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宣和六年(遼保大四年,金夭會二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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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,正月,癸醜,遣太常少卿連南夫伴送金使歸國,尋兼祭奠吊慰使。

甲寅,金主以空名宣頭五十、銀牌十給宗望。

戊午,置書藝所。

癸亥,藏蕭幹首於太社。

金以東京比歲不登,詔減田租、市租之半。

庚午,勒停人蔡絳復朝奉郎,提舉明道宮。

癸酉,禦內東門,為金主旻成服。

甲戌,夏國稱籓於金,金以下寨以北,陰山以南,伊實伊喇圖魯濼西之地與之。

丁醜,金始自其京師至南京,五十裏置驛。

遼主趨都統瑪格軍,金人來攻,棄營北遁,瑪格被執。瑪克實來迎,贐馬駝羊,又率部人防衛。時侍從乏糧數日,以衣易羊。至烏古迪裏部,以都點檢蕭伊蘇知北院樞密使事,封瑪克實為神裕悅王。

二月,金詔護遼帝諸陵,有盜發者罪死。庚寅,給宗翰馬,命賑新附之民。

己亥,躬耕籍田。

丙午,詔:“自今非歷臺閣、寺監、監司、郡守、開封府曹官者,不得為郎官、卿、監。著為令。”

尚書左丞李邦彥,以父憂去位。

金宗翰乞濟師,詔有司選精兵五千給之。

丁未,金主諭宗望曰:“凡南京留守及諸闕員,可選勛賢有人望者就註擬之,具姓名官階以聞。”

遼耶律約索等十人謀叛,伏誅。

三月,己酉朔,以錢景臻為少師。

金遣使詣宣撫司,索趙良嗣所許糧二十萬石。譚稹曰:“二十萬石不易致,良嗣所許,豈足憑也!”遂不與。金人大怒,及舉兵,亦以此為辭。

庚戌,金宗望請選良吏招撫遷、潤、來、隰之民保山砦者,從之。

己未,宗望以南京反覆,凡攻取之計,乞與知樞密院事劉彥宗裁決之。

辛未,夏國王李乾順進誓表於金。

閏月,戊寅朔,金賜夏國誓詔。

辛巳,皇後親蠶。

京師、河東、陜西地震,宮殿門皆搖動有聲,河東、陜西尤甚,蘭州諸山草木悉沒入地,而山下麥苗皆在山上。詔右司郎中黃潛善案視,潛善不以實聞,帝意乃安。遷潛善為戶部侍郎。

夏,四月,巳酉,金賑上京路、西北路之隆者及新徙嶺東之人。

癸醜,賜禮部奏名進士及第、出身八百五人。

丁巳,起復李邦彥為尚書左丞。

戊午,金以所築上京新城名會平州。

五月,癸卯,金使來告嗣位。

癸未,金主詔曰:“新降之民,訴訟者眾,今方農時,或失田業,可俟農隙聽決。”

金人既建平州為南京,未幾,州人擁都統張敦固據城抗拒。是月,揀摩克南京,殺敦固。

自得燕地,悉出河北、河東、山東之力以往饋官軍,率十數石致一石,才一年,三路皆困。六月,壬子,詔西京、淮、浙、江、湖、四川、閩、廣措置調夫各數十萬,並約免夫錢,每夫三十貫,委漕臣限督之,違者從軍法,用王黼言也。尋又詔宗室、戚裏、宰執之家及宮觀、寺院,一例均敷,於是遍率天下,所得才二千萬緡,而結怨四海矣。

秋,七月,壬午,金皇子宗峻卒,太祖之嫡子也。

丙戌,金禁外方使介冗從多者。

戊子,遣著作佐郎許亢宗等如金賀嗣位。

丁酉,詔:“應系禦筆斷罪,不許詣尚書省陳訴改正。”

王黼言:“頃得方士璣衡之書,足以察七政。”甲辰,詔置璣衡所,以黼及梁師成領之。

遼主既得耶律達實兵,及居古迪裏部,又得瑪克實之兵,自謂有天助,再謀出兵收復燕、雲。達實諫曰:“向以全師不謀戰備,使舉國皆為金有。國勢至此,而方求戰,非計也。當養兵待時而動,不可輕舉。”遼主不從。達實遂殺知北院樞密事蕭伊實及博勒果,自立為王,率鐵騎三百宵遁。

遣校書郎衛膚敏如金賀生辰。膚敏言:“金生辰後天寧節五日,今未聞彼遣使而吾反先之,於威重已闕。萬一金使不至,為朝廷羞。請至燕而候之,脫若不來,則以幣置諸境上。”帝以為然。洎至燕山,金使果不來,遂置幣而返。

遼主在夾山,金人欲取之,以力不能入夾山為恨。遼主畏宗翰在西京扼其前,久不敢出。俄聞宗翰還上京,洛索代領軍事,遂率諸軍出夾山,下潼陽嶺,取天德、東勝軍、寧邊、雲內等州,南下武州,如履無人之境。洛索忽以大兵扼其歸路,急擊之,遼眾大潰。

夏人舉兵侵武、朔二州地界,宣撫使譚稹遣李嗣本禦之。兵數交,夏人未即退,而金人怨朝廷納張,又以稹不給糧,遂攻蔚州,殺守臣陳翊,陷飛狐、靈丘兩縣,逐應州守臣蘇京等,絕山後交割意。朝廷咎稹措置乖方,童貫、蔡攸又共排稹,八月,乙卯,責授稹順昌軍節度副使,致仕,以童貫領樞密院,代其任。

遼主之在夾山也,帝欲誘致之,始遣一番僧賫禦筆絹書通意。及遼主許允,遂易書為詔,許待以皇弟之禮,位燕、越二王上,築第千間,女樂三百人,遼主大喜。貫是行出太原,名為代稹交割山後地土,實以密約遼主來降,自往迎之也。遼主欲來奔,慮南朝不足恃,遂直趨山陰。

國舅詳袞蕭托蔔嘉降於金。

壬戌,以復燕、雲,赦天下。

九月,乙亥,以白時中為特進、太宰兼門下侍郎,李邦彥為少宰兼中書侍郎。

辛巳,大饗明堂。

丁亥,以趙野為尚書左丞,翰林學士承旨宇文粹中為尚書右丞,開封府尹蔡懋同知樞密院。

庚寅,遣校書郎賀允中等如金賀正旦。

庚子,金使布密古等來致遺留物。

冬,十月,甲子,金以泰州秋潦,發寧江州粟以賑之。丙寅,命運米五萬石於廣寧,以給南京、潤州戍卒。

庚午,金使來賀正旦。

禦筆:“道官可自大夫以上共帶職人並令封至朝官,許廕贖私罪為官戶。”

詔:“有收藏習用蘇、黃之文者,並令焚毀,犯者以大不恭論。”

癸酉,詔:“內外官並以三年為任,治績著聞者再任。”

遼主在陰山,從者不過四千戶,步騎才萬餘,猶納圖魯蔔部人額格之妻,以額格為本部節度使。

十一月,丙子,太傅王黼致仕。

黼位元宰,每陪曲宴,親為俳優鄙賤之役以獻笑取悅,太子聞而惡之。黼以鄆王楷有寵,陰為畫奪宗之計,未成。會帝幸其第觀芝,而黼第與梁師成連墻,穿便門往來,帝始悟其與師成交結狀,還宮,眷待頓衰。李邦彥素與黼不協,陰結蔡攸共毀之。會中丞何奏黼奸邪專橫十五事,遂命致仕,其黨胡松年等並免官。

太白晝見。

自蔡京以豐亨豫大之說勸帝,窮極侈靡,久而帑藏空竭,言利之臣,殆析秋毫。宣和以來,王黼專主應奉,括剝橫賦,以羨為功,所入雖多,國用日匱。至是宇文粹中上言:“祖宗之時,國計所仰,皆有實數,量入為出,沛然有餘。近年諸局務、應奉司,妄耗百出,若非痛行裁減,慮智者無以善後。”帝然其言。丙戌,詔蔡攸就尚書省置講議財利司,除茶法已有定制,餘並講究條上。攸請內侍職掌,事幹宮禁,應裁省者,委童貫取旨。由是不急之物,無名之費,頗議裁省。

壬辰,詔:“監司擇縣令有治績者保奏,召赴都堂審察錄用,毋過三人。”

童貫遣馬擴、知保州辛興宗使宗翰軍,乙未,擴等至雲中府。會宗翰已歸國,留洛索權元帥,遣人來諭庭參。擴辭以見人臣無此儀,洛索曰:“譚宣撫時使人庭參我。”擴曰:“譚稹以凡庸不知故常,為朝廷所黜。”數往返辨論。最後,洛索遣高慶裔來曰:“二觀察既執舊儀,此亦暫權元帥,不敢輒見。所言交山後事,以國相詣闕,不敢專。兼兩朝誓書,各不收納叛亡,貴朝先失約,雖山後亦難以便交。”擴曰:“職官、富戶逃歸燕京,乃張之罪,本朝已斬首函送。其餘民戶,多隱山谷,聞已見者相繼遣前,未見者方行根捕。如貴朝言,山後別無經略,及交蔚州復縱軍馬攻取,若大國每如斯,則兩朝和好何時可成!”慶裔曰:“山後疆土已許,諒不食言。但貴朝亦許常敦信誓,前索職官、民戶,繼踵發來,事無不遂也。”即以牒遣使人回。

貴詢擴入境所見,擴曰:“金人訓習漢兒鄉兵,增飛狐、靈丘之戍,數指言張,邀索職官、民戶,實有包藏,願太師速營邊備。”貫不能用。

遼主從行者舉兵亂,護衛太保蕭仲恭等擊敗之。

仲恭性恭謹,能披甲超橐駝。其母梁宋國大長公主,道宗季女也,自青冢逃歸,至是以馬乏不能進,謂仲恭兄弟曰:“汝等盡節國家,勿以我為念。”遼主飭之,命仲恭之弟仲宣留侍公主。仲恭從遼主西奔,公主尋為金所獲。

十二月,甲辰朔,詔:“太師致仕蔡京領講議司,聽就私第裁處,仍免僉書,毋致勤勞。

詔百官遵行元豐法制。

癸亥,蔡京落致仕,領三省事,五日一赴朝請,至都堂治事。

王黼既罷,白時中、李邦彥作相,京黨哄然,以為宰相望輕,硃勔因力勸用京,帝從之。京至是凡四當國,年已八十,目盲不能書字,足蹇不能拜跪。凡京所判,皆季子絳為之,仍代京禁中奏事,於是肆為奸利,賞罰無章。絳妻兄韓梠者,驟用為戶部侍郎,密與謀議,貶逐朝士,殆無虛日。絳每造朝,侍從以下皆迎揖,呫囁耳語,堂吏數十人抱文書以從;遣使四出,誅求采訪,喜者令薦之,否則劾之,中外搢紳,無不側目。先是王黼領應奉司,總四方貢獻之物以示權寵。絳復效之,創置宣和庫式貢司,中分諸庫,如泉貨、幣帛、服禦、玉食、器用等,皆其名也,上自金玉,下及蔬茹,無不籠取,元豐大觀庫及榷貨務見在錢物,皆拘管封樁,為天子私財,時中、邦彥等奉行文書而已。

時河北、山東轉糧以給燕山,民力疲困,重以監額科斂,加之連歲兇荒,於是饑兵並起為盜。山東有張萬仙者,眾至十萬;又有張迪者,眾至五萬;河北有高托山者,號三十萬;自餘二三萬者,不可勝數。命內侍梁方平討之。

都城中酒保硃氏女忽生髭,長六七寸,特詔度為道士。

遼置二總管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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