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法興

《南史》 > 卷七十七·恩幸 > 戴法興

戴法興,會稽山陰人也。家貧,父碩子以販紵爲業。法興二兄延壽、延興並修立,延壽善書,法興好學。山陰有陳戴者,家富有錢三千萬,鄉人或雲:“戴碩子三兒敵陳戴三千萬錢。”

法興少賣葛山陰市,後爲尚書倉部令史。大將軍彭城王義康於尚書中覓了了令史,得法興等五人,以法興爲記室令史。義康敗,仍爲孝武征虜撫軍記室掾。及徙江州,仍補南中郎典簽。帝於巴口建義,法興與典簽戴明寶、蔡閑俱轉參軍督護。上即位,並爲南臺侍禦史,同兼中書通事舍人。法興等專管內務,權重當時。孝建元年,爲南魯郡太守,解舍人,侍太子於東宮。大明二年,以南下預密謀,封法興吳昌縣男,明寶湘鄉縣男。閑時已卒,追加爵封。法興轉太子旅賁中郎將。

孝武親覽朝政,不任大臣,而腹心耳目不得無所委寄。法興頗知古今,素見親待,雖出侍東宮,而意任隆密。魯郡巢尚之,人士之末,元嘉中,侍始興王浚讀書,亦涉獵文史,爲上所知。孝建初,補東海國侍郎,仍兼中書通事舍人。凡選授遷轉誅賞大處分,上皆與法興、尚之參懷。內外諸雜事多委明寶。上性嚴暴,睚眥之間,動至罪戮。尚之每臨事解釋,多得全免,殿省甚賴之。而法興、明寶大通人事,多納貨賄,凡所薦達,言無不行,天下輻湊,門外成市,家產並累千金。明寶驕縱尤甚,長子敬爲揚州從事,與上爭買禦物。六宮嘗出,敬盛服騎馬,於車左右馳驟去來。上大怒,賜敬死,系明寶尚方。尋被原釋,委任如初。

孝武崩,前廢帝即位,法興遷越騎校尉。時太宰江夏王義恭錄尚書事,任同總己,而法興、尚之執權日久,威行內外,義恭積相畏服,至是懾憚尤甚。廢帝未親萬機,凡詔敕施爲,悉決法興之手,尚書中事無大小專斷之,顔師伯、義恭守空名而已。尚之甚聰敏,時百姓欲爲孝武立寺,疑其名。尚之應聲曰:“宜名天保。詩雲:‘天保,下報上也。’”時服其機速。

廢帝年已漸長,兇誌轉成,欲有所爲,法興每相禁制。謂帝曰:“官所爲如此,欲作營陽邪?”帝意稍不能平。所愛幸閹人華願兒有盛寵,賜與金帛無算。法興常加裁減,願兒甚恨之。帝嘗使願兒出入市裏,察聽風謠,而道路之言,謂法興爲真天子,帝爲贋天子。願兒因此告帝曰:“外間雲宮中有兩天子,官是一人,戴法興是一人。官在深宮中,人物不相接,法興與太宰、顔、柳一體,往來門客恒有數百,內外士庶無不畏服之。法興是孝武左右,復久在宮闈,今將他人作一家,深恐此坐席非復官許。”帝遂免法興官,徙付遠郡,尋於家賜死。法興臨死,封閉庫藏,使家人謹錄鑰牡。死一宿,又殺其二子,截法興棺兩和,籍沒財物。法興能爲文章,頗行於世。

死後,帝敕巢尚之曰:“不謂法興積釁累愆,遂至於此。吾今自覽萬機,卿等宜竭誠盡力。”尚之時爲新安王子鸞撫軍中兵參軍、淮陵太守,乃解舍人,轉爲撫軍諮議參軍,太守如故。明帝初,復以尚之兼中書通事舍人、南清河太守。累遷黃門侍郎,出爲新安太守,病卒。

戴明寶,南東海丹徒人,亦歷員外散騎侍郎、給事中。孝武時,帶南清河太守。前廢帝即位,權任悉歸法興,而明寶輕矣。明帝初,天下反叛,以明寶舊人,屢經戎事,復委任之。後坐納貨賄系尚方,尋被宥。位宣城太守。升明初,年老,拜太中大夫,病卒。

武陵國典書令董元嗣與法興、明寶等俱爲孝武南中郎典簽,元嘉三十年,奉使還都,會元兇弒立,遣元嗣南還,報上以徐湛之等反。上時在巴口,元嗣具言弒狀。上遣元嗣下都奉表於劭,既而上舉義兵,劭詔責元嗣,元嗣答雲:“始下未有反謀。”劭不信,備加考掠,不服遂死。孝武事克,贈員外散騎侍郎,使文士蘇寶生爲之誄焉。

大明中,又有奚顯度者,南東海郯人,官至員外散騎侍郎。孝武嘗使主領人功,而苛虐無道,動加捶撲,暑雨寒雪,不聽暫休,人不堪命,或自經死。時建康縣考囚,或用方材壓額及踝脛,人間謠曰:“寧得建康壓額,不能受奚度拍。”又相戲曰:“勿反顧,付奚度。”其酷暴如此。前廢帝嘗戲雲:“顯度刻虐爲百姓疾,比當除之。”左右因唱“爾”,即日宣殺焉。時人比之孫皓殺岑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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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戴法兴》简体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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