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讓德文明武定章聖元孝皇帝天禧二年(遼開泰七年)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宋紀三十四 >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讓德文明武定章聖元孝皇帝天禧二年(遼開泰七年)
春,正月,乙未朔,永州大雪,六晝夜方止。江陵溪魚皆凍死。
己亥,以趙安仁為禦史中丞兼尚書右丞。左右丞兼中丞始此。
辛亥,幸元符觀、資善堂,宴從臣及壽春郡王府官屬,出禦制賜壽春郡王《恤黎民》等歌、《元符觀》、《資善堂》等《記》、《頌》,並出壽春郡王詩什、筆翰示宰相。
戊午,王飲若等上《天禧大禮記》四十卷。
己未,詔:“諸路災傷州軍並設粥,賤糶官粟,以惠貧民。”
是月,遼主如達離山。
二月,乙醜朔,遼主拜日,如渾河。
丁卯,以升州為江寧府,置軍曰建康;命皇子壽春郡王為節度使,加太保,封升王。先是宰臣屢請早議崇建,帝謙讓久之,固請再三,乃許。
戊辰,以壽春郡王友張士遜、崔遵度並為升王府諮議參軍,左正言、直史館晏殊為記室參軍。
庚午,右正言劉煜請自今言事許升殿面對,從之。壬午,對右正言劉煜、魯宗道於承明殿,凡八刻。
三月,壬寅,帝謂宰臣曰:“近日疆陲肅靜,民亦安阜。”向敏中對曰:“邊境雖安,而兵數未減,慮多冗費。”帝曰:“今京師兵可議裁減,存其精銳。”敏中等曰:“軍額漸多,農民轉耗。近準詔已住召募,或斥去疲老,則冗食漸少。”帝曰:“卿等宜講求經久也。”
丙午,遼烏庫節度使蕭普達討德寽勒部之叛命者,滅之。
甲寅,右正言魯宗道言:“大辟罪如婺州訛言者,望自今精加案覆。”帝出其狀以示輔臣,且曰:“自今當詳議者,更加審細,貴無濫也。”
宗道每月風聞,多所論列,帝意頗厭其數。宗道因對,自訟曰:“陛下所以任臣者,豈欲徒事納諫之虛名邪?臣竊愧屍祿,請得罷斥!”帝慰諭良久。它日念之,因題壁曰“魯直”。
丙辰,詔:“州縣先貸貧民糧種,止勿收。”
夏,四月,丙寅,遼賑川州、饒州饑。辛未,賑中京貧乏。
癸酉,遼禁匿名書。
乙亥,詔:“江、淮方稔,宜令更留糧儲三二百萬石,以充軍食,免其擾民。”
庚寅,降天下死罪一等,流以下釋之。災傷地分,去年夏秋稅及借糧種悉與除放,今年夏稅免十之三,大名府、登、萊、濰、密、青、渭州免十之四,不得折變支移。欠負物色未及依限科校,候豐熟日漸次催納。諸處造上供物,追集百姓工匠,有妨農業,並令權罷;如系供軍切要者,候次年裁奏。
壬辰,遼以呂德懋為樞密副使。
閏月,癸卯,知樞密院事馬知節,罷為彰德軍留後,留京師。
戊申,獎州團練使李溥坐貪猥責授忠正節度副使。初,黃震發溥奸贓,遣禦使鞫治,得溥私役兵健為姻家吏部侍郎林特起宅,又附官船販鬻材木,規取利息,凡十數事;未論決,會赦,有司以特故不窮治,大理寺詳斷官考城劉隨請再劾之,卒抵溥罪。隨嘗為永康軍判官,軍無城堞,伐木為柵,壞輒易之,頗困民力。隨令環植柳數十萬株,使聯屬為界,民得不擾。屬縣令受贓鬻獄,隨劾之;益州李士衡因為令請,隨不從。士衡怒,奏隨苛刻,罷歸。初,西南夷市馬入官,苦吏誅求,隨為繩案之。既罷,夷人數百訴於轉運使曰:吾父何在?”事聞,乃得調。
壬子,遼以蕭進忠為彰武軍節度使兼五州制置。
皇城司言拱聖營西南真武祠泉湧祠側疫,癘者飲之,多愈。甲寅,詔即其地建祥源觀。士女徒跣奔走瞻拜,判度支句院河南任布言不宜以神怪衒愚俗,不報。
戊午,吐蕃遣使言於遼,凡朝貢之期,乞假道夏國;遼主從之。
五月,甲子,太尉、尚書令兼中書令徐王元偓薨。帝臨奠慟哭,贈太師、尚書令,追封鄧王,謚恭懿。
丙寅,遼封皇子宗真為梁王,宗元永清軍節度使,宗簡右衛大將軍,宗願左驍騎大將軍,宗偉右衛大將軍,皇侄宗範昭義軍節度使,宗熙鎮國軍節度使,宗亮絳州節度使,宗弼濮州觀察使,宗奕曹州防禦使,宗顯、宗肅皆防禦使。
遼以張儉守司徒兼政事令。
丁卯,命宰臣王欽若管句修祥源觀事。
右正言劉煜言:“前世傳聖水者皆詭妄不經。今盛夏亢陽,不宜興土木以營不急。”疏入,不報。
丙戌,河陽三城節度使張旻言:“近聞西京訛言,有物如帽蓋,夜飛入人家,又變為大狼狀,微能傷人。民頗驚恐,每夕皆重閉深處,至持兵器捕逐。”詔設祭醮禳禱。
六月,乙未,以宣徽北院使、同知樞密院事曹利用知樞密院事。
乙巳,京師民訛言帽妖至自西京,入民家食人,民聚族環坐,達旦叫噪,軍營中尤甚。詔立賞格募告為妖者。既而得僧天賞、術士耿概、張崗等,鞫之,並棄市。然訛言實無其狀。時自京師以南,皆重閉深處,知應天府王曾令夜開裏門。敢倡言者即捕之,妖卒不興。
辛亥,有彗出北鬥,凡三十七日沒。
秋,七月,甲子,遼主命翰林待詔陳升寫《南征得勝圖》於上京五鸞殿。
壬申,以星變赦天下流以下罪,死罪減一等。
詔:“自今鎖廳應舉人,所在長吏先考藝業,合格即聽取解;如至禮部不及格,當停見任;其前後考試官舉送長吏,並重置其罪。”
甲戌,以刑部侍郎、知青州李士衡為三司使。帝作《寬財利論》賜士衡,士衡請刻聖制於本廳,從之。士衡方進用,王欽若害之。會帝論時文之弊,欽若因言:“路振,文人也,然不識體。”帝曰:“何也?”曰:“士衡父誅死,而振為贈告,乃曰‘世有顯人’。”帝頷之,士衡以故不大用。
八月,丁酉,群臣上表請立皇太子,不允;表三上,許之。
先是知梧州陳執中上《復古要道》三篇,帝異而召之。帝時已屬疾,春秋高,大臣莫敢言建儲者。執中既至,進《演要》三篇,以早定根本為說。翼日,帝以它疏示輔臣,皆贊曰:“善!”帝指其袖中曰:“更有善於此者。”出之,即《演要》也。因召對便殿,勞問久之。尋擢為右正言。執中,恕之子也。
癸卯,詔:“前歲上聖號冊寶所賜酺,今秋豐稔,可追行之。”
甲辰,立升王受益為太子,改名禎,大赦天下。
乙巳,以翰林學士晁迥為冊立皇太子禮儀使,命祕書監楊億撰皇太子冊文,知制誥盛度書冊,陳堯咨書寶。
壬子,以參知政事李迪兼太子賓客。帝初欲授迪太子太傅,迪辭以太宗時未嘗立保傅,乃止兼賓客,而詔皇太子禮賓客如師傅。有殿侍張迪者,春坊祗候,太子不欲其名與賓客同,改名克一。迪奏其事,帝喜,以告輔臣。
詔:“中書、門下五品,尚書省、禦史臺四品,諸司三品,見皇太子,並答拜,自餘受拜。”
加彭王元儼太傅,進封通王。
癸醜,帝作《元良箴》賜皇太子,又作詩賜賓客而下。
甲寅,楚王元佐加興元牧,徐國、邠國、宿國三長公主俱進加封號。
丁巳,詔皇太子月給錢二千貫。
禮儀院言:“至道中,敕百官於皇太子稱名,宮僚稱臣;續準敕,依皇太子所請,宮僚止稱名。”詔如至道之制。
九月,丁卯,禦天安殿冊皇太子。
壬申,三司假內藏銀十萬兩。
戊辰,遼主詔:“內外官因事受賕,事覺而稱子孫仆從者,禁之。”
庚午,遼主錄囚。括馬給東征軍。
庚辰,禦正陽門觀酺,凡五日。帝作《稼穡倍登詩》、《欹器》、《戒酒》二論示輔臣。
祥源觀成,觀宇凡六百一十三區。
是月,遼主駐土河川。
冬,十月,遼名中京新建二殿曰延慶,曰永安。
壬寅,遼以順義軍節度使石用中為漢人行宮都部署。
癸醜,左諫議大夫孫奭言:“茶法屢改,非示信之道,望遣官重定經久之制,即詔,奭與三司詳定,務從寬簡。未幾,奭出知河陽,事遂止。
奭初自密州代還,時方置天慶等節,天下設齋醮,張燕,費甚廣。奭請裁省浮用,不報。
丙辰,遼以東平郡王蕭巴雅爾為都統,殿前都點檢蕭庫哩副之,東京留守耶律巴格為都監,伐高麗。仍諭高麗官吏能率眾自歸者厚資,堅壁相拒者
十一月,己未,以翰林學士晁迥為承旨。時朝廷數舉大禮,詔令多出迥手。嘗夜召對,帝令內持禦前巨燭送歸院。
壬戌,遼以呂德懋知吏部尚書,楊又元知詳覆院,劉慎行為彰武軍節度使。
乙亥,起居舍人呂夷簡言:“澶、魏豐熟,望出內藏錢二十萬貫市芻糧。”從之。
遼蕭巴雅爾攻高麗興化鎮,高麗遣其臣姜邯贊、姜民瞻禦之。先期設伏山谷,以大繩貫牛皮塞城東大川以待之,遼師至,決塞發伏。遼師戰不利,巴雅爾乃由慈州直趨王城。進至新恩縣,去王城百裏,邯贊等遣兵來援,巴雅爾度王城不可下,乃大掠而還。十二月,師至茶、陀二河,邯贊等追兵大至。諸將皆欲使高麗渡兩河而後擊之;都監巴格獨以為不可,曰:“敵若渡兩河,必殊死戰,此危道也,不若戰於兩河之間。”巴雅爾從之。及戰,高麗以強弩夾射,相持未決,忽風雨自南來,旌旗北指,高麗兵乘勢攻之,遼師大敗,巴雅爾委甲仗而走,詳袞多戰死,天雲及皮室二軍傷陷略盡。
參知政事張知白與宰相王欽若論議多相失,因稱疾辭位,丙午,罷為刑部侍郎、翰林侍讀學士、知天雄軍。
是歲,遼放進士張克恭等三十七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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