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泰四年(金泰和四年)
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宋紀一百五十七 > 寧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泰四年(金泰和四年)

夏,四月,甲午朔,命內外諸軍詳度純隊法。

立韓世忠廟於鎮江。

甲辰,知樞密院事許及之罷。時兵端已開,韓侂胄欲令及之守建康,及之辭不行,遂罷。

賑恤江西水、旱州縣。

丙申,金定縣令以下考課法。庚子,增定關防奸細法。

乙巳,以張孝伯參知政事;吏部尚書錢象祖賜出身,同知樞密院事。

丙午,金定衣服制。

甲寅,金以久旱,下詔責躬,避正殿,減膳,撤樂,免旱災州縣徭役及今年夏稅,遣使審囚,理冤獄。乙卯,金宰臣上表待罪。金主答詔曰:“朕德有愆,上天示異。卿等各趨乃職,思副朕懷。”

丙辰,詔:“嚴科舉請屬奔競之弊,有輒私遺書及受私書不以聞者,重置於理。”

壬戌,金萬寧宮端門災。

五月,癸酉,金平章政事圖克坦鎰、右丞完顏匡罷。

甲戌,雨。

先是金禦史中丞孟鑄言:“今歲愆陽,已近五月,比至得雨,恐失播種之期。可依種麻菜法,擇地形稍下處,撥畦種谷,穿土作井,隨宜灌溉。”金主從其言。區種法自此始。

乙亥,詔:“諸軍主帥各舉部內將材三人,不如所舉者坐之。”

癸未,追封嶽飛為鄂王。飛先已賜謚,至是韓侂胄欲風厲諸將,乃追封之。尋追封劉光世為鄜王,贈宇文虛中少保。

六月,壬辰朔,金罷兼官俸給。

丙申,置諸軍帳前雄校,以軍官子孫補之。

壬寅,詔侍從、臺諫、兩省集議裁抑濫賞。

乙巳,金始祭中霤。

壬子,詔沿江四川軍帥簡練軍實。

丁巳,增廬州張勇軍為千人。

秋,七月,甲子,以旱,詔大理、三衙、臨安府、兩浙及諸路決系囚。

戊辰,金主朝獻於衍慶宮。

己巳,蠲內外諸軍逋負營運息錢。辛未,蠲兩浙州縣闕雨州縣逋租。

戊子,命諸路提刑、提舉司措置保伍法。

八月,金大理丞姬端修罷,以議知大興府赫舍哩執中罪不當也。執中鞫魏廷實獄,廷實無罪而破其家,時論以為冤。禦史臺請移問,執中奏府斷尚未決,禦史臺遽令移推,下大理寺議。端修謂執中言涉私,當治罪。詔以端修別出情見,削一官,解職。尋令吏部侍郎李炳等推問,炳等言禦史臺理直,金主但切責執中而已。孟鑄疏劾之曰:“京師百郡之道,四方取則。知府執中,貪殘專恣,不奉法令,自奉聖州罪解以後,怙罪不悛,蒙朝廷恩貸,轉生跋扈。雄州詐奪人馬;平州冒支己俸;無故破魏廷實家,發其冢墓;拜表,以調鷹不至;祈雨,聚妓嬉戲,毆詈同僚,擅令住職,失師帥之體。”金主以執中薦為東宮護衛,頗右之,謂鑄曰:“執中粗人,似有跋扈爾。”鑄曰:“明天子在上,豈容有跋扈之臣!”金主悟,乃罷執中為武衛軍都指揮使。

丁酉,金以右丞相崇浩為左丞相,右丞布薩揆為平章政事,參知政事孫即康為右丞,禦使大夫布薩端為左丞,吏部尚書通吉思忠為參知政事。

己亥,陳自強等上《皇帝玉牒》。

癸醜,金以西京留守崇肅為禦史大夫。

先是,金以旱求直言。癸卯,尚書省奏河南府盧顯達、汝州王大材所陳,言涉不遜,請以情理切害除其罪;從之,仍遍諭中外。

丁巳,金馳圍場遠地禁,縱民耕、捕、樵采,減教坊長行五十人,渤海教坊長行三十人,文繡署女工五十人,出宮女百六十人。

戊午,參知政事張孝伯罷。

九月,丙寅,金主如薊州秋山。

冬,十月,丙申,金詔:“親軍三十五以下,令習《孝經》、《論語》。”

庚子,以資政殿大學士、淮東安撫使張巖參知政事。

時以吳獵帥湖北,將赴鎮,見監石門酒庫黃幹,訪以兵事。幹曰:“聞議者欲為大舉深入之謀。果爾,必敗。此何時,而可進取哉!”

先是獵以戶部員外郎總領湖廣、江西、京西財賦,知韓侂胄將開邊,荊襄必受兵,乃貽書當路,請號召義士以保疆場,刺子弟以補軍伍,增棗陽、信陽之戍以備沖突,分屯陽邏五關以捍武昌,杜越境誘竊以謹邊隙,選試良家子弟以衛府庫。輸湖南米五十萬石於襄陽,又以湖北漕司和糴米三十萬石分輸荊、郢、安、信四郡,蓄銀帛百萬計,以備賞犒。拔董達、孟宗政、柴發等,分列要郡。至是赴鎮,計金攻襄陽,則荊州尤為重鎮,乃修高氏三海,築金鑾、內湖、通濟、保安四匱,達於上海而註之中海;築拱辰、長林、藥山、棗林四匱,達於下海;分高沙、東獎之流,由寸金提外歷南紀、楚望諸門,東匯沙市為南海。又於赤湖城西南遏走馬湖、熨鬥陂之水,西北置李氏匱,水勢四合,可限戎馬。高氏三海者,高保融據荊南時,分江流,瀦為大澤,以遏北方戎馬者也。太祖並天下,慮竊據者為後世患,乃決而去之。獵復修治,以為荊州之險。

癸卯,金主還都。

十一月,己未朔,詔:“兩淮、荊襄諸州,值荒歉奏請不及者,聽先發廩以聞。”

癸酉,金木冰,凡三日。

監察禦史婁機知韓侂胄銳意欲用兵,極口沮之,謂:“恢復之名非不美。今士卒驕逸,遽驅於鋒鏑之下,人才難得,財用未裕,萬一兵連禍結,久而不解,奈何?”侂胄不悅,其議愈密,外廷罔測。機又上疏極諫:“密謀雖人莫得知,而羽書一馳,中外惶惑。”侍禦史鄧友龍方主用兵之議,機詰之曰:“今日孰可為大將?孰可為計臣?正使以殿巖當之,能保其可用乎?”友龍不能答。

十二月,癸巳,以宰相陳自強請,遵孝宗典故,創國用司,總核內外財賦。戶部尚書李大性條陳利害,謂兵不宜輕舉,忤韓侂胄意,出知平江府。遂以自強兼國用使,費士寅、張巖同知國用事;掊克民財,州郡騷動。

己亥,詔必明年為開禧元年。

壬寅,禁州縣私籍沒民產。

甲辰,再蠲臨安府民丁身錢三年。

少傅致仕周必大卒,謚文忠。

奈曼部長迪延汗,心忌蒙古特穆津,遣使謀於白達勒達部主阿喇呼斯曰:“吾聞東方有稱帝者。天無二日,民豈有二王耶?君能益吾右翼,吾將奪其弧矢也。”阿喇呼斯即以報特穆津,尋舉部來歸。

是歲,特穆津大會於特默格川,議伐奈曼。眾以方春馬瘦,宜俟秋高為言。特穆津弟鄂齊堅曰:“事所當為,斷之在早,何可以馬瘦為辭!”奇爾固岱曰:“奈曼欲奪我弧矢,是小我也。我輩義當同死。彼恃其國大而言誇,茍乘其不備攻之,功當可成也。”特穆津悅,曰:“以此眾戰,何憂不勝!”遂進兵。

迪延汗以諸部兵至,營於杭愛山。薩穆哈見蒙古軍容整肅,謂左右曰:“奈曼初舉兵,視蒙古兵若古歷羔兒,意謂辭皮亦不留。今吾觀其氣勢,殆非往時矣。”遂引所部兵遁去。

是日,特穆津與奈曼軍大戰,至晡,禽殺迪延汗,諸部軍一時皆潰,夜,走絕險,墜崖死者不可勝紀。明日,餘眾悉降;於是塔塔爾諸部亦來降。已而復伐默爾奇部,部長托克托奔迪延汗之兄博嚕裕汗,其屬岱爾烏遜獻女迎降;俄復叛去,特穆津遣軍往平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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