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宗建道備德大功復興烈文仁武明聖安孝皇帝寶祐二年(蒙古憲宗四年)
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宋紀一百七十四 > 理宗建道備德大功復興烈文仁武明聖安孝皇帝寶祐二年(蒙古憲宗四年)

春,正月,乙亥朔。蒙古城利州、閬州。自是蒙古兵且耕且守,蜀土不可復矣。

乙未,帝諭輔臣曰:“李曾伯報北兵攻利州,築城已就,不可坐視。”謝方叔對曰:“當令余晦禦之。”

潭州及湘潭縣民陳克良孝行聞,詔旌其閭。

蒙古皇弟呼必賚還京兆,以姚樞為京兆勸農使,教民耕植。

二月,甲辰朔,太常釐正秦檜謚,帝因諭輔臣曰:“謚‘繆很’可也。”

乙己,詔:“二廣吏多貪黷,以去天遠而民無告也。吏部考核嘗仕廣而以貪黷免者,勿令再任。著為令。”

余晦遺都統甘閏以兵數萬城蜀要地紫金山,蒙古汪德臣選精卒銜枚夜進,大破之,閏僅以身免,城遂為蒙古所據。

蒙古侵合州、廣安軍,守臣王堅、曹世雄等敗之。

三月,戊寅,申嚴本路人不許授諸司屬官,其已註授者並改授。

壬午,王元善自北歸。元善凡三使蒙古,留七年,至是始歸。

戊子,詔蠲江淮州軍今年二稅。

己醜,錄襄城捍禦功,高達、王登、程大元、李和各進職、增秩,餘補轉有差。

辛醜,帝諭輔臣曰:“謝奕修服除,且以郡予之。”謝方叔曰:“年來戚裏予郡太多,祖宗時高官者必換右,蓋有深意。”帝曰:“戚裏正卿以上即換右班,此典故也。”

是春,蜀中旱。蒙古諸將以嘉陵漕舟水澀,欲棄益昌去,汪德臣曰:“國家以蜀事付我,有死而已,奈何棄之?盡殺所乘馬饗士,襲嘉川,得糧二千餘石。雲頂山戍將呂運將兵五千邀戰;即陳擒之,復得糧五千餘石。既而魚關、金牛水陸遠偕至,屯田麥亦登,食用遂給。

夏,四月,辛亥,詔:“邊兵頗貧,聞邊上多有閑田,擇其田之近便依險者,分給軍人以耕。”

庚申,帝問輔臣外間所聞,謝方叔對曰:“外論皆以謝堂兼江西提舉,恐自此外戚緣例者多矣。”

乙醜,以徐清叟知樞密院兼參知政事,董槐參知政事。

六月,壬寅朔,罷臨平鎮稅。

戊申,殿中侍禦史吳燧,承宰相風指,論故蜀帥余玠聚斂罔利,玠死,其子如孫,一空帑庾之積而東,宜簿錄其財以為蜀用詔責如孫輸以助蜀。

甲寅,帝諭輔臣:“蜀事宜早區處。”謝方叔曰:“向來亦有京閫兼制者。”帝曰:“此不可緩。”以李曾伯為資政殿學士,依舊節制四川。以賈似道同知樞密院事,職任依舊。

丙辰,帝諭輔臣曰:“利州王佐,堅守孤壘,屢挫敵鋒,其忠可嘉。”謝方叔曰:“此城正介寶峰、苦竹隘間。佐以忠自奮,南永忠薄其城下,佐罵擊之,永忠流涕而退,真忠臣也!詔王佐更進一官。

先是南永忠守隆慶,率其屬以城降蒙古,教授鄭炳孫先縊死其妻女,乃朝服自經。癸亥,贈炳孫朝奉郎、直秘閣,訪其子官之。

錄行在系囚。

余晦在四川,兵屢敗,邊事日亟。戊辰,詔晦赴行在。

蠲利、閬、隆慶、潼川、綿州賦役。

閏月,壬申,董槐抗疏:“蜀事孔棘,已犯臨戰易將之戒,此臣子見危致命之日也。而上下牽制,曾未有出身當此任者。願假臣宣撫之名,置司夔門,以通荊、蜀之氣脈。”帝優詔答曰:“士大夫以議論求勝者多,以事功自勉者少,朕為世道人才憂之。卿深念蜀事,慨然請行,足見忠壯。然經理西事,當在廟堂,更宜勉竭謀猷,以副委任。”

以蒲擇之為軍器監丞,暫充四川制置權司職事。

甲戌,命包恢為浙西提點刑獄,招捕荻浦鹽寇。

壬午,以李曾伯為四川宣撫使兼荊湖制置大使。詔:“四川事力愈單,須合荊閫乃可運掉,宜趣李曾伯進司夔路。”

己亥,罷江灣浮鹽局。

秋,七月,己巳,蠲四川近邊州郡稅賦三年。

丁未,帝諭輔臣曰:“聞雲南力備蒙古,果能自立乎?”謝方叔曰:“廣右所傳,雖未得實,不容不嚴其備。”

蒙古烏蘭哈達攻烏蠻,次羅部府,蠻酋高升拒戰,大破之,進至其所都押赤城。城際滇池,三面皆水,既險且堅,選驍勇以砲摧其北門,縱火焚之,皆不克。乃大震鼓鉦,進而作,作而止,使不知所為,如是者七日,伺其困乏,夜五鼓,遣其子阿珠潛師躍人亂斫之,遂大潰,至昆澤,擒其國王段智興。餘眾依阻山谷,分命裨將掩襲,約三日,卷而內向。及圍合,阿珠引善射者二百騎四面進擊,烏蘭哈達陷陣鏖戰,又攻纖寨,拔之。至乾德格城,烏蘭哈達病,委軍事於阿珠,環城立砲,以草填塹。眾軍始集,阿珠先率所部搏戰城下,遂破其城。

己酉,詔以思、播兩州連年捍禦,其守臣田應寅、楊文各進一秩。

同知樞密院事、兩淮制置大使賈似道,乞照陳韡出使湖南例,以行府為名;從之。

甲寅,賜賈涉謚忠肅,以似道進用故也。

壬戌,以湖北安撫、知峽州呂文德總統江陵、漢陽、歸、峽、襄、郢軍馬事,暫置司公安,上下應援。

八月,辛未朔,帝諭輔臣曰:“江塘事畢,聞軍中科軍人草薦,不容不還其直。”謝方叔曰:“此見陛下之不遺微小也。”

癸酉,詔以前知閬州兼利州安撫王惟忠付大理獄。惟忠與余晦俱慶元人,晦之帥蜀也,惟忠心輕之,呼其小字曰:“余再五來也。”晦聞,恚甚,及召還,誣奏惟忠潛通蒙古,使其黨丁大全、陳大方劾之;朝議亦以此掩誤用余晦之失,遂下大理。大方為勘官,煆煉成獄,籍其家。

癸未,董槐言:“邇者陛下察貢獻之無藝,慮並緣之害民,申飭內司,諸有以田及木獻者勿納,此可以弭災召和。帝曰:“自今修造買木,仍付兩司。”

癸巳,謝方叔等上《七朝經武要略》、《中興四朝誌傳》、《理宗玉牒》、《日歷》、《會要》。

丁酉,醴泉觀使趙葵上疏言:“臣昨辭相位,退居長沙。今蜀事孔艱,思報恩紀,乞申溧陽居止之命,庶便驅策。”帝獎其忠,命趣裝過溧陽,以便咨訪。

九月,甲辰,以久雨,出封樁庫十八界楮幣三十萬賑三衙諸軍。

己酉,朝獻景靈宮。庚戌,饗於太廟。辛亥,大饗於明堂,大赦。

乙卯,荻浦寇平,憲臣包恢進二秩,升直龍圖閣;都統劉達授閣門使,帶遙郡。

己未,以尤棛為端明殿學士、提舉秘書省兼侍講、提綱史事。

癸亥,詔以是靈宮恭謝畢,詣西太乙宮,起居郎牟子才諫而止。

丁卯,太白晝見。

冬,十月,庚午朔,謝方叔等進《寶祐編類吏部七司續降條令》,各進一秩。

癸酉,詔:“皇子永嘉郡王禥進封忠王。”

辛卯,詔:“李曾伯進司重慶,其京湖職事,令呂文德主之。”

甲午,斬王惟忠於都市,血上流而色不變,且語陳大方曰:“吾死,訴於天帝!”未幾,大方暴卒。

丁酉,詔奪余玠資政殿學士職名及余晦刑部侍郎告命。

十一月,庚子朔,以皇子忠王禥加寇禮,命從臣詣景靈宮奏告天地、祖宗。

壬寅,日南至,禦文德殿,行皇子忠王禥冠禮,賜字邦壽。

丁未,蒙古城光化舊治。

丙辰,帝問光化事體,謝方叔言:“增築光化,在江漢之北,欲以溫和守光化,令在鬲奴堡對江與之相持。均州據光化上流,已令增兵為備。”詔溫和知光化軍。

牟子才上言:“首蜀尾吳,幾二萬裏。今兩淮惟賈似道,荊、蜀惟李曾伯,二人而已,可為寒心!宜於合肥別立淮西制置司,江淮別立荊湖制置司,且於漣、楚、光、黃、均、房、巴、閬、綿、劍要害之郡,或增城,或增戍,以守之。”賈似道聞之,怒曰:“是欲削吾地也!”

蒙古皇弟呼必賚以廉希憲為京兆宣撫使。希憲篤好經史,手不釋卷,少入侍呼必賚。一日,方讀《孟子》,聞召,因懷以進,呼必賚問其說,希憲以性善、義利、仁暴之旨對,呼必賚善之,目為廉孟子。希憲嘗與諸貴臣校射,連發三中,眾驚曰:“文武才也!”呼必賚自大理還,於京兆分地置宣撫司,命希憲為使。京兆控制隴、蜀、諸王貴籓,分布左右,民雜戎、羌,尤號難治。希憲講求民間利害,抑強扶弱,摘伏摧奸,境內大安。

十二月,己巳朔,殿中侍禦史吳燧言:“州縣財賦,版籍不明,近行經界,既已中輟,請令州郡下屬縣排定保甲,行自實法。”庚午,詔:“先行於兩浙、江東、西、湖南州軍。”

丁醜,詔:“蒲擇之以元職兼四川宣撫司判官。”

辛巳,詔:“戶部支諸軍雪寒錢,出戍之家倍給。”

癸未,雷。

樞密院言:“知利州王佐申叛臣南永忠部下官兵周德榮,能守正效忠,密約統制段元鑒入隘解圍,為南永忠執縛屠割,抗聲詈罵而死。”詔:“周德榮特贈七秩,仍立廟,官其子。”

己醜,詔:“安西堡解圍,其將士褒賞外,令宣司下隆慶守臣段元鑒,應官民曾資給戰士或屈身助守禦者,並保明推賞,仍普犒在城居民一次,免租賦五年。”

是歲,均州總管孫嗣遣人賚蠟書降於蒙古。

蒙古主命大臣求可以慎固封守、閑於將略者,擢史樞征行萬廣,配以真定、相、衛、懷、孟諸軍,駐唐、鄧。樞,天倪子也。

蒙古張柔,以連歲勤兵,兩淮艱於糧運,奏請據亳之利。蒙古主乃詔柔鎮亳州,率山前八軍城之。柔又以渦水北淺隘不可舟,軍既病涉,曹、濮、魏、博,粟皆不至,乃築甬路,自亳抵汴,堤百二十裏,流深而不可築,復為橋十五,或廣八十尺,橫以二堡戍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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