虧欠官物,止令主吏及監臨官均償之。”
癸未,以吏部侍郎兼秘書監李至、翰林學士張洎、史館修撰張佖、範杲同修國史。先是帝語宰相曰:“太祖朝事,耳目相接,今實錄中頗有漏略,可集史官重撰。”蘇易簡對曰:“近日委學士扈蒙修史,蒙性巽怯,逼於權勢,多所回避,甚非直筆。”帝曰:“史臣之職,固在善惡必書,無所隱耳。昔唐玄宗欲焚武後史,左右以為不可,使後代聞之,足為鑒戒。”因言:“太祖受命之際,固非謀慮所及。昔曹操、司馬仲達,皆數十年窺伺神器,先邀九錫,至於易世,方有傳禪之事。太祖盡力周室,中外所知,及登大寶,非有意也。當時本末,史官所記,殊為闕然,宜令至等別加綴緝。”故有是命。
甲申,帝聞趙保忠成擒,詔以趙光嗣為夏州團練使,高文岯為綏州團練使。削保吉所賜姓名,復為李繼遷。初,保吉徙綏州民於平夏,文岯擊走之,以綏州內屬,故有是命。
帝以夏州深在沙漠,本奸雄竊據之地,將墮其城,遷民於銀、綏間,因問宰相夏州建置之始。呂蒙正等對曰:“昔赫連勃勃僭稱大夏,蒸土築城,號曰統萬,頗與關右為患。若遂為毀,萬世之利也。”己酉,詔墮夏州故城,遷其民於綏、銀等,分給官地,長吏倍加安撫。
李繼隆聞朝議欲墮夏州,遣其弟洛苑使繼和與監軍秦翰等人奏,以為朔方古鎮,賊所窺覦之地,存之可依以破賊。並請於銀、夏兩州南界山中增置保戍以扼其沖,且為內屬蕃部之蔽,而斷賊糧運。皆不報。
丙戌,史館修撰張佖言:“聖朝編年,謂之日歷,惟紀報狀,略敘敕文。至於聖政嘉言,皇猷美事,群臣之忠邪善惡,庶務之沿革馳張,汗簡無聞,國經曷紀!請置起居院,修左右史之職,以紀錄為起居註,與時政記逐月終送史館,以備修日歷。”帝覽而嘉之,乃置起居院於禁中,命梁周翰掌起居郎事,李宗諤掌起居舍人事。
辛卯,遼主如南京。
壬辰,遼以樞密直學士劉恕為南院樞密使。
丙申,以虢州團練使梁勖為鎮國行軍司馬。初,王化基治祖吉獄,詢其豪王姓者,雲:“吾小民,見州將貧乏,相醵率為一日之壽,豈知其犯法哉!”悵嘆不已。化基詰其前後郡守,王言:“三十年以來,唯梁都官不受一錢,餘無免者。”梁都官,乃勖也,有文詞,太祖嘗欲令知制誥,為時宰所忌,遂止。化基因言於帝。時勖已老病,不任吏事,特授華州行軍司馬,給郎中俸料。
丁酉,掌起居郎事梁周翰,請以所撰每月先進禦後降付史館,從之。起居註進禦自周翰始。
帝嘗謂左右曰:“大凡帝王舉動,貴其自然。朕覽唐史,見太宗所為,蓋好虛名者也。每為一事,必預張聲勢,然後行之,貴傳簡策,此豈自然乎!且史才甚難,務摭實而去愛憎,乃為良史也。”
壬寅,王繼恩言破賊於研口寨,北過青強嶺,遂平劍州。先是陳、滑、蔡、潁、郢、鄧、金、房州、信陽軍皆不禁酒,太平興國初,京西轉運使程能請榷之,所在置官吏局署,歲計所獲利無幾,而主吏規其盈羨。又,酒多醨,簿不可飲,至課民婚葬,量戶大小令酤。帝知其弊,戊申,下詔募民自釀,輸官錢減常課三之二,使其易辦。民有應募者,檢視其資產,長吏及其大姓共保之,後課不登者,均償之。
己酉,王繼恩言破賊五千眾於柳池驛,峽路行營言賊三千眾攻廣安軍,擊走之。五月,甲寅,王繼恩言克綿州;又言內殿崇班曹習分兵自葭萌趨老溪,破賊萬餘眾,遂克閬州;又言巡檢使胡正遠率兵破賊,克巴州。
丁巳,王繼恩至成都,引師攻其城,即拔之,破賊十餘萬,斬首三萬,擒賊帥李順。
王師之討李繼遷也,府州觀察使折禦卿以所部兵來助。趙保忠既擒,禦卿又言銀、夏等州蕃、漢戶八千帳族悉歸附,錄其馬牛羊萬計。戊午,授禦卿永安節度使,賞其功也。
丙寅,趙保忠至自夏州,白衫紗帽,待罪崇政殿庭。帝詰責數四,保忠但頓首稱死罪;詔釋之,賜冠帶器幣,令還第聽命,仍勞賜其母。丁卯,以保忠為右千牛衛上將軍,封宥罪侯。
己巳,以右諫議大夫張雍為給事中,仍知梓州;都巡檢、內殿崇班盧斌為西京作坊使,領成州刺史;通判、將作監丞趙賀為太子中舍,監軍、供奉官辛規為內殿崇班,節度掌書記施謂為節度判官,節度推官陳世卿為掌書記,榷鹽院判官謝濤為觀察推官;皆賞勞也。
雍初聞李順亂西川,即謀為城守計,訓練城中兵,又募強勇共四千餘,令官屬分主之,輦綿州金帛以實帑藏,銷銅鐘為箭鏑,伐木為竿,紉布為索,守械悉備,遣官請兵於朝。既而斌以十州之眾援成都,弗克而還,雍即委以監護之任。子城先為江水所毀,斌諭民掘塹,深丈,引河水註之以環城。
李順遣其黨相貴帥眾二十萬來攻,斌遂突出與賊戰,賊大設梯沖,夜攻城,雍命發機石碎之,火箭雜下,賊稍卻。復治攻具於城西北隅,雍紿曰:“軍士趣治裝,吾將開東門擊賊。”陽遣步騎五百臨東門。賊升牛頭山瞰城中見之,謂雍必出,乃設伏於山之東隅以待。雍即召敢死士百輩,縋而下,焚其攻具殆盡。一日,北風晝晦,賊乘風縱火,急攻北門,雍與斌等領兵據門,立矢石間,固守不動,賊不能進。世卿素善射,當城一面,親中數百人。賊浸盛,同幕者皆謀自全,世卿正色謂曰:“食君祿,當委身報國,奈何欲避難為它圖邪!”亟曰雍曰:“此輩皆怯懦,存之適足惑眾,不若遣出求援。”雍從其言。
時賊圍城凡八十餘日,會王繼恩遣內殿崇班石知容分數千兵來救,賊始潰去。斌出兵追擊之,降者二萬餘,又破賊數萬眾,解閬州圍,斬三千人,平蓬州。
於是雍使謂馳騎入奏,帝手詔褒美,自雍以下悉加賞,雍,德州人;世卿,南劍人。
以少府少監雷有終為諫議大夫,知成都府。有終由峽路入蜀,調發兵食,規畫戎事,皆有節制。師行至峽中,遇盜,格鬥,且行且戰。進至廣安軍,賊眾奄至,鼓噪舉火;士伍恐懼,有終安坐櫛發,
王繼恩之克劍州也,西京作坊使馬知節實為先鋒,繼恩嫉其不附己,遣守彭州,配以羸兵三百,州之舊卒悉召還成都。賊十萬眾攻城,知節率兵力敵,逮暮,退守州廨,慨然嘆曰:“死賊手,非壯夫也!”即橫槊潰圍而出,休於郊外。黎明,救兵至,復鼓噪以入,賊眾敗去。帝聞而嘉之曰:“賊盛兵少,知節不易當也。”授益州鈐轄。
時繼恩雖拔成都,郭門十裏外,猶為賊黨所據,偽帥張餘,復嘯聚萬餘眾,攻陷嘉、戎、瀘、渝、涪、忠、萬、開八州,開州監軍江寧秦傳序死之。初,賊眾奄至,傳序督士卒晝夜拒戰。嬰城既久,長吏皆奔竄投賊,傳序謂士卒曰:“盡死節以守郡城,吾之職也,安可茍免乎!”城中乏食,傳序盡出囊橐服玩,市酒肉,犒士卒而勉之,眾皆感泣力戰。既而賊勢日盛,傳序為蠟丸帛書,遣人間道上言:“臣盡死力戰,誓不降賊。”城既壞,傳序投火死。賊乘勢攻夔州,列陣西津口,矢石如雨。先是帝遣如京使白繼赟為峽路都大巡檢,統精卒數千人晨夜兼行,助討遺寇。是月,庚午,繼赟入夔州,出賊不意,與巡檢使解守容腹背夾擊之,賊眾大敗,斬首二萬餘級,流骸塞川而下,水為之赤。
辛未,降成都府為益州。
壬申,右仆射李昉以司空致仕。大朝會,令綴宰相班;歲時賜予不絕;每遊宴,多召之。
丙子,磔李順黨八人於鳳翔市。
六月,壬午朔,白繼赟等捷書聞,帝降詔嘉獎。
秦傳序家寄荊、湘間,其子奭溯峽求其父屍,比至夔州,船覆而死,鹹謂父死於忠,子亡於孝。奏至,帝嗟惻久之,錄傳序次子煦為殿直,以錢十萬賜其家。
辛卯,詔赦李順脅從詿誤。
賊攻施州,指揮使黃希遜擊走之。
戊戌,峽西行營破賊於廣安軍,又破賊張罕二萬眾於嘉陵江口,又破於合州西方溪,俘斬甚眾。
戊申,以待衛步軍都指揮使高瓊為鎮州都部署。
賊攻陵州,知州張旦招集民丁大破之,斬首五千餘級。
庚戌,高麗國王治以遼師侵掠其境,遣使來乞師。帝以北邊甫寧,不可
是日,遼行《大明歷》,可汗州刺史賈俊所造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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