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元二十年
春,正月,己未,立鴻吉哩氏為皇後。時帝春秋高,後頗預朝政,相臣常不得見帝,輒因後以奏事。
初,鴻吉哩氏之族,從太祖起兵有功,尋立其女為後,遂與約曰:“鴻吉哩氏生女,世以為後,生男,世尚公主。”故元代諸後多其族焉。
癸亥,敕鐸喇哈領軍征緬國。
乙醜,和爾果斯言:“自今應訴事者,必須實書其事,赴省臺陳告。其以匿名書告事,重者處死,輕者流遠方。能發其事者,必須實書其事,赴省臺陳告。其以匿名書告事,重者處死,經者流遠方;能發其事者,給犯人妻子,仍以鈔賞之。又,阿哈瑪特專政時,衙門太冗,虛費俸祿,宜依劉秉忠、許衡所定,並省為便。”皆從之。
設務農司。
敕預備征日本軍糧,令高麗國備二十萬石,以阿塔哈依舊為征東行省丞相。
丙寅,發五衛軍二萬人征日本。召太常少卿汪忠良擇日出師,忠良曰:“僻陋海隅,何足勞天戈!”不聽。時帝意甚決,朝臣無敢諫者。淮西行省右丞昂吉爾上疏曰:“臣聞兵以氣為主,而
丙寅,禦史臺言:“燕南、河北、山東,去歲旱災,按察司已嘗閱視,而中書不為奏免稅糧,民何以堪!”詔有司權停勿征,仍諭:“自今管民官,凡有災傷,過時不申,及按察司不即行視者,皆罪之。”
河北流民渡河求食,朝廷遣使者集官屬,絕河止之,按察副使程思廉曰:“民急就食,豈得已哉!
刑部尚書崔彧上疏,言時政十八事:“一曰開言路,多選正人,番直上前,以司喉舌。二曰阿哈瑪特擅權,臺臣莫敢糾其非,迨事敗,然後接踵隨聲,徒取譏笑;宜別加選用,其舊人除蒙古人取聖斷處,餘皆當問罪。三曰樞密院定奪軍官,
彧又言:“江南盜賊,相挺而起,凡二百餘所,皆由拘刷水手,興造海船,
彧又言:“昨中書奉旨,差官度量大都州縣地畝,本以革權勢兼並之弊,欲其明白,不得不於軍民諸色人戶通行核實。又因取勘畜牧數目,初意本非擾民,而近者浮言胥動,恐失農時。”又言:“各路每歲選取室女,宜罷。宋文思院小口斛出入官糧,無所容隱,宜頒行。”皆從之。
丁卯,巴約特等伐船材於烈堝、都山、乾山,凡十四萬二千有奇,起諸軍貼戶年及丁者五千人、民夫三千人運之。
命右丞棟哩特穆爾及萬戶三十萬人,蒙古軍習舟師者二千人,特默齊萬人,習水戰者五百人,征日本。
壬午,改廣東提刑按察司為海北廣東道,廣西按察司為廣西海北道,福建按察司為福建閩海道,鞏昌按察司為河西隴北道。
二月,辛醜,定軍官選法及官吏贓罪法。
癸醜,諭中書省:“大事奏聞,小事便宜行之,毋致稽緩。”
三月,己未,禦史臺言:“平灤造船,五臺山造寺伐木,及南城建新寺,凡役四萬人,請罷之。”詔:“伐木、建寺即罷之,造船一事,其與省臣議。前後衛軍自願征日本者,命選留五衛漢軍千餘,其新附軍令悉行。”
乙醜,命烏努呼魯岱往揚州錄囚,其江北重囚,謫征日本。
立雲南按察司,照刷行省文卷。
罷淮安等處淘金官,惟計戶取金。
丙寅,帝如上都。
丁卯,增置蒙古監察禦史六員。
癸酉,廣東新會縣林桂方、趙良鈐等聚眾,偽號羅平國,稱延康年號。官軍擒之,伏誅,餘黨悉平。
壬午,罷福建宣慰司,復立行中書省於漳州。
夏,四月,庚寅,以侍衛親軍二萬人助征日本。
壬辰,阿塔哈求軍習官舟楫者同征日本,命元帥張林、招討張宣、總管硃清等行,以高麗王就領行省規畫日本事宜。
甲午,禁近侍為人求官,紊亂選法。
申嚴酒禁,有私造者,財產、女子沒官,犯人配役。申私鹽之禁,許按察司糾察鹽司。
五月,乙未,免五衛軍征日本,發萬人赴上都,縱平灤造船軍歸耕,撥大都見管軍代役。
占城行省右丞索多,率戰船千艘出廣州,浮海伐占城。占城迎戰,兵號二十萬,索多率敢死士擊之,斬首並溺死者五萬餘人,又敗之於大浪湖,斬首六萬級,占城降。索多造木為城,辟田以耕,伐烏裏、越裏諸小夷,皆下之,積谷十五萬以給軍。
六月,戊子,以征日本,民間騷動,盜賊竊發,呼圖特穆爾、蒙古岱乞益兵禦寇,詔以興國、江州軍付之。
初定官吏贓罪法:“自五十貫以上,皆決杖,除名不敘,百貫以上者死。”
崔彧言:“今百官月俸不能副贍養,難責以廉勤之操。宜議增庶官月俸,所增雖賦之於民,官吏不貪,民必受惠。其有以貪抵罪,亦復何辭!”從之。己醜,詔增內外官吏俸。
初,思、播以南,施、黔、鼎、澧、辰、沅之界,九溪、十八峒蠻獠,叛服不常,詔四川行省討之。參政奇爾濟蘇、宣慰使李呼哩雅濟等,鑿山開道,分兵並進,諸蠻伏險以拒,然
秋,七月,丙辰,諭阿塔哈:“所造征日本船,宜少緩之,所拘商船悉給還。”
丙寅,開雲南驛路。
丁卯,罷淮南淘金司,以其戶還民籍。
八月,癸未,以明爾徹平章軍國重事,商議公事。
立懷來淘金司。
丁未,浙西道宣慰使史弼言:“頃以征日本船五百艘科諸民間,民病之。宜取阿巴齊所有船,修理以付阿塔哈,庶寬民力,並給鈔於沿海募水手。”從之。
濟州新開河成,立都澧運司。
九月,戊午,哈喇岱等招降象山縣海賊尤宗祖等九千五百九十二人,海道以寧。
壬戌,調黎兵同征日本。
辛未,以歲登,開諸路酒禁。
戊寅,史弼陳弭盜之策:“為首及同謀者死,餘屯田淮上。”帝然其言,詔以其事付弼。賊黨耕種內地,共妻孥送京師,以給鷹坊人等。
冬,十月,壬辰,帝至自上都。
庚子,左丞相耶律鑄,坐不納職印,妄奏東平人聚謀為逆、間諜幕僚及黨罪囚阿裏蘇,罷免,仍沒其家貲之半,徒居山後。
建寧路管軍總管黃華叛,眾幾十萬,稱祥興五年,犯崇安、浦城等縣,圍建寧府,命征東行省左丞劉國傑以其兵會江淮參政巴延等討之。國傑攻破赤巖寨,華投火死,餘眾皆潰。福建行省左丞呼喇春將兵來會梧桐州,欲搜賊潰去者盡殺之,國傑曰:“首亂者華也,餘皆脅從。招諭不歸,誅之未晚。”未幾,眾果出降。
十一月,丁巳,命各省印《授時歷》。
丁醜,禁雲南管課官於常額外多取餘錢。
戊寅,禁雲南權勢多取債息,仍禁沒人口為奴及黥其面者。
十二月,壬辰,以中書參議溫特赫圖嚕哈廉貧,不阿附權勢,賜鈔百錠。
丙午,罷雲南造賣金箔規措所;又罷都元帥府及重設官吏。
定質子令,凡大官子弟,遣赴京師。
樞密副使張文謙卒。文謙為人,剛明簡重,凡所陳於上前,莫非堯、舜仁義之道,數忤權幸,而是非得喪,一不以經意;家惟藏書數萬卷,尤以引薦人才為己任。
是歲,用王積翁議,令阿巴齊等廣開新河以通漕運。然新河候潮以入,船多損壞,民亦苦之。而蒙古岱言海運之舟悉至,於是罷新開河,頗事海運,立萬戶府二,以硃清為中萬戶、張宣為千戶、蒙古岱為萬戶府達嚕噶齊。未幾,又分新河軍士水手及船,於揚州、平灤兩處運糧,命三省造船二千艘,於濟州河運糧,猶未專於海道也。
有江南人言宋宗室反者,命遣使捕至闕下,東宮宿衛士鄂爾根薩裏超入諫曰:“言者必妄,使不可遣。”帝曰:“卿可以言之?”對曰:“若果反,郡縣何以不知?言者不以郡縣而言之闕庭,必其仇也。且江南初定,民疑未附,一旦以小民浮言輒捕之,恐
湖南、北盜賊乘舟縱橫劫掠,行省平章哈喇哈斯患之。右丞圖呼嚕曰:“樹茂鳥集,樹伐則散,戮一人足矣。”盜首喬大使者居九江,郡守曳喇瑪丹取賂蔽之,遣使擒以來,獄成,殺而令諸市,群盜頓息。
江淮行省宣慰使郤顯、李謙,訴平章蒙古岱不法。有詔勿問,仍以顯等付蒙古岱鞫之,系於獄,必抵以死。江南行臺監察禦史申屠致遠,慮囚浙西,知其冤狀,將縱之。蒙古岱脅之以勢,致遠不為動,親脫顯等械,使從軍自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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