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七·異聞
昔夏禹覌河,見長人魚身出曰:“吾河精。”豈河伯耶?
馮夷,華陰潼鄉人也,得仙道,化為河伯,豈道同哉?
仙夷乘龍虎,水神乘魚龍,其行恍惚,萬裏如室。
夏桀之時,為長夜宮於深谷之中,男女雜處,十旬不出聽政。天乃大風揚沙,一夕填此宮谷。又曰石室瑤臺,關龍逄諫,桀言曰:“吾之有民,如天之有日,日亡我則亡。”以為龍逄妖言而殺之。其後復於山谷下作宮在上,耆老相與諫,桀又以為妖言而殺之。
夏桀之時,費昌之河上,見二日:在東者爛爛將起;在西者沈沈將滅,若疾雷之聲。昌問於馮夷曰:“何者為殷?何者為夏?”馮夷曰:“西夏東殷。”於是費昌徙,疾歸殷。
武王伐紂至盟津,渡河,大風波。武王操戈秉麾麾之,風波立霽。
魯陽公與韓戰酣而日暮,援戈麾之,日反三舍。
太公為灌壇令。武王夢婦人當道夜哭,問之,曰:“吾是東海神女,嫁於西海神童。今灌壇令當道,廢我行。我行必有大風雨,而太公有德,吾不敢以暴風雨過,是毀君德。”武王明日召太公,三日三夜,果有疾風暴雨從太公邑外過。
晉文公出,大蛇當道如拱。文公反修德,使吏守蛇。吏夢天使殺蛇曰:“何故當聖君道?”覺而視蛇,則自死也。
齊景公伐宋,過泰山,夢二人怒。公謂太公之神,晏子謂宋祖湯與伊尹也。為言其狀,湯晰容多發,伊尹黑而短,即所夢也。景公進軍不聽,軍鼓毀,公怒,散軍伐宋。
《徐偃王誌》雲:徐君宮人娠而生卵,以為不祥,棄之水濱。獨孤母有犬名鵠蒼,獵於水濱,得所棄卵,銜以東歸。獨孤母以為異,覆暖之,遂烰成兒,生時正偃,故以為名。徐君宮中聞之,乃更錄取。長而仁智,襲君徐國,後鵠蒼臨死生角而九尾,實黃龍也。偃王又葬之徐界中,今見雲狗襲。偃王既主其國,仁義著聞。欲舟行上國,乃溝陳、蔡之間,得朱弓矢,以己得知瑞,遂因名為號,自稱徐偃王。江淮諸侯皆伏從,伏從者三十六國。周王聞,遣使乘駟,一日至楚,使伐之,偃王仁,不忍聞言,其民為楚所敗,逃走彭城武原縣東山下。百姓隨之者以萬數,後遂名其山為徐山。山上立石室,有神靈,民人祈禱。今皆見存。
海水西,誇父與日相逐走,渴,飲水河渭,不足。北飲大澤,未至,渴而死。棄其策杖,化為鄧林。
淡臺子羽渡河,賫千金之璧於河,河伯欲之,至陽侯波起,兩鮫挾船,子羽左摻璧,右操劍,擊鮫皆死。既渡,三投璧於河伯,河伯躍而歸之,子羽毀而去。
荊軻字次非,渡,鮫夾船,次非不走,斷其頭,而風波靜除。【周日用曰:余嘗行經荊將軍墓,墓與羊角哀冢鄰,若安伯施雲:為荊將軍所伐,乃在此也。其地在苑陵之源,求見其墓碑,將軍名乃作次飛字也。】
東阿王勇士有菑丘欣,過神淵,使飲馬,馬沈,欣朝服拔劍,二日一夜,殺二蛟一龍而出,雷隨擊之,七日七夜,眇其左目。
漢滕公薨,求葬東都門外。公卿送喪,駟馬不行,局地悲鳴,跑蹄下地得石,有銘曰:“佳城郁郁,三千年見白日,籲嗟滕公居此室。”遂葬焉。
衛靈公葬,得石槨,銘曰:“不逢箕子,靈公奪我裏。”
漢西都時,南宮寢殿內有醇儒王史威長死,葬銘曰:“明明哲士,知存知亡。崇隴原亹,非寧非康。不封不樹,作靈乘光。厥銘何依,王史威長。”
元始元年,中謁者沛郡史岑上書,訟王宏奪董賢璽綬之功。靈帝和光元年,遼西太守黃翻上言:海邊有流屍,露冠絳衣,體貌完全,使翻感夢雲:“我伯夷之弟,孤竹君也。海水壞吾棺槨,求見掩藏。”民有繈褓視,皆無疾而卒。
漢末關中大亂,有發前漢時冢者,宮人猶活。既出,平復如舊。魏郭後愛念之,錄著宮內,常置左右,問漢時宮中事,說之了了,皆有次序。後崩,哭泣過亂,遂死焉。
漢末發範明友冢,奴猶活。明友,霍光女婿。說光家事廢立之際,多與《漢書》相似。此奴常遊走於民間,無止住處,今不知所在。或雲尚在,余聞之於人,可信而目不可見也。
大司馬曹休所統中郎謝璋部曲義兵奚儂息女,年四歲,病沒故,埋葬五日復生。太和三年,詔令休使父母同時送女來視。其年四月三日病死,四日埋葬,至八日同墟入采桑,聞兒生活。今能飲食如常。
京兆都張潛客居遼東,還後為駙馬都尉、關內侯,表言故為諸生。太學時,聞故太尉常山張顥為梁相,天新雨後,有鳥如山鵲,飛翔近地,市人擲之,稍下墮,民爭取之,即為一殞石。言縣府,顥令捶破之,得一金印,文曰“忠孝侯印”。顥表上之,藏於官庫。後議郎汝南樊行夷校書東觀,表上言堯舜之時,舊有此官,今天降印,宜可復置。
孝武建元四年,天雨粟。孝元竟寧元年,南陽陽郡雨谷,小者如黍粟而青黑,味苦;大者如大豆赤黃,味如麥。下三日生根葉,狀如大豆初生時也。
代城始築,立板幹,一旦亡,西南四五十板於澤中自立,結草為外門,因就營築焉。故其城直周三十七裏,為九門,故城處為東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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