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宗建道備德大功復興烈文仁武聖明安孝皇帝景定三年(蒙古中統三年)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宋紀一百七十六 > 理宗建道備德大功復興烈文仁武聖明安孝皇帝景定三年(蒙古中統三年)
春,正月,戊子朔,詔申飭百官盡言,命量移丁大全、吳潛黨人,仍永不錄用。
癸亥,蒙古修孔子廟成。
甲子,福建安撫使馬天驥進資政殿學士,職任依舊。
丁卯,以善諮嗣濮王。
庚午,詔曰:“在昔趙普有翼戴之元勛,則賜宅第;文彥博有弼亮之偉績,則賜家廟。今丞相賈似道,身任安危,再造王室,其元勛偉績,不在普、彥博下;宜賜第宅、家廟。”遂給緡錢百萬,建第於集芳園,就置家廟。
甲戌,劉整率所部朝於蒙古。呂文德遂復瀘州,詔改為江安軍,文德進開府儀同三司。
二月,丁亥,參知政事皮龍榮罷知潭州。龍榮伉直,不肯降誌於賈似道,故罷。
辛卯,蒙古始定中外官俸,命大司農姚樞赴中書議事及講定條格,諭曰:“姚樞辭避臺司,朕甚嘉焉。省中庶務,須賴一二老成同心圖贊,其與尚書劉肅往盡乃心,其尚無隱。”
丙申,蒙古郭守敬造寶山漏成,徙至燕山。
癸卯,蒙古以趙壁為平章政事。
戊申,詔:“省試中選士人覆試於禦史臺,為定制。”
臨安饑,詔賑恤貧民。時馬光祖知榮王與芮府有積粟,三往見之;王以它辭,光祖乃臥於客次,王不得已見焉。光祖厲聲曰:“天下誰不知儲君為大王子!民饑欲死,不以收人心乎?”王以廩虛辭,光祖探懷中出片紙曰:“某倉、某倉若幹。”王語塞,遂許以三十萬。光祖遣吏分給,活饑民其眾。
時近輔兵變,又多水患,宗學博士楊文仲輪對,言:“春多沈陰,豈但麥秋之憂,於時為夬,尤軫莧陸之慮。天目則洪水發焉,蘇湖則弄兵興焉。峨冠於於,而每見大夫之乏使;佩印累累,而常慮貪瀆之無厭。將習黃金橫帶之娛,兵疲赤籍掛虛之冗。蚩蚩編氓,得以輕統府;瑣瑣警遽,輒以憂朝廷。設不幸事有大於此者,國何賴焉!”帝悚聽,顧問甚至。文仲在講筵,嘗進讀《春秋》,帝問:“五霸何以為三王罪人?”文仲曰:“齊桓公當王霸升降之會,而不能為向上事業,獨能開世變厲階。臣考諸《春秋》,桓公初年多書人,及伐楚定世子之功既成,然後書侯之辭叠見,此所以為尊王抑霸之大法。然王豈徒尊哉?蓋欲周王子孫率修文、武、成、康之法度,以扶持文、武、成、康之德澤,則王跡不熄,西周之美可尋,如此方副《春秋》尊王之意。”帝曰:“先帝聖訓有曰:‘絲竹亂耳,紅紫眩目,良心善性,皆本有之。’又曰:‘得聖賢心學之指要,本領端正,家傳世守,以是君國子民,以是祈天永命,以是詒謀燕翼。’大哉先訓!朕朝夕服膺。”時帝以疾連不視朝,文仲言:“聲色之事,若識得破,元無可好。”帝斂容端拱久之。
蒙古江淮大都督李亶,久萌異誌,前後所奏凡數十事,皆
蒙古宣撫副使王磐,聞李亶為亂,脫身走濟南。蒙古主驛召之,令姚樞問計,磐曰:“豎子狂妄,即敗矣。”蒙古主問樞曰:“卿料何如?”對曰:“使亶乘我北征之釁,瀕海搗燕,閉關居庸,惶駭人心,為上策;與宋連和,負固持久,數擾北邊,使吾罷於奔救,為中策;如出兵濟南,待山東諸侯應援,此成擒耳。”蒙古主曰:“今賊將安出?”對曰:“必出下策。”蒙古主然之。
蒙古平章政事王文統,遣其子堯與李亶通謀,事覺,蒙古主召文統,詰之曰:“汝教亶為叛,積有歲年,
文統雖以反誅,而立國之規模法度,猶多出於文統雲。
三月,乙醜,以右諫議大夫孫附鳳簽書樞密院事。
癸酉,蒙古命史樞、阿珠各將兵赴濟南。李亶帥眾出掠輜重,將及城北,蒙古兵邀擊,大破之,斬首四千。亶退保濟南。
戊寅,蒙古萬戶韓世安大破李亶兵於高苑。
乙酉,蒙古諭諸路管民官:“毋令軍馬、使臣入州城、材居、鎮市,拓及良民。”
夏,四月,辛卯,蒙古修河中禹廟,賜名建極宮。
甲辰,蒙古命行中書省、宣慰司、諸路達魯噶齊、管民官,勸誘百姓,開墾田士,種植桑棗,不得擅興
五月,戊午,夏貴復蘄縣,殺蒙古權萬戶李義、千戶張好古。
丙寅,雨雹。
辛未,同知樞密院事兼知臨安府、浙西安撫使馬光祖以病請祠,詔知福州兼福建安撫使。
丁醜,賜禮部進士方山京以下六百三十七人及策、出身。
蒙古主命諸王哈必齊總諸道兵擊李亶,復命丞相史天澤往,諸將皆受節制。天澤至濟,謂哈必齊曰:“亶多譎而兵精,不宜力角,當以歲月斃之。”乃
初,行軍總管張弘範臨發,父柔謂曰:“汝圍城勿避險地,險則己無懈心,兵必致死。主者慮其險,有犯必救,可因以立功。”至是弘範營城西,亶出兵突諸將營,獨不向弘範。弘範曰:“我營險地,亶乃示弱於我,必以奇兵來襲。”遂築長壘,內伏甲士,外為壕,閉東門以待。夜,浚壕加深廣。明日,亶果擁飛橋來攻,未及岸,軍陷壕中;得升壕者突入壘門,遇伏皆死。
蒙古真定、順天、邢州蝗。
故丞相、特進、許國公、致仕董槐薨。疾革時,衣冠為諸生講《兌》、《謙》二卦,問夜如何,諸生以中夜對,遂逝。旋贈少師,謚文清。
六月,戊子,朝廷聞李亶受圍,給銀五萬兩,下益都府犒軍,遣青陽夢炎帥師援之。夢炎至山東,不敢進而還。
庚寅,禮部尚書楊棟同簽書樞密院事。
壬辰,故丞相吳潛暴卒於循州。
賈似道以黃州之事,必欲殺潛,乃使武人劉宗申守循以毒潛,潛鑿井臥榻下,毒無從入。一日,宗申開宴,以私忌辭;再開宴,又辭;不數日,移庖,不得辭,遂得疾,曰:“吾其死矣,夜必風雷大作。”已而果然。潛撰遺表,作詩頌,端坐而逝,循人悲之。潛既沒,似道貶宗申以塞外議。
癸醜,詔:“應謫臣僚死於貶所者,許歸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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