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行誌中之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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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曰:“羞用五事。五事:一曰貌,二曰言,三曰視,四曰聽,五曰思。貌曰恭,言曰從,視曰明,聽曰聰,思曰睿。恭作肅,從作艾,明作哲,聰作謀,睿作聖。休征:曰肅,時雨若;艾,時陽若;哲,時奧若;謀,時寒若;聖,時風若。咎征;曰狂,恒雨若;僭,恒陽若;舒,恒奧若;急,恒寒若;F178,恒風若。”

傳曰:“貌之不恭,是謂不肅,厥咎狂,厥罰恒雨,厥極惡。時則有服妖,時則有龜孽,時則有雞禍,時則有下體生上之D058,時則有青眚青祥。唯金沴木。”

說曰:凡草木之類謂之妖。妖猶夭胎,言尚微。蟲豸之類謂之孽。孽則牙孽矣。及六畜謂之禍,言其著也。及人,謂之D058。D058,病貌,言浸深也。甚則異物生,謂之眚;自外來,謂之祥,祥猶禎也。氣相傷,謂之沴。沴猶臨蒞,不和意也。每一事雲“時則”以絕之,言非必俱至,或有或亡,或在前或在後也。

孝武時,夏侯始昌通《五經》,善推《五行傳》,以傳族子夏侯勝,下及許商,皆以教所賢弟子。其傳與劉向同,唯劉歆傳獨異。貌之不恭,是謂不肅。肅,敬也。內曰恭,外曰敬。人君行己,體貌不恭,怠慢驕蹇,則不能敬萬事,失在狂易,故其咎狂也。上嫚下暴,則陰氣勝,故其罰常雨也。水傷百谷,衣食不足,則奸軌並作,故其極惡也。一曰,民多被刑,或形貌醜惡,亦是也。風俗狂慢,變節易度,則為剽輕奇怪之服,故有服妖。水類動,故有龜孽。於《易》,“巽”為雞,雞有冠距文武之貌。不為威儀,貌氣毀,故有雞禍。一曰,水歲雞多死及為怪,亦是也。上失威儀,則下有強臣害君上者,故有下體生於上之痾。木色青、故有青眚青祥。凡貌傷者病木氣,木氣病則金沴之,沖氣相通也。於《易》,“震”在東方,為春為木也;“兌”在西方,為秋為金也;“離”在南方,為夏為火也;“坎”在北方,為冬為水也。春與秋,日夜分,寒暑平,是以金木之氣易以相變,故貌傷則致秋陰常雨,言傷則致春陽常旱也。至於冬夏,日夜相反,寒暑殊絕,水火之氣不得相並,故視傷常奧,聽傷常寒者,其氣然也。逆之,其極曰惡;順之,其福曰攸好德。劉韻貌傳曰有鱗蟲之孽,羊禍,鼻F0E2。說以為於天文東方辰為龍星,故為鱗蟲;於《易》,“兌”為羊,木為金所病,故致羊禍,與常雨同應。此說非是。春與秋,氣陰陽相敵,木病金盛,故能相並,唯此一事耳。禍與妖、F0E2、祥、眚同類,不得獨異。

史記成公十六年,公會諸侯於周,單襄公見晉厲公視遠步高,告公曰:“晉將有亂。”魯侯曰:“敢問天道也?抑人故也?”對曰:“吾非瞽史,焉知天道?吾見晉君之容,殆必禍者也。夫君子目以定體,足以從之,是以觀其容而知其心矣。目以處誼,足以步目。晉侯視遠而足高,目不在體,而足不步目,其心必異矣。目、體不相從,何以能久?夫合諸侯,民之大事也,於是乎觀存亡。故國將無咎,其君在會,步、言、視、聽必皆無謫,則可以知德矣。視遠,曰絕其誼;足高,曰棄其德;言爽,曰反其信;聽淫,曰離其名。夫目以處誼,足以踐德,口以庇信,耳以聽名者也,故不可不慎。偏喪有咎;既喪,則國從之。晉侯爽二,吾是以雲。”後二年,晉人殺厲公。凡此屬,皆貌不恭之咎雲。

《左氏傳》桓公十三年,楚屈瑕伐羅,鬥伯比送之,還謂其馭曰:“莫囂必敗,舉止高,心不固矣。”遽見楚子以告。楚子使賴人追之,弗及。莫囂行,遂無次,且不設備。及羅,羅人軍之,大敗。莫囂縊死。

釐公十一年,周使內史過賜晉惠公命,受玉,惰。過歸告王曰:“晉侯其無後乎!王賜之命,而惰於受瑞,先自棄也已,其何繼之有!禮,國之幹也;敬,禮之輿也。不敬則禮不行,禮不行則上下昏,何以長世!”二十一年,晉惠公卒,子懷公立,晉人殺之,更立文公。

成公十三年,晉侯使郤綺乞師於魯,將事不敬。孟獻子曰:“郤氏其亡乎!禮,身之幹也;敬,身之基也。郤子無基。且先君之嗣卿也,受命以求師,將社稷是衛,而惰棄君命也,不亡何為!”十七年,郤氏亡。

成公十三年,諸侯朝王,遂從劉康公伐秦。成肅公受脤於社,不敬。劉子曰:“吾聞之曰,民受天地之中以生,所謂命也。是以有禮義動作威儀之則,以定命也。能者養以之福,不能者敗以取禍,是故君子勤禮,小人盡力。勤禮莫如致敬,盡力莫如惇篤。敬在養神,篤在守業。國之大事,在祀與戎。祀有執膰,戎有受脤,神之大節也。今成子惰,棄其命矣,其不反乎!”五月,成肅公卒。

成公十四年,衛定公享苦成叔,寧惠子相。苦成叔敖,寧曰:“苦成家其亡乎!古之為享食也,以觀威儀省禍福也。故《詩》曰:‘兕觥其觩,旨酒思柔,匪敖匪傲,萬福來求。’今夫子傲,取禍之道也。”後三年,苦成家亡。

襄公七年,衛孫文子聘於魯,君登亦登。叔孫穆子相,趨進曰:“諸侯之會,寡君未嘗後衛君。今吾子不後寡君,寡君未知所過,吾子其少安!孫子亡辭,亦亡悛容。穆子曰:“孫子必亡,為臣而君,過而不悛,亡之本也。”十四年,孫子逐其君而外叛。

襄公二十八年,蔡景侯歸自晉,入於鄭。鄭伯享之,不敬。子產曰:“蔡君其不免乎!曰其過此也,君使子展往勞於東門,而敖。吾曰:‘猶將更之。’今還,受享而惰,乃其心也。君小國,事大國,而惰敖以為己心,將得死乎?君若不免,必由其子。淫而不父,如是者必有子禍。”三十年,為世子般所殺。

襄公三十一年,公薨。季武子將立公子裯,穆叔曰:“是人也,居喪而不哀,在戚而有嘉容,是謂不度。不度之人,鮮不為患。若果立,必為季氏憂。”武子弗聽,卒立之。比及葬,三易衰,衰衽如故衰。是為昭公。立二十五年,聽讒攻季氏。兵敗,出奔,死於外。

襄公三十一年,衛北宮文子見楚令尹圍之儀,言於衛侯曰:“令尹似君矣,將有它誌;雖獲其誌,弗能終也。”公曰:“子何以知之?”對曰:“《詩》雲‘敬慎威儀,惟民之則’,令尹無威儀,民無則焉。民所不則,以在民上,不可以終。”

昭公十一年夏,周單子會於戚,視下言徐。晉叔向曰:“單子其死乎!朝有著定,會有表,衣有襘,帶有結。會朝之言必聞於表著之位,所以昭事序也;視不過結襘之中,所以道容貌也。言以命之,空貌以明之,失則有闕。今單子為王官伯,而命事於會,視不登帶,言不過步,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。不道不恭,不昭不從,無守氣矣。”十二月,單成公卒。

昭公二十一年三月,葬蔡平公,蔡太子朱失位,位在卑。魯大夫送葬者歸告昭子。昭子嘆曰:“蔡其亡乎!若不亡,是君也必不終。《詩》曰:‘不解於位,民之攸塈。’今始即位而適卑,身將從之。”十月,蔡侯朱出奔楚。

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於翟泉,將以城成周。魏子蒞政,衛彪傒曰:“將建天子,而易位以令,非誼也。大事奸誼,必有大咎。晉不失諸侯,魏子其不免乎!”是行也,魏獻子屬役於韓簡子,而田於大陸,焚焉而死。

定公十五年,邾隱公朝於魯,執玉高,其容仰。公受玉卑,其容俯。子贛觀焉,曰:“以禮觀之,二君者皆有死亡焉。夫禮,死生存亡之體也。將左右周施,進退俯仰,於是乎取之;朝祀喪戎,於是乎觀之。今正月相朝,而皆不度,心已亡矣。嘉事不體,何以能久?高仰,驕也;卑俯,替也。驕近亂,替近疾。君為主,其先亡乎!”

庶征之恒雨,劉歆以為《春秋》大雨也。劉向以為大水。

隱公九年“三月癸酉,大雨,震電;庚辰,大雨雪”。大雨,雨水也;震,雷也。劉歆以為三月癸酉,於歷數春分後一日,始震電之時也,當雨,而不當大雨。大雨,常雨之罰也。於始震電八日之間而大雨雪,常寒之罰也。劉向以為周三月,今正月也,當雨水,雪雜雨,雷電未可以發也。既已發也,則雪不當復降。皆失節,故謂之異。於《易》,雷以二月出,其卦曰“豫”,言萬物隨雷出地,皆逸豫也。以八月入,其卦曰“歸妹”,言雷復歸。入地則孕毓根核,保藏蟄蟲,避盛陰之害;出地則養長華實,發揚隱伏,宣盛陽之德。入能除害,出能興利,人君之象也。是時,隱以弟桓幼,代而攝立。公子翚見隱居位已久,勸之遂立。隱既不許,翚懼而易其辭,遂與桓共殺隱。天見其將然,故正月大雨水而雷電。是陽不閉陰,出涉危難而害萬物。天戒若曰,為君失時,賊弟佞臣將作亂矣。後八日大雨雪,陰見間隙而勝陽,篡殺之禍將成也。公不寤,後二年而殺。

昭帝始元元年七月,大水雨,自七月至十月。成帝建始三年秋,大雨三十余日;四年九月,大雨十余日。

《左氏傳》湣公二年,晉獻公使太子申生帥師,公衣之偏衣,佩之金玦。狐突嘆曰:“時,事之征也;衣,身之章也;佩,衷之旗也。故敬其事,則命以始;服其身,則衣之純;用其衷,則佩之度。今命以時卒,閟其事也;衣以癝服,遠其躬也;佩以金玦,棄其衷也。服以遠之,時以閟之,尨涼冬殺,金寒玦離,胡可恃也!”梁餘子養曰:“帥師者,受命於廟,受脤於社,有常服矣。弗獲而尨,命可知也。死而不孝,不如逃之。”罕夷曰:“尨奇無常,金玦不復,君有心矣。”後四年,申生以讒自殺。近服妖也。

《左氏傳》曰,鄭子臧好聚鷸冠,鄭文公惡之,使盜殺之,劉向以為近服妖者也。一曰,非獨為子臧之身,亦文公之戒也。初,文公不禮晉文,又犯天子命而伐滑,不尊尊敬上。其後晉文伐鄭,幾亡國。

昭帝時,昌邑王賀遣中大夫之長安,多治仄註冠,以賜大臣,又以冠奴。劉向以為近服妖也。時王賀狂悖,聞天子不豫,弋獵馳騁如故,與騶奴、宰人遊居娛戲,驕嫚不敬。冠者尊服,奴者賤人,賀無故好作非常之冠,暴尊象也。以冠奴者,當自至尊墜至賤也。其後帝崩,無子,漢大臣征賀為嗣。即位,狂亂無道,縛戮諫者夏侯勝等。於是大臣白皇太後,廢賀為庶人。賀為王時,又見大白狗冠方山冠而無尾,此服妖,亦犬禍也。賀以問郎中令龔遂,遂曰:“此天戒,言在仄者盡冠狗也。去之則存,不去則亡矣。”賀既廢數年,宣帝封之為列侯,復有罪,死不得置後,又犬禍無尾之效也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行不順,厥咎人奴冠,天下亂,辟無適巠,妾子拜。”又曰:“君不正,臣欲篡,厥妖狗冠出朝門。”

成帝鴻嘉、永始之間,好為微行出遊,選從期門郎有材力者,及私奴客,多至十余,少五六人,皆白衣袒幘,帶持刀劍。或乘小車,禦者在茵上,或皆騎,出入市裏郊野,遠至旁縣。時,大臣車騎將軍王音及劉同等數以切諫。谷永曰:“《易》稱‘得臣無家’,言王者臣天下,無私家也。今陛下棄萬乘之至貴,樂家人之賤事;厭高美之尊稱,好匹夫之卑字;崇聚票輕無誼之人,以為私客;置私田於民間,畜私奴車馬於北宮;數去南面之尊,離深宮之固,挺身獨與小人晨夜相隨,烏集醉飽吏民之家,亂服共坐,混肴亡別,閔勉遁樂,晝夜在路。典門戶奉宿衛之臣執幹戈守空宮,公卿百寮不知陛下所在,積數年矣。昔虢公為無道,有神降曰‘賜爾土田’,言將以庶人受土田也。諸侯夢得土田,為失國祥,而況王者畜私田財物,為庶人之事乎!”

《左氏傳》曰,周景王時大夫賓起見雄雞自斷其尾。劉向以為近雞禍也。是時王有愛子子晁,王與賓起陰謀欲立之。田於北山,將因兵眾殺適子之黨,未及而崩。三子爭國,王室大亂。其後,賓起誅死,子晁奔楚而敗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有始無終,厥妖雄雞自嚙斷其尾。”

宣帝黃龍元年,未央殿輅軨中雌雞化為雄,毛衣變化而不鳴,不將,無距。元帝初元中,丞相府史家雌雞伏子,漸化為雄,冠距鳴將。永光中,有獻雄雞生角者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雞知時,知時者當死。”房以為己知時,恐當之。劉向以為房失雞占。雞者,小畜,主司時,起居人,小臣執事為政之象也。言小臣將秉君威,以害正事,猶石顯也。竟寧元年,石顯伏辜,此其效也。一曰,石顯何足以當此?昔武王伐殷,至於牧野,誓師曰:“古人有言曰‘牝雞無晨;牝雞之晨,惟家之索。’今殷王紂惟婦言用。”繇是論之,黃龍、初元、永光雞變,乃國家之占,妃、後象也。孝元王皇後以甘露二年生男,立為太子。妃,王禁女也。黃龍元年,宣帝崩,太子立,是為元帝。王妃將為皇後,故是歲未央殿中雌雞為雄,明其占在正宮也。不鳴不將無距,貴始萌而尊未成也。至元帝初元元年,將立王皇後,先以為婕妤。三月癸卯制書曰:“其封婕妤父丞相少史王禁為陽平侯,位特進。”丙午,立王婕妤為皇後。明年正月,立皇後子為太子。故應是,丞相府史家雌雞為雄,其占即丞相少史之女也。伏子者,明已有子也。冠距鳴將者,尊已成也。永光二年,陽平頃侯禁薨,子鳳嗣侯,為侍中衛尉。元帝崩,皇太子立,是為成帝。尊皇後為皇太後,以後弟鳳為大司馬、大將軍,領尚書事,上委政,無所與。王氏之權自鳳起,故於鳳始受爵位時,雄雞有角,明視作威顓君害上危國者,從此人始也。其後群弟世權,以至於莽,遂篡天下。即位五年,王太後乃崩,此其效也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賢者居明夷之世,知時而傷,或眾在位,厥妖雞生角。雞生角,時主獨。”又曰:“婦人顓政,國不靜;牝雞雄鳴,主不榮。故房以為己亦在占中矣。

成公七年“正月,鼷鼠食郊牛角;改蔔牛,又食其角。”劉向以為,近青祥,亦牛禍也,不敬而C768F178之所致也。昔周公制禮樂,成周道,故成王命魯郊祀天地,以尊周公。至成公時,三家始顓政,魯將從此衰。天湣周公之德,痛其將有敗亡之禍,故於郊祭而見戒雲。鼠,小蟲,性盜竊;鼷,又其小者也。牛,大畜,祭天尊物也。角,兵象,在上,君威也。小小鼷鼠,食至尊之牛角,象季氏乃陪臣盜竊之人,將執國命以傷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。改蔔牛,鼷鼠又食其角,天重語之也。成公怠慢昏亂,遂君臣更執於晉。至於襄公,晉為溴梁之會,天下大夫皆奪君政。其後三家逐昭公,卒死於外,幾絕周公之祀。董仲舒以為,鼷鼠食郊牛,皆養牲不謹也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祭天不慎,厥妖鼷鼠嚙郊牛角。”

定公十五年“正月,鼷鼠食郊牛,牛死”。劉向以為,定公知季氏逐昭公,罪惡如彼,親用孔子為夾谷之會,齊人俫歸鄆、訁雚、龜陰之田,聖德如此,反用季桓子,淫於女樂,而退孔子,無道甚矣。《詩》曰:“人而亡儀,不死何為!”是歲五月,定公薨,牛死之應也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子不子,鼠食其郊牛。”

哀公元年“正月,鼷鼠食郊牛”。劉向以為,天意汲汲於用聖人,逐三家,故復見戒也。哀公年少,不親見昭公之事,故見敗亡之異。已而哀不寤,身奔於粵,此其效也。

昭帝元鳳元年九月,燕有黃鼠銜其尾舞王宮端門中,王往視之,鼠舞如故。王使吏以酒脯祠,鼠舞不休,一日一夜死。近黃祥,時燕剌王旦謀反將死之象也。其月,發覺伏辜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誅不原情,厥妖鼠舞門。”

成帝建始四年九月,長安城南有鼠銜黃蒿、柏葉,上民冢柏及榆樹上為巢,桐柏尤多。巢中無子,皆有幹鼠矢數十。時議臣以為恐有水災。鼠,盜竊小蟲,夜出晝匿;今晝去穴而登木,象賤人將居顯貴之位也。桐柏,衛思後園所在也。其後,趙皇後自微賤登至尊,與衛後同類。趙後終無子而為害。明年,有鳶焚巢,殺子之異也。天象仍見,甚可畏也。一曰,皆王莽竊位之象雲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臣私祿罔辟,厥妖鼠巢。”

文公十三年,“大室屋壞”。近金沴木,木動也。先是,冬,釐公薨,十六月乃作主。後六月,又吉禘於太廟而致釐公,《春秋》譏之。經曰:“大事於太廟,躋釐公。”《左氏》說曰:太廟,周公之廟,饗有禮義者也;祀,國之大事也。惡其亂國之大事於太廟,胡言大事也。躋,登也,登釐公於湣公上,逆祀也。釐雖湣之庶兄,嘗為湣臣,臣子一例,不得在湣上,又未三年而吉禘,前後亂賢父聖祖之大禮,內為貌不恭而狂,外為言不從而僭。故是歲自十二月不雨,至於秋七月。後年,若是者三,而太室屋壞矣。前堂曰太廟,中央曰太室;屋,其上重層尊高者也,象魯自是陵夷,將墮周公之祀也。《穀梁》、《公羊經》曰,世室,魯公伯禽之廟也。周公稱太廟,魯公稱世室。大事者,祫祭也。躋釐公者,先禰後祖也。

景帝三年十二月,吳二城門自傾,大船自覆。劉向以為,近金沴木,木動也。先是,吳大王濞以太子死於漢,稱疾不朝,陰與楚王戊謀為逆亂。城猶國也,其一門名曰楚門,一門曰魚門。吳地以船為家,以魚為食。天戒若曰,與楚所謀,傾國覆家。吳王不寤,正月,與楚俱起兵,身死國亡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上下鹹誖,厥妖城門壞。”

宣帝時,大司馬霍禹所居第門自壞。時,禹內不順,外不敬,見戒不改,卒受滅亡之誅。

哀帝時,大司馬董賢第門自壞。時,賢以私愛居大位,賞賜無度,驕嫚不敬,大失臣道,見戒不改。後賢夫妻自殺,家徙合浦。

傳曰:“言之不從,是謂不艾,厥咎僭,厥罰恒陽,厥極憂。時則有詩妖,時則有介蟲之孽,時則有犬禍。時則有口舌之F0E2,時則有白眚白祥。惟木沴金。”

“言之不從”,從,順也。“是謂不乂”,乂,治也。孔子曰;“君子居其室,出其言不善,則千裏之外違之,況其邇者乎!”《詩》雲:“如蜩如螗,如沸如羹。”言上號令不順民心,虛嘩憒亂,則不能治海內,失在過差,故其咎僭,僭,差也。刑罰妄加,群陰不附,則陽氣勝,故其罰常陽也。旱傷百谷,則有寇難,上下俱憂,故其極憂也。君炕陽而暴虐,臣畏刑而柑口,則怨謗之氣發於歌謠,故有詩妖。介蟲孽者,謂小蟲有甲飛揚之類,陽氣所生也,於《春秋》為螽,今謂之蝗,皆其類也。於《易》,“兌”為口,犬以吠守,而不可信,言氣毀故有犬禍。一曰,旱歲犬多狂死及為怪,亦是也。及人,則多病口喉咳者,故有口舌屙。金色白,故有白眚白祥。凡言傷者,病金氣;金氣病,則木沴之。其極憂者,順之,其福曰康寧。劉歆言傳曰時有毛蟲之孽,說以為於天文西方參為虎星,故為毛蟲。

史記周單襄公與晉锜、郤犨、郤至、齊國佐語,告魯成公曰:“晉將有亂,三郤其當之乎!夫郤氏,晉之寵人也,三卿而五大夫,可以戒懼矣。高位實疾顛,厚味實臘毒。今郤伯之語犯,叔迂,季伐。犯則陵人,迂則誣人,伐則掩人。有是寵也,而益之以三怨,其誰能忍之!雖齊國之亦將與焉。立於淫亂之國,而好盡言以招人過,怨之本也。唯善人能受盡言,齊其有乎?”十七年,晉殺三郤。十八年,齊殺國佐。凡此屬,皆言不從之咎雲。

晉穆侯以條之役生太子,名之曰仇;其弟以千畮之戰生,名之曰成師。師服曰:“異哉,君之名子也!夫名以制誼,誼以出禮,禮以體政,政以正民,是以政成而民聽;易則生亂。嘉耦曰妃,怨耦曰仇,古之命也。今君名太子曰仇,弟曰成師,始兆亂矣,兄其替乎!”及仇嗣立,是為文侯。文侯卒,子昭侯立,封成師於曲沃,號桓叔。後晉人殺昭侯而納桓叔,不克。復立昭侯子孝侯,桓權子嚴伯殺之。晉人立其弟鄂侯。鄂侯生哀侯,嚴伯子武公復殺哀侯及其弟,滅之,而代有晉國。

宣公六年,鄭公子曼滿與王子伯廖語,欲為卿。伯廖告人曰:“無德而貪,其在《周易》‘豐’之‘離’,弗過之矣。”間一歲,鄭人殺之。

襄公二十九年,齊高子容與宋司徒見晉知伯,汝齊相禮。賓出,汝齊語知伯曰:“二子皆將不免!子容專,司徒侈,皆亡家之主也。專則速及,侈將以其力敝,專則人實敝之,將及矣。”九月,高子出奔燕。

襄公三十一年正月,魯穆叔會晉歸,告孟孝伯曰:“趙孟將死矣!其語偷,不似民主;且年未盈五十,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,弗能久矣。若趙孟死,為政者其韓子乎?吾子盍與季孫言之?可以樹善,君子也。”孝伯曰:“民生幾何,誰能毋偷!朝不及夕,將焉用樹!”穆叔告人曰:“孟孫將死矣!吾語諸趙孟之偷也,而又甚焉。”九月,孟孝伯卒。

昭公元年,周使劉定公勞晉趙孟,因曰:“子弁冕以臨諸侯,盍亦遠績禹功,而大庇民乎?”對曰:“老夫罪戾是懼,焉能恤遠?吾儕偷食,朝不謀夕,何其長也?”齊子歸,以語王曰:“諺所謂老將和而耄及之者,其趙孟之謂乎!為晉王卿以主諸侯,而儕於隸人,朝不謀夕,棄神人矣。神怒民畔,何以能久?趙孟不復年矣!”是歲,秦景公弟後子奔晉,趙孟問:“秦君如何?”對曰:“無道。”趙孟曰:“亡乎?”對曰:“何為?一世無道,國未艾也。國於天地,有與立焉。不數世淫,弗能敝也。”趙孟曰:“夭乎?”對曰:“有焉。”趙孟曰:“其幾何?”對曰:“钅鹹聞國無道而年谷和孰,天贊之也,鮮不五稔。”趙孟視廕,曰:“朝夕不相及,誰能待五?”後子出而告人曰:“趙孟將死矣!主民玩歲而惕日,其與幾何?”冬,趙孟卒。昭五年,秦景公卒。

昭公元年,楚公子圍會盟,設服離衛。魯叔孫穆子曰:“楚公子美矣君哉!”伯州犁曰:“此行也,辭也假之寡君。”鄭行人子羽曰:“假不反矣。”伯州犁曰:“子姑憂予子晢之欲背誕也。”子羽曰:“假而不反,子其無憂乎?”齊國子曰:“吾代二子閔矣。”陳公子招曰:“不憂何成?二子樂矣!”衛齊子曰:“茍或知之,雖憂不害。”退會,子羽告人曰:“齊、衛、陳大夫其不免乎!國子代人憂,子招樂憂,齊子雖憂費害。夫弗及而憂,與可憂而樂,與憂而弗害,皆取憂之道也。《太誓》曰:‘民之所欲,天必從之。’三大夫兆憂矣,能無至乎?言以知物,其是之謂矣。”

昭公十五年,晉籍談如周葬穆後。既除喪而燕,王曰:“諸侯皆有以填撫王室,晉獨無有,何也?”籍談對曰:“諸侯之封也,皆受明器於王室,故能薦彜器。晉居深山,戎翟之與鄰,拜戎不暇,其何以獻器?”王曰:“叔氏其忘諸乎!叔父唐叔,成王之母弟,其反亡分乎?昔而高祖司晉之典籍,以為大正,故曰籍氏。女,司典之後也,何故忘之?”籍談不能對。賓出,王曰:“籍父其無後乎!數典而忘其祖。”籍談歸,以語叔向。叔向曰:“王其不終乎!吾聞所樂必卒焉。今王樂憂,若卒以憂,不可謂終。王一歲而有三年之喪二焉,於是乎以喪賓燕,又求彜器,樂憂甚矣。三年之喪,雖貴遂服,禮也。王雖弗遂,燕樂已早。禮,王之大經也;一動而失二禮,無大經矣。言以考典,典以誌經。忘經而多言舉典,將安用之!”

哀公十六年,孔丘卒,公誄之曰:“旻天不吊,不慭遺一老,俾屏予一人。”子贛曰:“君其不歿於魯乎?夫子之言曰:‘禮失則昏,名失則愆。’失誌為昏,失所為愆。生弗能用,死而誄之,非禮也;稱‘予一人’,非名也。君兩失之。”二十七年,公孫於邾,遂死於越。

庶征之恒陽,劉向以為《春秋》大旱也。其夏旱雩祀,謂之大雩。不傷二谷,謂之不雨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欲德不用茲謂張,厥災荒。荒,旱也,其旱陰雲不雨,變而赤,因而除。師出過時茲謂廣,其旱不生。上下皆蔽茲謂隔,其旱天赤三月,時有雹殺飛禽。上緣求妃茲謂僭,其旱三月大溫亡雲。居高臺府,茲謂犯陰侵陽,其旱萬物根死,數有火災。庶位逾節茲謂僭,其旱澤物枯,為火所傷。”

釐公二十一年“夏,大旱”。董仲舒、劉向以為,齊桓既死,諸侯從楚,釐尤得楚心。楚來獻捷,釋宋之執。外倚強楚,炕陽失眾,又作南門,勞民興役。諸雩旱不雨,略皆同說。

宣公七年“秋,大旱”。是夏,宣與齊侯伐萊。

襄公五年“秋,大雩”。先是,宋魚石奔楚,楚伐宋,取彭城以封魚石。鄭畔於中國而附楚,襄與諸侯共圍彭城,城鄭虎牢以禦楚。是歲鄭伯使公子發來聘,使大夫會吳於善道。外結二國,內得鄭聘,有炕陽動眾之應。

八年“九月,大雩”。時作三軍,季氏盛。

二十八年“八月,大雩”。先是,比年晉使荀吳、齊使慶封來聘,是夏邾子來朝。襄有炕陽自大之應。

昭公三年“八月,大雩”劉歆以為,昭公即位年十九矣,猶有童心,居喪不哀,炕陽失眾。

六年“九月,大雩”。先是,莒牟夷以二邑來奔,莒怒伐魯,叔弓帥師,距而敗之,昭得入晉。外和大國,內獲二邑,取勝鄰國,有炕陽動眾之應。

十六年“九月,大雩”。先是,昭公母夫人歸氏薨,昭不戚,又大搜於比蒲。晉叔向曰:“魯有大喪而不廢搜。國不恤喪,不忌君也;君亡戚容,不顧親也。殆其失國”。與三年同占。

二十四年“八月,大雩”。劉歆以為,《左氏傳》二十三年邾師城翼,還經魯地,魯襲取邾師,獲其三大夫。邾人訴於晉,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,是春乃歸之。

二十五年“七月上辛大雩,季辛又雩”,旱甚也。劉歆以為時後氏與季氏有隙。又季氏之族有淫妻為讒,使季平子與族人相惡,皆共DADA平子。子家駒諫曰:“讒人以君僥幸,不可。”昭公遂代季氏,為所敗,出奔齊。

定公七年“九月,大雩”。先是,定公自將侵鄭,歸而城中城。二大夫帥師圍鄆。

嚴公三十一年“冬,不雨”。是歲,一年而三築臺,奢侈不恤民。

釐公二年“冬十月不雨”,三年“春正月不雨,夏四月不雨”,“六月雨”。先是者,嚴公夫人與公子慶父淫。而殺二君。國人攻之,夫人遜於邾,慶父奔莒。釐公即位,南敗邾,東敗營,獲其大夫。有炕陽之應。

文公二年,“自十有二月不雨,至於秋七月”。文公即位,天子使叔服會葬,毛伯賜命。又會晉侯於戚。公子遂如齊納幣。又與諸侯盟。上得天子,外得諸侯,沛然自大。躋釐公主。大夫始顓事。

十年,“自正月不雨。至於秋七月”。先是,公子遂會四國而救鄭。楚使越椒來聘。秦人歸禭。有炕陽之應。

十三年,“自正月不雨,至於秋七月”。先是,曹伯、杞伯、滕子來朝,郕伯來奔,秦伯使遂來聘,季孫行父城諸及鄆。二年之間,五國趨之,內城二邑。炕陽失眾。一曰,不雨而五谷皆孰,異也。文公時,大夫始顓盟會,公孫敖會晉侯,又會諸侯盟於垂隴。故不雨而生者,陰不出氣而私自行,以象施不由上出,臣下作福而私自成。一曰,不雨近常陰之罰,君弱也。

惠帝五年夏,大旱,江河水少,溪谷絕。先是,發民男女十四萬六千人城長安,是歲城乃成。

文帝三年秋,天下旱。是歲夏,匈奴右賢王寇侵上郡,詔丞相灌嬰發車騎士八萬五千人詣高奴,擊右賢王走出塞。其秋,濟北王興居反,使大將軍討之,皆伏誅。

後六年春,天下大旱。先是,發車騎材官屯廣昌。是歲二月,復發材官屯隴西。後匈奴大入上郡、雲中,烽火通長安,三將軍屯邊,又三將軍屯京師。

景帝中三年秋,大旱。

武帝元光六年夏,大旱。是歲,四將軍征匈奴。

元朔五年春,大旱。是歲,六將軍眾十余萬征匈奴。

元狩三年夏,大旱。是歲,發天下故吏伐棘上林,穿昆明池。

天漢元年夏,大旱;其三年夏,大旱。先是,貳師將軍征大宛還。天漢元年,發適民。二年夏,三將軍征匈奴,李陵沒不還。

征和元年夏,大旱。是歲,發三輔騎士閉長安城門,大搜,始治巫蠱。明年,衛皇後、太子敗。

昭帝始元六年,大旱。先是,大鴻臚田廣明征益州,暴師連年。

宣帝本始三年夏,大旱,東西數千裏。先是,五將軍眾二十萬征匈奴。

神爵元年秋,大旱。是歲,後將軍趙充國征西羌。

成帝永給三年、四年夏、大旱。

《左氏傳》晉獻公時童謠曰:“丙子之晨,龍尾伏辰,袀服振振,取虢之旂。鶉之賁賁,天策焞焞,火中成軍,虢公其奔。”是時,虢為小國,介夏陽之厄,怙虞國之助,亢衡於晉,有炕陽之節,失臣下之心。晉獻伐之,問於蔔偃曰:“吾其濟乎?”偃以童謠對曰:“克之。十月朔丙子旦,日在尾,月在策,鶉火中,必此時也。”冬十二月丙子朔,晉師滅虢,虢公醜奔周。周十二月,夏十月也。言天者以夏正。

史記晉惠公時童謠曰:“恭太子更葬兮,後十四年,晉亦不昌,昌乃在其兄。”是時,惠公賴秦力得立,立而背秦,內殺二大夫,國人不說。及更葬其兄恭太子申生而不敬,故詩妖作也。後與秦戰,為秦所獲,立十四年而死。晉人絕之,更立其兄重耳,是為文公,遂伯諸侯。

《左氏傳》文、成之世童謠曰:“雊之鵒之,公出辱之。雊鵒之羽,公在外野,往饋之馬。雊鵒跌跌,公在乾侯,征褰與襦。雊鵒來巢。遠,哉搖搖,裯父喪勞,宋父以驕,雊鵒雊鵒,往歌來哭。”至昭公時,有雊鵒來巢。公攻季氏,敗,出奔齊,居外野,次乾侯。八年,死於外,歸葬魯。昭公名裯。公子宋立,是為定公。

元帝時童謠曰:“井水溢,滅竈煙,灌玉堂,流金門。”至成帝建始二年三月戊子,北宮中井泉稍上,溢出南流,象春秋時先有雊鵒之謠,而後有來巢之驗。井水,陰也;竈煙,陽也;玉堂、金門,至尊之居,象陰盛而滅陽,竊有宮室之應也。王莽生於元帝初元四年,至成帝封侯,為三公輔政,因以篡位。

成帝時童謠曰:“燕燕尾涎涎,張公子,時相見。木門倉瑯根,燕飛來,啄皇孫,皇孫死,燕啄矢。”其後帝為微行出遊,常與富平侯張放俱稱富平侯家人,過陽阿主作樂,見舞者趙飛燕而幸之,故曰“燕燕尾涎涎”,美好貌也。“張公子”,謂富平侯也。“木門倉瑯根”,謂宮門銅鍰,言將尊貴也。後遂立為皇後。弟昭儀賊害後宮皇子,卒皆伏辜,所謂“燕飛來,啄皇孫,皇孫死,燕啄矢”者也。

成帝時歌謠又曰:“邪徑敗良田,讒口亂善人。桂樹華不實,黃爵巢其顛。故為人所羨,今為人所憐。”桂,赤色,漢家象。華不實,無繼嗣也。王莽自謂黃象,黃爵巢其顛也。

嚴公十七年,冬,多麋”。劉歆以為毛蟲之孽為災。劉向以為麋色青,近青祥也。麋之為言迷也,蓋牝獸之淫者也。是時,嚴公將取齊之淫女,其象先見。天戒若曰,勿取齊女,淫而迷國。嚴不寤,遂取之。夫人既入,淫於二叔,終皆誅死,幾亡社稷。董仲舒指略同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廢正作淫,大不明,國多麋。”又曰:“‘震’遂泥,厥咎國多麋。”

昭帝時,昌邑王賀聞人聲曰“熊”,視而見大熊。左右莫見,以問郎中令龔遂,遂曰:“熊,山野之獸,而來入宮室,王獨見之,此天戒大王,恐宮室將空,危亡象也。”賀不改寤,後卒失國。

《左氏傳》襄公十七年十一月甲午,宋國人逐狾狗,狾狗入於華臣氏,國人從之。臣懼,遂奔陳。先是,臣兄閱為宋卿,閱卒,臣使賊殺閱家宰,遂就其妻,宋平公聞之,曰:“臣不唯其宗室是暴,大亂宋國之政。”欲逐之。左師向戌曰:“大臣不順,國之恥也,不如蓋之。”公乃止。華臣炕暴失義,內不自安,故犬禍至,以奔亡也。

高後八年三月,祓霸上,還過枳道,見物如倉狗,橶高後掖,忽而不見。蔔之,趙王如意作崇。遂病掖傷而崩。先是,高後鴆殺如意,支,搉其眼,以為人彘。

文帝後五年六月,齊雍城門外有狗生角。先是,帝兄齊悼惠王亡後,帝分齊地,立其庶子七人皆為王。兄弟並強,有炕陽心,故犬禍見也。犬守禦,角兵象,在前而上鄉者也。犬不當主角,猶諸侯不當舉兵鄉京師也。天之戒人蚤矣,諸侯不寤。後六年,吳、楚畔,濟南、膠西、膠東三國應之,舉兵至齊。齊王猶與城守,三國圍之。會漢破吳、楚,因誅四王。故天狗下梁而吳、楚攻梁,狗生角於齊而三國圍齊。漢卒破吳、楚於梁,誅四王於齊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執政失,下將害之,厥妖狗生角。君子茍免,小人陷之,厥妖狗生角。”

景帝三年二月,邯鄲狗與彘交。悖亂之氣,近犬豕之禍也。是時,趙王遂悖亂,與吳、楚謀為逆,遣使匈奴求助兵,卒伏其辜。犬,兵革失眾之占;豕,北方匈奴之象。逆言失聽,交於異類,以生害也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夫婦不嚴,厥妖狗與豕交。茲謂反德,國有兵革。”

成帝河平元年,長安男子石良、劉音相與同居,有如人狀在其室中,擊之,為狗,走出。去後,有數人被甲持兵弩至良家,良等格擊,或死或傷,皆狗也。自二月至六月乃止。

鴻嘉中,狗與彘交。

《左氏》昭公二十四年十月癸酉,王子晁以成周之寶圭湛於河,幾以獲神助。甲戌,津人得之河上,陰不佞取將賣之,則為石。是時,王子晁篡天子位,萬民不鄉,號令不從,故有玉變,近白祥也。癸酉入而甲戌出,神不享之驗雲。玉化為石,貴將為賤也。後二年,子晁奔楚而死。

史記秦始皇帝三十六年,鄭客從關東來,至華陰,望見素車白馬從華山上下,知其非人,道住止而待之。遂至,持璧與客曰:“為我遺鎬池君。”因言“今年祖龍死”。忽不見,鄭客奉璧,即始皇二十八年過江所湛璧也。與周子晁同應。是歲,石隕於東郡,民或刻其石曰:“始皇死而地分”。此皆白祥,炕陽暴虐,號令不從,孤陽獨治,群陰不附之所致也。一曰,石,陰類也,陰持高節,臣將危君,趙高、李斯之象也。始皇不畏戒自省,反夷滅其旁民,而燔燒其石。是歲始皇死,後三年而秦滅。

孝昭元鳳三年正月,泰山萊蕪山南匈匈有數千人聲。民視之,有大石自立,高丈五尺,大四十八圍,入地深八尺,三石為足。石立處,有白烏數千集其旁。眭孟以為,石陰類,下民象,泰山岱宗之嶽,王者易姓告代之處,當有庶人為天子者。孟坐伏誅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‘《復》,崩來無咎。’自上下者為崩,厥應泰山之石顛而下,聖人受命人君虜。”又曰:“石立如人,庶士為天下雄。立於山,同姓;平地,異姓。立於水,聖人;於澤,小人。”

天漢元年三月,天雨白毛;三年八月,天雨白氂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前樂後憂,厥妖天雨羽。”又曰:“邪人進,賢人逃,天雨毛。”

史記周威烈王二十三年,九鼎震。金震,木動之也。是時,周室衰微,刑重而虐,號令不從,以亂金氣,鼎者,宗廟之寶器也。宗廟將廢,寶鼎將遷,故震動也。是歲,晉三卿韓、魏、趙篡晉君而分其地,威烈王命以為諸侯。天子不恤同姓,而爵其賊臣,天下不附矣。後三世,周致德祚於秦。其後秦遂滅周,而取九鼎。九鼎之震,木沴金,失眾甚。

成帝元延元年正月,長安章城門門牡自亡,函谷關次門牡亦自亡。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饑而不損茲謂泰,厥災水,厥咎牡亡。”《妖辭》曰:“關動牡飛,辟為亡道臣為非,厥咎亂臣謀篡。”故谷永對曰:“章城門通路寢之路,函谷關距山東之險,城門關守國之固,固將去焉,故牡飛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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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五行志中之上》简体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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