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祖啟運立極英武睿文神德聖功至明大孝皇帝乾德二年(遼應歷十四年)
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宋紀四 > 太祖啟運立極英武睿文神德聖功至明大孝皇帝乾德二年(遼應歷十四年)

夏,四月,丁未朔,以前博州軍事判官穎贄為著作佐郎。贄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,策試稱旨故也。

戊申,賑河中饑。

己酉,免諸道今年夏稅之無苗者。

乙卯,改葬宣祖昭武皇帝、昭憲皇後於安陵,孝惠皇後賀氏、孝明皇後王氏祔焉。

帝欲為趙普置副而難其名稱,召翰林學士承旨陶谷問曰:“下丞相一等者何官?”對曰:“唐有參知機務、參知政事。”乙醜,以兵部侍郎薛居正、呂餘慶並本官參知政事,不宣制,不押班,不知印,不升政事堂,止令就宣徽使廳上事,殿庭別設磚位於宰相後,敕尾署銜降宰相數字,月俸雜給皆半之,蓋帝意未欲令居正等與普齊也。

壬申,徙永州諸縣民之畜蠱者三百二十六家於縣之僻處,不得復齒於鄉。

以秦再雄為辰州刺史。再雄,辰州徭人,武健有奇略,素為蠻黨畏服。帝召至汴,察其可任,擢為刺史,使自辟吏,予以租賦。再雄至州,日訓士兵,得三千人,能披甲渡水,歷水飛塹;又遣人分賜諸蠻,傳朝廷懷徠之意,降附日眾。自是荊、襄無復邊患。

五月,己卯,知制誥高錫,坐受籓鎮賂,貶萊州司馬。

辛巳,宗正卿趙礪,坐贓,杖除籍。

遼主射舐堿鹿於白鷹山,至於浹旬;六月,丙午朔,獵於玉山,竟月忘返。

禦史臺、太常禮院奏:“東宮三師官一品、仆射二品,若百官上表,未知所先。”詔兩制議之。戊辰,翰林學士竇儀等奏:“仆射師長百僚,東宮三師臣子之官,當以仆射為表首。”從之。

己酉,以光義為中書令,光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,子德昭貴州防禦使。故事,皇子出閤即封王,帝以德昭未冠,特殺其禮。

秋,七月,詔曰:“惟彼銓衡,止憑資歷,慮有英俊沈於下僚。自今常調赴集選人,委吏部南曹取歷任中多課績而無闕失者,當與量材甄敘。

辛卯,詔陶谷等四十三人各於見任幕職、京官及州縣中舉堪為籓郡通判者一人,職任乖方事狀連坐。

甲午,令籓鎮無以初官為掌書記,須歷兩任有文學者乃許奏辟。

八月,戊申,遼主以生日值天赦,不受賀,曲赦京師囚;乙酉,錄囚。

九月,甲戌朔,《周易》博士奚嶼,責乾州司戶,庫部員外郎王貽孫,責左贊善大夫,並坐試任子不公也。

辛醜,太子太傅魯國公範質卒。質寢疾,帝數幸其第臨視,又令內夫人問訊。質家迎奉器皿不具,內夫人奏之,帝即命翰林司賜以果床、酒器,復幸其第,謂曰:“卿為宰相,何自苦如此?”質對曰:“臣曩在中書,門無私謁,所與飲酌,皆貧賤時親戚,安用器皿!因循不置,非力不及也。”質性卞急,以廉介自持,好面折人過。嘗謂同列曰:“人能鼻吸三鬥醋,斯可為宰相矣。”五代宰相多取給於方鎮,質始絕之。所得祿賜,遍及孤遺。疾革,戒其子旻毋請溢,毋刻墓碑。及卒,帝甚悼惜之,贈中書令,賻賚甚厚。後因講求輔弼,謂左右曰:“朕聞範質居第之外不殖資產,真宰相也!”

壬寅,潘美等克郴州。

冬,十月,丙辰,遼主以掌鹿矧思為閘撒狨,賜金帶、金盞、銀二百兩,所隸死罪以下得專之。

初,南漢內常侍邵廷琄言於其主曰:“漢承唐亂,居此五十餘年,幸中國多故,幹戈不及,而吾亦驕於無事。今兵不識旗鼓,人主不知存亡,請飭兵備,且通好於宋。”鋹不能用。至是始懼,以廷琄為招討使。

帝素謀伐蜀。會蜀山南節度判官張廷偉說知樞密院事王昭遠曰:“公素無勛業,一旦位至樞密,不自建立大功,何以塞時論!莫若通好並門,令發兵南下,我自黃花、子午谷出兵應之,使中原表裏受敵,則關右之地可撫而有也。”昭遠然其言,勸蜀主遣孫遇、趙彥韜、楊蠲等以蠟丸帛書間行遺北漢主,言已於褒、漢增兵,約北漢濟河同舉。遇等至都下,彥韜潛取其書以獻。彥韜,興州人也。

有穆昭嗣者,初以方伎事高氏,於是為翰林醫官,帝數召問蜀中地理,昭嗣曰:“荊南即西川、江南、廣南都會也。今已克此,則水陸皆可趨蜀。”帝大悅。後數日,得彥韜所獻書,笑曰:“吾西討有名矣!”並赦遇、蠲,使指陳山川形勢、戍守處所、道裏遠近,畫圖以進。

十一月,甲戌,命忠武節度使王全斌為西川行營鳳州路都部署,武信節度使大名崔彥進副之,樞密副使王仁贍為都監,寧江節度使範陽劉光義為歸州路副都部署,樞密承旨曹彬為都監,合步騎六萬分路進討,給事中沈義倫為隨軍轉運使,均州刺史大名曹翰為西南面轉運使。帝諭行營:“所至毋得焚蕩廬舍,驅略吏民,開發丘墳,翦伐桑柘,違者以軍法從事。”命將作司度右掖門,南臨汴水,為蜀主治第,以待其至。乙亥,全斌等辭,宴於崇德殿,帝出畫圖授全斌等,因謂曰:“凡克城寨,止籍其器甲、芻糧,悉以錢帛分給戰士,吾所欲得者,其土地耳。”

遼主遊畋無度,壬午,日南至,宴飲達旦;自是晝寢夜飲。

蜀主聞有北師,命王昭遠為西南行營都統,趙崇韜為都監,韓保正為招討使,李進為副招討使,帥兵拒戰。蜀主謂昭遠曰:“今日之師,卿所召也,勉為朕立功!”昭遠頗以方略自任,始發成都,蜀主命宰相李昊等餞之城外。昭遠手執鐵如意,指揮軍事,自方諸葛亮。酒酣,攘臂謂昊曰:“吾此行何止克敵,當領此二三萬雕面惡少兒,取中原如反掌耳!”

十二月,辛酉,王全斌等攻拔乾渠渡萬仞、燕子等寨,遂取興州,敗蜀兵七千人,獲軍糧四十余萬斛,蜀刺史藍思綰退保西縣。全斌又攻石圌、魚關、白水閣二十餘寨,皆拔之。

蜀韓保正聞興州破,遂棄山南,退保西縣。馬軍都指揮使吏延德以先鋒至,保正懦懼不敢出,遣兵數萬人,依山背城,結陣自固,延德擊走之,追擒保正及其副李進,獲其糧三十餘萬斛。崔彥進與馬軍都監康延澤等逐北過三泉山,遂至嘉州,殺虜甚眾。蜀軍燒絕棧道,退保葭萌。

劉光義等入峽路,連破松木、三會、巫山等寨,殺其將南光海等,死者五千餘人,生擒戰棹都指揮使袁德宏等,奪戰艦二百餘艘,又斬獲水軍六十余眾。初,蜀於夔州鎖江為浮梁,上設敵柵三重,夾江列砲具。光義等行,帝出地圖,指其處謂光義曰:“溯江至此,切勿以舟師爭戰,當先遣步騎潛擊之,俟其稍卻,乃以戰棹夾攻,可必取也。”光義等至夔,距鎖江三十裏許,舍舟,先奪浮梁,復引舟而上,遂破州城,頓兵白帝城西。

蜀寧江節度使太原高彥儔,謂副使趙崇濟、監軍武守謙曰:“北軍涉險遠來,利在速戰,宜堅壁待之。”守謙曰:“寇據城下而不擊,又何待也?”戊辰,守謙獨領麾下千餘人以出,光義遣馬軍都指揮使陵川張廷翰等引兵與守謙等戰於豬頭鋪,守謙敗走,廷翰等乘勝登其城,拔之。彥儔力戰不勝,身被十餘槍,左右皆散去。彥儔奔歸府第,整衣冠,望西北再拜,登樓,縱火自焚。後數日,光義等得其骨於灰燼中,以禮葬之。

王全斌以蜀人斷棧,大軍不得進,議取羅川路入蜀。康延澤潛謂崔彥進曰:“羅川路險,眾難並濟,不如分兵修棧,約會大軍於深渡可也。”彥進遣白全斌,全斌許之。不數日,閣道成,遂進擊金山寨,又破小漫天寨,而全斌亦以大軍由羅川至深渡,與彥進會。蜀人依江而陣,彥進遣步軍都指揮使張萬友等擊之,奪其橋。會暮夜,蜀人退保大漫天寨。明日,彥進、延澤、萬友分兵三道擊之,蜀人悉其精銳來拒,又大破之,乘勝拔其寨,擒寨主義州刺史王審超、監軍趙崇渥及三泉監軍劉延祚。大將王昭遠、趙崇韜引兵來戰,三戰三敗,追奔至利州北,昭遠等遁去,渡桔柏津,焚浮梁,退保劍門。壬申晦,全斌等入利州。獲軍糧八十萬斛。

是月,京師大雪,帝設氈帳於講武殿,衣紫貂裘帽視事。忽謂左右曰:“我被服如此,體尚覺寒,念西征將帥沖犯霜霰,何以堪此!”即解裘、帽,遣中黃門馳驛賫賜全斌,且諭旨諸將以不能遍及也。全斌拜賜感泣。

初,遼太祖威服漠北,分設部帳官。突呂不、室韋部者,本名大、小二黃室韋,太祖以計降之,置為二部,隸北府節度使。烏庫部者列於外十部,不能成國,附庸於遼,時修職貢。至是以遼主失政,黃室韋掠馬牛叛去。統軍楚固質邀戰,敗之,降其眾。未幾,烏庫部叛,掠居民財畜,詳袞藏引與戰,敗績,藏引死之。

南唐主酷信浮屠法,出禁中金錢募人為僧,時都下僧及萬人,皆仰給縣官。南唐主退朝,與後服僧衣,誦佛書,拜跪手足成贅;僧有罪,命禮佛而釋之。帝聞其惑,乃選少年有口辯者,南渡見南唐主,論性命之說,南唐主信之,謂之一佛出世,由是不復以治國守邊為意。

詔江北許諸州民及諸監鹽亭戶緣江采捕及過江貿易。先是江北置榷場,禁商人渡江及百姓緣江采樵,是歲,以江南薦饑,特弛其禁。

閱讀:19271

《太祖启运立极英武睿文神德圣功至明大孝皇帝乾德二年(辽应历十四年)》简体版

©2015-2020 ok8.org 文學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