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回 張翼德怒鞭督郵 何國舅謀誅宦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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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說董卓字仲穎,隴西臨洮人也,官拜河東太守,自來驕傲。當日怠慢了玄德,張飛性發,便欲殺之。玄德與關公急止之曰;“他是朝廷命官,豈可擅殺?”飛曰:“若不殺這廝,反要在他部下聽令,其實不甘!二兄要便住在此,我自投別處去也!”玄德曰:“我三人義同生死,豈可相離?不若都投別處去便了。”飛曰:“若如此,稍解吾恨。”
於是三人連夜引軍來投朱儁。儁待之甚厚,合兵一處,進討張寶。是時曹操自跟皇甫嵩討張梁,大戰於曲陽。這裏朱儁進攻張寶。張寶引賊眾八九萬,屯於山後。儁令玄德為其先鋒,與賊對敵。張寶遣副將高升出馬搦戰,玄德使張飛擊之。飛縱馬挺矛,與升交戰,不數合,刺升落馬。玄德麾軍直沖過去。張寶就馬上披發仗劍,作起妖法。隻見風雷大作,一股黑氣
張寶見解了法,急欲退軍。左關公,右張飛,兩軍都出,背後玄德、朱儁一齊趕上,賊兵大敗。玄德望見“地公將軍”旗號,飛馬趕來,張寶
朱儁引兵圍住陽城攻打,一面差人打探皇甫嵩消息。探子回報,具說:“皇甫嵩大獲勝捷,朝廷以董卓屢敗,命嵩代之。嵩到時,張角已死;張梁統其眾,與我軍相拒,被皇甫嵩連勝七陣,斬張梁於曲陽。發張角之棺,戮屍梟首,送往京師。余眾俱降。朝廷加皇甫嵩為車騎將軍,領冀州牧。皇甫嵩又表奏盧植有功無罪,朝廷復盧植原官。曹操亦以有功,除濟南相,即日將班師赴任。”朱儁聽說,催促軍馬,悉力攻打陽城。賊勢危急,賊將嚴政刺殺張寶,獻首投降。朱儁遂平數郡,上表獻捷。
時又黃巾余黨三人:趙弘、韓忠、孫仲,聚眾數萬,望風燒劫,稱與張角報仇。朝廷命朱儁即以得勝之師討之。儁奉詔,率軍前進。時賊據宛城,儁引兵攻之,趙弘遣韓忠出戰。儁遣玄德、關、張攻城西南角。韓忠盡率精銳之眾,來西南角抵敵。朱儁自縱鐵騎二千,徑取東北角。賊恐失城,急棄西南面回。玄德從背後掩殺,賊眾大敗,奔入宛城。朱儁分兵四面圍定。
城中斷糧,韓忠使人出城投降。儁不許。玄德曰:“昔高祖之得天下,蓋為能
方欲攻打,忽見正東一彪人馬到來。為首一將,生得廣額闊面,
朱儁大喜,便令堅攻打南門,玄德打北門,朱儁打西門,留東門與賊走。孫堅首先登城,斬賊二十余人,賊眾奔潰。趙弘飛馬突槊,直取孫堅。堅從城上飛身奪弘槊,刺弘下馬;卻騎弘馬,飛身往來殺賊。孫仲引賊突出北門,正迎玄德,
儁班師回京,詔封為車騎將軍,河南尹。儁表奏孫堅、劉備等功。堅有人情,除別郡司馬上任去了。惟玄德聽候日久,不得除授,三人
玄德將兵散回鄉裏,止帶親隨二十余人,與關、張來安喜縣中到任。署縣事一月,與民
到縣未及四月,朝廷降詔,凡有軍功為長吏者當沙汰。玄德疑在遣中。適督郵行部至縣,玄德出郭迎接,見督郵施禮。督郵坐於馬上,惟微以鞭指回答。關、張二公俱怒。及到館驛,督郵南面高坐,玄德侍立階下。良久,督郵問曰:“劉縣尉是何出身?”玄德曰:“備乃中山靖王之後;自涿郡剿戮黃巾,大小三十余戰,頗有微功,因得除今職。”督郵大喝曰:“汝詐稱皇親,虛報功績!目今朝廷降詔,正要沙汰這等
卻說張飛飲了數杯悶酒,乘馬從館驛前過,見五六十個老人,皆在門前痛哭。飛問其故,眾老人答曰:“督郵逼勒縣吏,欲害劉公;我等皆來苦告,不得放入,反遭把門人趕打!”張飛大怒,睜圓環眼,咬碎鋼牙,
卻說十常侍既握重權,互相商議:但有不從己者,誅之。趙忠、張讓差人問破黃巾將士索金帛,不從者奏罷職。皇甫嵩、朱儁皆不肯與,趙忠等俱奏罷其官。帝又封趙忠等為車騎將軍,張讓等十三人皆封列侯。朝政愈壞,人民嗟怨。於是長沙賊區星作亂;漁陽張舉、張純反:舉稱天子,純稱大將軍。表章雪片告急,十常侍皆藏匿不奏。
一日,帝在後園與十常侍飲宴,諫議大夫劉陶,徑到帝前大慟。帝問其故。陶曰:“天下
武士擁陶出,方欲行刑,一大臣喝住曰:“勿得下手,待我諫去。”眾視之,乃司徒陳耽,徑入宮中來諫帝曰:“劉諫議得何罪而受誅?”帝曰:“毀謗近臣,冒瀆朕躬。”耽曰:“天下人民,欲食十常侍之肉,陛下敬之如父母,身無寸功,皆封列侯;況封谞等結連黃巾,欲為內亂:陛下今不自省,社稷立見崩摧矣!”帝曰:“封谞作亂,其事不明。十常侍中,豈無一二忠臣?”陳耽以頭撞階而諫。帝怒,命牽出,與劉陶皆下獄。是夜,十常侍即於獄中謀殺之;假帝詔以孫堅為長沙太守,討區星,不五十日,報捷,江夏平,詔封堅為烏程侯。
封劉虞為幽州牧,領兵往漁陽征張舉、張純。代州劉恢以書薦玄德見虞。虞大喜,令玄德為都尉,引兵直抵賊巢,與賊大戰數日,挫動銳氣。張純專一兇暴,士卒心變,帳下頭目刺殺張純,將頭納獻,率眾來降。張舉見勢敗,亦自縊死。漁陽盡平。劉虞表奏劉備大功,朝廷赦免鞭督郵之罪,除下密丞,遷高堂尉。公孫瓚又表陳玄德前功,薦為別部司馬,守平原縣令。玄德在平原,頗有錢糧軍馬,重整舊日氣象。劉虞平寇有功,封太尉。
中平六年夏四月,靈帝病篤,召大將軍何進入宮,商議後事。那何進起身屠家;因妹入宮為貴人,生皇子辯,遂立為皇後。進由是得權重任。帝又寵幸王美人,生皇子協。何後嫉妒,鴆殺王美人。皇子協養於董太後宮中。董太後乃靈帝之母,解瀆亭侯劉萇之妻也。初因桓帝無子,迎立解瀆亭侯之子,是為靈帝。靈帝入繼大統,遂迎養母氏於宮中,尊為太後。
董太後嘗勸帝立皇子協為太子。帝亦偏愛協,欲立之。當時病篤,中常侍蹇碩奏曰:“若欲立協,必先誅何進,
正躊躇間,潘隱至,言:“帝已崩。今賽碩與十常侍商議,秘不發喪,矯詔宣何國舅入宮,欲絕後患,冊立皇子協為帝。”說未了,使命至,宣進速入,以定後事。操曰:“今日之計,先宜正君位,然後圖賊。”進曰:“誰敢與吾正君討賊?”一人挺身出曰:“願借精兵五千,斬關入內,冊立新君,盡誅閹豎,掃清朝廷,以安天下!”進視之,乃司徒袁逢之子,袁隗之侄:名紹,字本初,現為司隸校尉。何進大喜,遂點禦林軍五千。紹全身披掛。何進引何顒、荀攸、鄭泰等大臣三十余員,相繼而入,就靈帝柩前,扶立太子辯即皇帝位。
百官呼拜已畢,袁紹入宮收蹇碩。碩慌走入禦園,花陰下為中常侍郭勝所殺。碩所領禁軍,盡皆投順。紹謂何進曰:“中官結黨。今日可乘勢盡誅之。”張讓等知事急,慌入告何後曰:“始初設謀陷害大將軍者,止賽碩一人,並不幹臣等事。今大將軍聽袁紹之言,欲盡誅臣等,乞娘娘憐憫!”何太後曰:“汝等勿憂,我當保汝。”傳旨宣何進入。太後密謂曰:“我與汝出身寒微,非張讓等,焉能享此富貴?今蹇碩不仁,既已伏誅,汝何聽信人言,欲盡誅宦官耶?”何進聽罷,出謂眾官曰:“蹇碩設謀害我,可族滅其家。其余不必妄加殘害。”袁紹曰:“若不
次日,太後命何進參錄尚書事,其余皆封官職。董太後宣張讓等入宮商議曰:“何進之妹,始初我擡舉他。今日他孩兒即皇帝位,內外臣僚,皆其心腹:威權太重,我將如何?”讓奏曰:“娘娘可臨朝,
何太後見董太後專權,於宮中設一宴,請董太後赴席。酒至半酣,何太後起身捧杯再拜曰:“我等皆婦人也,參預朝政,非其所宜。昔呂後因握重權,宗族千口皆被戮。今我等宜深居九重;朝廷大事,任大臣元老自行商議,此國家之幸也。願垂聽焉。”董後大怒曰:“汝鴆死王美人,設心嫉妒。今倚汝子為君,與汝兄何進之勢,輒敢亂言!吾敕驃騎斷汝兄首,如反掌耳!”何後亦怒曰:“吾以好言相勸,何反怒耶?”董後曰:“汝家屠沽小輩,有何見識!”兩宮互相爭競,張讓等各勸歸宮。
何後連夜召何進入宮,告以前事。何進出,召三公共議。來早設朝,使廷臣奏董太後原系藩妃,不宜久居宮中,合仍遷於河間安置,限日下即出國門。一面遣人起送董後;一面點禁軍圍驃騎將軍董重府宅,追索印綬。董重知事急,自刎於後堂。家人舉哀,軍士方散。張讓、段珪見董後一枝已廢,遂皆以金珠玩好結構何進弟何苗並其母舞陽君,令早晚入何太後處,善言遮蔽:因此十常侍又得近幸。
六月,何進暗使人鴆殺董後於河間驛庭,舉柩回京,葬於文陵。進托病不出。司隸校尉袁紹入見進曰:“張讓、段珪等流言於外,言公鴆殺董後,欲謀大事。乘此時不誅閹宦,後必為大禍。昔竇武欲誅內豎,機謀不密,反受其殃。今公兄弟部曲將吏,皆英俊之士;若使盡力,事在掌握。此天贊之時,不可失也。”進曰:“且容商議。”左右密報張讓,讓等轉告何苗,又多送賄賂。苗入奏何後雲:“大將軍輔佐新君,不行仁慈,專務殺伐。今無端又欲殺十常侍,此取亂之道也。”後納其言。少頃,何進入白後,欲誅中涓。何後曰:“中官統領禁省,漢家故事。先帝新棄天下,爾欲誅殺舊臣,非重宗廟也。”進本是沒決斷之人,聽太後言,唯唯而出。袁紹迎問曰:“大事若何?”進曰:“太後不允,
欲除君側宵人亂,須聽朝中智士謀。
不知曹操說出甚話來,且聽下文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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