哲宗憲元繼道顯德定功欽文睿武齊聖昭孝皇帝元祐七年(遼大安八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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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,正月,乙酉,遼主如山榆澱。

乙巳,張誠一以穿父墓取犀帶,降職與祠。

二月,丁卯,詔陜西、河東邊要進築守禦城砦。

三月,甲申朔,禦邇英閣,侍讀顧臨讀《仁宗寶訓》,至鈔法事,左仆射呂大防曰:“臣當陳鈔法本末,祈陛下通知利害之祥。國初輦運香藥、茶、帛、犀、象、金、銀等物,赴陜西變易糧草,計率不下二百四十萬貫。自鈔法行,始令商賈於沿邊入中錢糧草,卻於京師或解池請鹽,赴沿邊出賣,於官私為便。”帝甚善之。

丁亥,以程頤為直秘閣、判西京國子監。初,頤在經筵,歸其門者甚眾,而蘇軾在翰林,士亦多附之者。二人互相非毀,頤竟罷去。至是頤服闋,三省言宜除館職,判檢院蘇轍進曰:“頤入朝,恐不肯靜。”太皇太後從其言,故頤不復召。

禮部侍郎兼侍讀範祖禹言:“臣掌國史,伏睹仁宗皇帝豐功盛德,不可得而名言,所可見者,其事有五:畏天,愛民,敬祖,好學,聽諫;此所以為仁也。願陛下深留聖思。”又言:“仁宗每因事示人好惡。皇祐中,楊安國講《論語》史魚、蘧伯玉一章,仁宗曰:‘蘧伯玉信君子矣,然不若史魚之直。’仁宗,人主也,欲臣下切直,故言伯玉不如史魚,天下由是知仁宗好直不好佞。此聖人之大德也,願陛下以此為法。”帝然之。

己亥,錄囚。

遼主駐達裏舍澱。

丁未,遼曲赦中京、蔚州役徒。

辛亥,以知河中府蒲宗孟知永興軍。

夏,四月,癸醜朔,以知永興軍蔡京為龍圖閣直學士、知成都府。

先是議兩制差除,宰執異同不決。呂大防顧梁燾,問誰可,燾曰:“公久居朝廷,收養人材固多,惟不以愛憎牽於偏聽,而以朝廷得人為己任,此所望於公也。”大防曰;“苦乏材耳。”燾曰:“天下何嘗乏材,但賢者不肯自向前求進,須朝廷識拔,則有以來之。立賢無方,不患無人也。”及蔡京帥蜀,燾曰:“元豐侍從可用者多,惟京輕險貪愎,不可用。”後竟如其言。

帝年益壯,太皇太後議立後,歷選庶家女百餘入宮。孟氏年十六,兩宮皆愛之,教以女儀。己未,太皇太後諭宰執曰:“孟氏能執婦道,宜正位中宮。”命學士草制。又以近世禮儀簡略,詔翰林、臺諫、給舍與禮官議冊後六禮儀制以進。甲子,命尚書左仆射呂大防攝太尉,充奉迎使,同知樞密院事韓忠彥攝司徒,副之;尚書左丞蘇頌攝太尉,充發冊使,簽書樞密院事王巖叟攝司徒,副之;尚書右丞蘇轍攝太尉,充告期使,皇叔祖同知大宗正事宗景攝大宗正卿,副之;皇伯祖判大宗正事高密郡王宗晟攝太尉,充納成使,翰林學士範百祿攝宗正卿,副之;吏部尚書王存攝太尉,充納吉使;權戶部尚書劉奉世攝宗正卿,副之;翰林學士梁燾攝太尉,充納采、問名使,禦史中丞鄭雍攝宗正卿,副之。

甲戌,立考察縣令課績法,以德義有聞、清慎明著、公平可稱、恪勤匪懈為四善,又分治事之最、勸課之最、撫字之最為三最,仍通取善、最,分為三等。

丁醜,遼主獵於西山。

己卯,範祖禹言:“程頤經術、行義,天下共知,司馬光、呂公著與相知二十餘年,然後舉之。頤草茅之人,未習朝廷事體,迂疏則固有之,人謂頤欲以故舊傾大臣,以意氣役臺諫,其言皆誣罔非實。若復召頤勸講,必有補聖明。”又言王存、蘇軾、趙彥若、鄭雍、孔武仲、呂希哲、呂大臨、吳師仁等皆可用。希哲,公著之子;大臨,大防之弟也。

時祖禹屢請知梓州,宰執擬從其請,太皇太後曰:“皇帝未欲令去,且為皇帝留之。”祖禹乃不敢復請。

五月,丙戌,詔程頤許辭免直秘閣、權判西京國子監差,管句崇福宮。初,頤表請歸田裏,言:“道大則難容,節孤者易躓。入朝見嫉,世俗之常態;名高毀甚,史冊之明言。如臣至愚,豈免眾口!”又曰:“前日朝廷不知其不肖,使之勸學。人主不用,則亦已矣,若復無恥以茍祿位,孟子所謂是為壟斷也,儒者進退,當如是乎!”及崇福命下,頤即承領敕牒,但稱疾不拜。假滿百日,亟尋醫,訖不就職。

戊戌,帝禦文德殿,冊孟氏為皇後。後,洺州人,馬軍都虞候元之孫也。太皇太後語帝曰:“得賢內助,非細事也。”既而嘆曰:“斯人賢淑,惜福薄耳。異日國家有事,必斯人當之。”

庚子,罷侍從官轉對。

甲辰,遼主駐赤勒嶺。

楊畏、黃慶基言:“王巖叟父子預政,交通貨賄,竊弄威福”巖叟遂稱疾,章再上。丙午,罷,以端明殿學士知鄭州。

築李諾平城,賜名定遠城,從陜西轉運使穆衍請也。

是月,遼生女真部節度使和哩布卒。

和哩布生十一子,其著者,長曰烏雅舒,次曰阿古達,曰烏奇邁、曰棟摩,曰紮喇。和哩布病篤,呼弟英格,謂曰;“烏雅舒柔善;若辦集契丹事,阿古達能之。”遂卒。母弟頗拉淑襲為節度使。和哩布嚴重多智,每戰,未嘗被甲。初建官屬,統諸部,其官長皆稱貝勒。頗拉淑機敏善辨,尤能知遼人國政民情,每白事於遼,聽者皆信服不疑。

六月,癸醜朔,詔:“淮南東、西、兩浙路諸逋負,不問新舊有無官本,並權住催理一年。”從知揚州蘇軾請也。

辛酉,以尚書左丞蘇頌為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,尚書右丞蘇轍為門下侍郎,翰林學士範百祿為中書侍郎,翰林學士梁燾為尚書左丞,禦史中丞鄭雍為尚書右丞,韓忠彥知樞密院事,戶部尚書劉奉世簽書樞密院事。

梁燾累章辭位,帝遣中使趣拜。已而入謝,太皇太後曰:“官家聖德日成,正須卿家輔助”燾對曰:“臣不敢不盡忠,如範純仁、韓維輩,在外賢德尚多,願陛下留意。”又上疏言:“範祖禹、劉安世,久在侍從,宜置諸左右,使斷國事。安燾、許將皆舊人,可倚任。”

甲子,置廣文館解額,以待四方遊士之試京師者。

乙醜,夏人遣使乞援於遼。

戊辰,渾天儀象成。

秋,七月,丁亥,遼主獵於沙嶺。

癸巳,詔修《神宗正史》。

復翰林侍讀學士,以範祖禹為之。祖禹時為翰林學士,因叔百祿在中書,改是官。

癸卯,以龍圖閣學士、知楊州蘇軾為兵部尚書。

八月,丙辰,罷監酒稅務增剩給賞法。

己未,詔西邊諸路嚴備,毋輕出兵。

乙亥,前陷交趾將吏蘇佐等十七人自拔來歸。

癸酉,龍圖閣學士、兵部尚書蘇軾兼侍讀。

時朋黨之論浸熾,吏部尚書王存為帝言:“人臣朋黨,誠不可長,然或不察,則濫及善人,東漢黨錮是也。慶歷中,或指韓琦、富弼、範仲淹、歐陽修為朋黨,賴仁宗聖明,不為所惑。今復有進此說有,願陛下察之。”由是與用事者不合。乙卯,詔存出知大名府,辭之,改杭州。

先是,詔議郊祀典禮。顧臨、範祖禹等八人議,請合祭天地。範純禮、彭汝礪、曾肇、孔武仲等二十二人議,南郊合祭天地,不見於經;範百祿亦言圜丘無祭地之禮,先帝所廢,稽古據經,未可輕改。九月,壬辰,太皇太後謂輔臣曰:“郊祀宜依仁宗、先帝故事。”呂大防言:“皇帝臨禦之始,當親見天地,而諸儒獻議欲南郊,不設皇地示位,恐亦未安。”蘇頌、鄭雍意與大防合,太皇太後是其言。

戊戌,詔曰:“國家郊廟時祀,祖宗以來,命官攝事,惟三歲一親郊,則先饗清廟,冬至合祭天地於圜丘。元豐間,有司援周制以合祭,不應古儀;先帝詔定親祀北郊之儀,未之及行。是歲郊祀,不設皇地示位,而宗廟之饗,率如權制。朕以涼昧,嗣承六聖休德鴻緒,今茲禋禮,奠幣上帝,祼鬯廟室,而地示大神,久未親祀。矧朕方郊見天地之始,其冬至南郊,宜依熙寧十年故事,設皇地示位,以嚴並祀之報。闕後躬行方澤之祀,則修元豐六年五月之制。俟郊禮畢,集官詳議以聞。”

己酉,永興軍、蘭州、鎮戎軍地震。

冬,十月,庚戌朔,環州地震。

丙辰,遼賑西北路饑。

時邊部有侵遼者,西北路招討使阿嚕薩古召準布部長瑪古蘇使攻之,俘獲甚眾。阿嚕薩古以功加左仆射,復整軍進討,誤擊瑪古蘇,由是準布諸部俱不服。

丁巳,詔陜西有前代帝王陵廟處,給民五家充守陵戶。

戊午,以開封府推官鹹平來之邵復為監察禦史。

辛酉,詔以大河東流,都水監使者吳安持賜三品服,北都水監丞李偉任滿日令再任。

夏人寇環州及永和諸砦,凡七日,始解去。

初,知慶州章楶數遣輕兵出討,屢有斬獲,部族不敢寧居。楶策其必報,諜知將攻環州,乃料精兵才萬,統以驍將折可適等,而授之策曰:“敵進一舍,我退一舍。彼必謂我怯,不復備我邊壘,乃銜枚由間道繞出其後,或伏山谷,伺間以擊其歸。”又以境外皆沙磧,近城百裏有牛圈,所瀦水足以飲人馬,乃夜遣置毒。夏人圍環數日,無所獲而歸。可適等潛屯洪德城,伺夏師過,識其母梁氏旗幟,城中鼓躁而出,馳突躪躒,夏師大敗,梁氏幾不得脫,盡棄供帳而逃。又飲牛圈水,人馬被毒,死傷不可勝計。

準布部長瑪古蘇叛,殺遼金吾圖古斯。遼主命奚六部呼哩耶律郭三發諸番兵討之。

壬申,遼南府宰相王經卒。

戊寅,以左伊勒希巴耶律足哩為彰聖軍節度使。

十一月,辛巳,太白晝見。

甲申,詔:“大中大夫、觀察使以上,許各占永業田十五頃。餘官及民戶願以田宅供祖宗饗祀之費者,亦聽官給公據,改正稅籍。”

戊子,遼以樞密副使王是敦兼知樞密院事,以權參知政事韓資讓參知政事。

辛卯,朝獻景靈宮。壬辰,享太廟。癸巳,祀天地於圜丘,赦天下,群臣中外加恩。罷南京榷酒。民有親喪者,以差等與免徭。

丁酉,遼以通州水潦害稼,遣使賑之。

辛醜,賜徐王顥劍履上殿。

乙巳,梁燾言:“先帝大臣多以材進,可稍復用,委以別都名籓,以全終始。”

戊申,遼北院大王哈魯卒。

十二月,甲寅,以京西路轉運副使賈易知蘇州。

是歲,遼放進士冠尊文等五十三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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