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宗建道備德大功復興烈文仁武聖明安孝皇帝景定五年(蒙古至元元年)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宋紀一百七十七 > 理宗建道備德大功復興烈文仁武聖明安孝皇帝景定五年(蒙古至元元年)
春,正月,癸巳,出奉宸庫珠、香、象、犀,下務場貨易,助收楮幣。
己亥,蒙古立諸路平準庫。
癸卯,蒙古罷南邊互市,申嚴持軍器、販馬、越境私商之禁。
二月,癸亥,蒙古敕選儒士編修國史,譯軍經書,起館舍,給俸以贍之。
壬子,蒙古修瓊花島,疏雙塔漕渠。
辛未,雨土。
癸酉,蒙古主如上都,詔諸路總管史權等二十三人赴上都大期會。
蒙古弛邊城軍器之禁。
三月,辛巳,王堅卒,賜謚忠壯。
馬光祖復為沿江制置使,知建康府。
己亥,蒙古命尚書宋子貞陳時事,子貞上便宜十事,大略謂:“官爵,人主之柄,選法宜盡歸吏部。律令,國之紀綱,宜早刊定。監司總統一路,用非其才,不厭人望,宜選公廉有才德者為之。今州縣官相傳以世,非法賦斂,民究無告,宜遷轉以革其弊。又請建國學,教胄子,敕州縣提學課試諸生,三年一貢舉。”蒙古主命中書次第行之。
辛醜,蒙古立漕運司。
賈似道奏:“公田已成,若復以州總之,恐害不除而利不可久。請以江陰、平江公田隸浙西憲司,安吉、嘉興公田隸兩浙運司,常州、鎮江公田隸總所,每歲租輸之官倉,特與饒減二分,或水旱則別議放數,仍立四分司以主管公田系銜。平江、嘉興、安吉各一員,鎮、常、江陰共一員。每鄉置官莊一所,民為官耕者曰官佃,為官督者曰莊官。莊官以富饒者充,應兩歲一更。每租一石,明減二鬥,不許多收。”時毘陵、澄江,務為迎合,欲買數之多,凡六七鬥皆作一石;及收租之時,元額有虧,則取足於田主,遂為無窮之害。或內有磽瘠及租佃頑惡之處,又從田主責換,其禍尤慘。
是春,蒙古太常寺言:“自古帝王,功成作樂,樂各有名,盛德形容,於是乎在。皇上踐阼以來,留心至治,聲名文物,思復承平之舊,首敕有司,修完登歌、宮縣、八佾、樂舞,以備郊廟之用。若稽古典,宜有徽稱。”尚書省遂定名曰《大成之樂》。
夏,四月,丙午,詔:“管景模妻孥陷沒,效忠愈堅,平時所得俸入,率以撫循將士,遂至空乏,特賜緡錢三十萬。”
丁未,以夏貴為四川安撫制置使,兼知重慶府。
戊申,蒙古以彰德、洛磁路引漳、滏、洹水灌田,致禦河淺澀,鹽運不通,乃塞分渠以復水勢。
辛亥,詔郡邑行鄉飲酒禮。
壬子,蒙古東平、太原、平陽旱,分遣西僧祈雨。
乙醜,何夢然、馬天驥以臺臣劾罷。
丁卯,蒙古追治李亶黨萬戶張邦直兄弟及姜郁、李在等二十七人罪。
都統張喜攻蟠龍城,為蒙古安撫使楊文安所敗。喜潛師宵遁,出得漢城,文安遣兵又襲敗之。
五月,乙亥,蒙古遣索托延、郭守敬行視西夏河渠,俾具圖來上。
庚辰,以何夢然知建寧府。辛卯,以楊棟參知政事,葉夢鼎同知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,姚希得端明殿學士、簽書樞密院事,馬天驥提舉洞霄宮。
乙未,安南表進方物,詔卻之,仍厚賚以獎恭順。
己亥,蒙古以中書右丞鈕祜祿納哈為平章政事。
六月,甲辰朔,知衢州謝塈,因土寇詹沔焚掠常山縣,棄城遁。臺臣言詹沔之變,乃謝塈任都吏徐信苛取激之;詔斬信,籍其家,塈削秩,不敘。
乙巳,蒙古主召王鶚、姚樞赴上都。竇默、僧子聰,嘗偕樞等入侍,默言:“君有過舉,臣當直言,
乙醜,命董宋臣兼主管禦前馬院、禦前酒庫。帝眷宋臣不衰,未幾,宋臣死。
夏貴攻虎嘯山。蒙古宣撫使張庭瑞新築城,當砲皆裂,立柵守之;柵壞,乃依大樹,張牛馬皮以禦砲。貴以城中飲於澗外,絕其水道。庭瑞煮溲瀉土中以泄臭,人日飲數合,脣皆瘡裂,堅守逾月不懈。帥府參議焦德裕援之,夜薄貴營,令卒各持三炬;貴驚走,德裕追之,敗貴於鵝谿。
秋,七月,甲戌,彗星出柳,光燭天,長數十丈,自四更見東方,日高始滅。丁醜,避殿,減膳,詔中外直言。
考功郎宮兼崇政殿說書趙景緯上封事曰:“今日求所以解天意者,不過悅人心而已。百姓之心,即天心也。錮私藏而專天下之同欲,則人不悅;保私人而違天下之公議,則人不悅;閭閻之
牟子才疏請罷公田,更七法。時臺諫、士庶上書者,皆以為公田不便,民間愁怨所致。於是賈似道上書力辯,乞避位。帝曰:“言事易,任事難,自古然也。使公田之說不可,則卿建議之始,朕已沮之矣。惟其
臨安府學生葉李、蕭規應詔上書,詆賈似道專權,
丙戌,臨安大火。
乙未,馬天驥以臺臣劾其貪贓,奪職,罷祠。
丁酉,蒙古龍門禹廟成。
己亥,蒙古定用禦寶制:凡宣命,一品、二品用玉,三品至五品用金,其文曰:“皇帝行寶”者,即位時所鑄,惟用之詔誥;別鑄宣命金寶行之。
蒙古額寽布格,自實默圖之敗,不復能軍,至是與諸王玉龍達實、阿彌達及其謀臣布拉哈、呼察圖們等自歸於上都。詔諸王皆太祖之裔,並釋不問;其謀臣布拉哈等伏誅。
時額寽布格黨千餘人,蒙古主將盡置於法,以語宿衛安圖,安圖曰:“人
安圖,穆呼哩四世孫,巴圖魯子也,中統初,追錄元勛,令入宿衛,年方十三,位在百僚上。母鴻吉哩氏,昭睿皇後之姊,通籍禁中,蒙古主一日見之,問及安圖,對曰:“安圖雖幼,公輔器也。”蒙古主曰:“何以知之?”對曰:“每退朝,必與老成人語,未嘗狎一年少。”蒙古主至是益深重之。嘗命安圖舉漢人識治體者一人,安圖舉馬邑崔斌。斌入見,敷陳時政得失。時蒙古主銳意圖治,斌
臺臣言參知政事楊棟,以彗星為蚩尤旗,欺天罔君,請治其面。丙申,詔棟罷職,予郡;尋命知建康府。
八月,乙巳,蒙古立諸路行中書省,以中書省丞相耶律鑄、參知政事張惠等行省事。
蒙古行新立條格,並州縣,定官吏員數,分品從官職,給俸祿,頌公田,計日月以考殿最,均賦稅,招流移。禁擅用官物,勿以官物進獻,勿借易官錢,勿擅科差役。凡軍馬不得停泊村坊,詞訟不得隔越陳訴。恤鰥寡,勸農桑,驗雨澤,平物價。其盜賊囚徒起,數月申省部。又頌陜西、四川、西夏、中興、北京行中書省條格。
癸醜,蒙古翰林承旨王鶚言:“僧子聰參密謀,定大計,積有忠勤,然猶仍其野服散號;宜正其衣冠,崇以顯秩。”蒙古主命子聰復姓劉,賜名秉忠,拜太保,參預中書省事,以竇默女妻之,賜第奉先坊。秉忠既受命,
蒙古劉秉忠請定都於燕,蒙古主從之,詔營城池及宮室。乙卯,改燕京為中都,大興府仍舊。
丁巳,蒙古詔改中統五年為至元元年,大赦。
蒙古主召翰林待制孟攀鱗入見,攀鱗條陳政務,如郊祀天地,祠太廟,制禮樂,建學校,行科舉,擇守令以字民,儲米以贍軍,省無名之賦,罷
戊午,彗滅;甲子,復見於參。趙景緯復上言曰:“損玉食,不若損內帑、卻貢奉之為實;避正朝,不若塞幸門、廣忠諫之為實;肆大眚,固所以廣仁恩,不若擇循良、黜貪暴之為實。蓋天意方回而未豫,人心乍悅而旋疑,此正陰陽勝復之會,眷命隆替之機也。”除兼國史院編修官、實錄院檢討官,辭,不許。
秘書郎王應麟疏論行公田之害,又言:“應天變莫先回人心,回人心莫先受直言。鉗天下之口,沮直臣之心,如應天何!”時直言者多忤賈似道意,故應麟及之。
高斯得自罷歸,
辛未,彗化為霞氣而散,自見至滅,凡四十餘日。
九月,壬申朔,蒙古立翰林國史院。
辛巳,蒙古主至自上都。
建寧府學教授謝枋得考試宣城及建康,摘賈似道政事為問,極言權奸擅國,天心怒,地氣變,民心離,人才壞,國有亡證。漕使陸景思上其稿於似道,於是左司諫舒有開劾枋得校文發策,怨望騰謗,大不敬,乙未,謫居興國軍。
賈似道請行經界推排法於諸路,由是江南之地,盡寸皆有稅,而民力益竭。似道又以物貴由於楮賤,楮賤由於楮多,乃更造銀關,每一準十八界會之三,出奉宸庫珍貨,收敝會於官,廢十七界會不用。其制,上一黑印如“西”字,中三紅印相連如“目”字,下兩旁各一小長黑印,宛然一“賈”字也。自銀關行,物益貴而楮益賤。
冬,十月,壬寅朔,高麗國王王禃入朝於蒙古。
乙醜,帝有疾。丁卯,帝崩。
帝多嗜欲,怠於政事,經筵性命之講,徒資虛談。權移奸臣,史彌遠、丁大全、賈似道,竊弄威福,與相終始。
皇太子禥即位,尊皇後謝氏曰皇太後。時有議太後
以太後生日為壽崇節。
總統祁昌由間道運糧入得漢城,並欲遷其郡守向良及官吏親屬於內地,蒙古都元帥楊大淵遣從子文安邀擊之。昌立柵椒原以守,大淵合兵攻之,連戰三日,獲祁昌,並得其所獲官吏親屬。
十一月,丙戌,帝初聽政,禦後殿。進葉夢鼎參知政事,命馬廷鸞、留夢炎兼侍讀,李伯玉、陳宗禮、範東叟兼侍講,何基、徐幾兼崇政殿說書。詔求直言。又詔先朝舊臣趙葵、謝方叔、程元鳳、馬光祖、李魯伯各上言
詔躬行三年喪。復濟王竑元贈少師、節度使,有司討論墳制,增修之。
趙葵疏陳邊事曰:“老臣出入兵間,備諳此事,願朝廷謹之重之。”賈似道見而作色曰:“此三京敗事者之言也。”
禦史劾宦官李忠輔、何舜卿等贓罪,並竄遠方。
壬辰,蒙古罷領中書左右部,並入中書省。初,中書左右部,阿哈瑪特、阿哩領之。阿哈瑪特以河南鈞、徐諸州俱有鐵治,請興鼓鑄之利,乃括戶三千興煽之,歲輸鐵一百三萬七千斤。又以太原民煮小鹽,越境販賣,民貪其價廉,競買食之,解鹽以故不售,歲入課銀止七千五百兩,請歲增五千兩,無問諸色兵民,均出其賦。至是罷左右部,以阿哈瑪特為平章政事,阿哩為中書右丞。
蒙古廉希憲建言:“自開國以來,納土及始命之臣,鹹令世守,至今將六十年,子孫皆奴視部下,都邑長吏皆其皁隸僮使,前古所無。宜更張之,使考課黜陟。”蒙古主從之,庚午,詔罷諸侯世守,立遷轉法。
蒙古以張惠行省山東。惠至官,以銀贖俘囚二百餘家為民,其不能歸者使為僧,建寺居之。山東民因李亶之亂,被軍士擄掠者甚眾,惠大括軍中,悉縱之;又奏選良吏,去冗官,民瘼以蘇。
十二月,辛醜朔,詔改明年為鹹淳元年。
壬寅,戒贓吏,絕貢羨餘。
甲辰,詔以生日為乾會節。
是歲,蒙古真定、順天、河間、順德、大名、濟南、東平、泰安、高唐、洛、磁、曹、濮、濟、博、德、濱、棣等府、州大水。
蒙古張文謙以中書左丞行省西夏、中興等路,董文用為行省郎中,以河渠副使郭守敬從。
中興自琿搭哈之亂,民間相恐動,竄匿山谷。文用為書置通衢諭之,民乃安。羌俗素鄙野,事無統紀,文謙得蜀士陷於俘虜者五六人,理而出之,使習吏事,旬月間,簿書有品式,子弟亦知讀書,俗為一變。先是古渠在中興者,一名唐來,其長四百裏,一名漢延,長
文用造舟黃河中,受諸部落及潰叛之來降者。時諸王遜克特穆爾鎮西方,其下縱橫需索無厭,行省不能支。文用坐幕府,輒面折以法。其徒積忿,譖文用於王,王怒,召文用,使左右雜問之,意叵測。文用曰:“我天子命吏,非汝等所當問。願得與天子所遣為王傅者辨之。”王即遣其傅訊文用。傅故中朝舊臣,不肯順王意,文用曰:“我漢人,生死不足計。所恨仁慈寬厚如王,以重威鎮遠方,其下毒虐百姓,淩暴官府,傷王威名,於事體不便。”因歷指其不法者數十事。其傅掠起白王,王即召文用謝之,曰:“非郎中,我殆不知。郎中持此心事朝廷,宜勿怠。”由是譖不行,而省府事始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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