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紹興二十年(金天德二年)
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宋紀一百二十九 > 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紹興二十年(金天德二年)

夏,四月,戊午,金殺太傅、領三省事宗本及尚書左丞相唐古辨,遣使殺領行臺尚書省事秉德。

初,金主為宰相,即患太宗諸子強盛,嘗與辨、秉德言之。既篡位,並惡辨、秉德,乃與秘書監蕭裕密謀,欲盡殺太宗諸子,而未有以文致其罪,裕曰:“尚書省令史蕭玉,索為宗本所厚,人所共知。今托為玉告變狀,以取信於人,可按籍誅也。”謀既定,使人召宗本等擊鞠,金主先登樓,宗本及判大宗正事宗美至,即殺之。宗本既死,蕭裕使人召蕭玉。是日,玉送客出城,醉酒,露發披衣,以車載至裕第。逮日暮,玉酒醒,見軍士守之,意為人所陷,以頭觸屋壁,號曰:“臣未嘗犯罪,母年七十,幸哀憐之。”裕附耳告之曰:“主上以宗本諸人不可留,今已誅之,欲加以反罪,令汝上告其事,款狀已具矣。”其狀略曰:“秉德出領行臺,與宗本別,因會飲,約內外相應。唐古辨言內侍張彥善相,相太傅有天子分,宗本曰:‘我有兄東京留守在,我何能為!’是時宗美言太傅正是太宗主家子,北京留守卞,臨行與宗本言,事不可遲。宗本等將以日近圍場內,決計行之雲。”裕引蕭玉見金主,具如款狀所言。金主大喜,以款狀宣示中外,遂殺東京留守宗懿、北京留守卞等,凡殺太宗子孫七十餘人,太宗後遂絕。

烏達亦言:“秉德飲酒宗本家,相者言其貌類趙太祖,秉德偃仰笑受其言。臣妻言秉德妻嘗指斥主上,秉德與宗本別,指斥尤甚,且謂運數有歸。其逆狀甚明。”金主遂遣人殺秉德於行臺。秉德,宗翰孫也。宗翰子孫被殺者三十餘人,宗翰後亦絕。

金主又殺諸宗室五十餘人。

辛酉,金以尚書省令史蕭玉為禮部尚書,秘書監蕭裕為尚書左丞,右丞相烏達為司空、左丞相兼侍中,賞告變功也。以劉筈為尚書右丞相,宗義、溫都思忠為平章政事,以劉麟為尚書右丞,以布薩思恭為殿前都點檢。

癸酉,左朝奉大夫、新知廬州吳逵言:“兩淮之間,平原沃壤,土皆膏腴,宜谷易墾,稍施夫力,歲則有收,而茅葦翳塞,莫之加功。望置力田之科,募民就耕,賞以官資,辟田以廣官莊。宜令江、浙、福建委監司、守臣,勸誘土豪大姓赴淮南從便開墾。田地歸官莊者,歲收谷五百石免本戶差役一次,七百石補進義副尉,至四千石補進武校尉,並作力田出身。其被賞後再開墾及元數許參選如法,理名次在武舉特奏名出身之上,遇科場並得赴轉運司應舉。”從之。

五月,戊子,金以平章行臺尚書省事、右副元帥大托蔔嘉為行臺尚書右丞相,元帥如故。壬辰,以左副元帥完顏杲為行臺尚書左丞相,元帥如故;同判大宗正事宗安為禦史大夫。

時杲自陜西入朝,因從容言曰:“唐建成不道,太宗以義除之,即位之後,力行善政,後世稱賢。陛下以前主失德,大義廢絕,力行善政,則如唐太宗矣。金主聞言色變,杲亦自悔其言。金主念杲久握兵在外,頗得士心,忌之,陽尊以殊禮,使系屬籍,以玉帶璽書賜之。杲至汴,詔諭托蔔嘉無使杲預軍事,杲不知,每事輒爭之。托蔔嘉詭曰:“太師梁王以陜西事屬公,以河南事屬托蔔嘉,今未嘗別奉詔命;若陜西之事,托蔔嘉固不敢幹涉也。”托蔔嘉久在河南,將士畏而附之,杲始至勢孤,爭之不得,白於朝,大臣知金主旨,報曰:“如梁王教。”及詔使至汴,諭旨於托蔔嘉,使還,托蔔嘉獨有附奏,杲不得與聞,人皆知金主使托蔔嘉圖之矣。

甲午,金國賀生辰使、侍衛馬步軍都指揮使完顏思恭、翰林直學士翟永固,見於紫宸殿。思恭等來報金主代立,既出境,就遣來賀。

六月,甲寅,徽猷閣待制、知臺州蕭振始至官。初,海寇聚眾連年,其勢益熾,至是犯臺之臨門寨、章安鎮,故命振為守。

振抵官,奏乞殿前司水軍統制王交同捕,許之。交至,振謂之曰:“濱海之民,數年苦賊,若能剿除,願悉兵力戰以寧一方。倘敗事,振當奏劾。”交即具艦入海,大敗賊眾,餘黨散去。振以數千緡犒交士卒,為之奏功,郡境遂寧。

庚申,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、武信軍承宣使、新江南西路兵馬鈐轄李橫移東路。

橫寓信州,適貴溪魔賊竊發,守臣左朝散大夫季檉檄橫統兵以備策應,遂獲安堵。檉又遣離軍人拱衛大夫、果州團練使、添差東南第五副將孫青統兵出戰,旋即撲滅,乃詔青厘務。而帥臣王昫劾檉及知縣事、左奉議郎葉颙、右朝散大夫,提舉常平茶鹽公事、權提刑張昌,不能覺察,致賊嘯聚,並免官,仍削二秩。

癸亥,特進、觀文殿大學士、萬壽觀使兼侍讀秦熺,以進書恩遷少保。

是夏,故相趙鼎之子右承事郎汾,奉鼎喪歸葬於衢州常山縣。

時李光之獄始竟,而守臣左中奉大夫章傑,與鼎有宿憾,傑知中外士大夫平時與鼎有簡牘往來,至是又攜酒會葬,意可為奇貨。乃遣兵官同邑尉翁蒙之,以搜私釀為名,馳往掩取;復疑蒙之漏言,潛戒左右伺察之。蒙之書片紙,遣仆自後垣出,密以告汾,趣令盡焚篋中書及弓刀之屬。比官兵至,一無所得,傑怒,方深治蒙之,而追汾與故侍讀範沖之子仲彪,拘於官兵之所。蒙之母訴於朝,秦檜咎傑已甚,詔移蒙之蘭溪尉,下其事於浙東安撫司,事遂息。

傑客魏掞之,慨然以書譙傑,長揖而歸,傑亦不害。掞之,建陽人,少有大誌,師事籍溪胡憲。

秋,七月,癸未,安德軍承宣使、知大宗正事士夽為昭信軍節度使。

金左丞相烏達早朝,以陰晦將雨,意金主不視朝,先趨出,百官皆隨之去。已而金主禦殿,知烏達率百官出朝,惡之,己醜,出為崇義軍節度使。以平章政事溫都思忠為左丞相,以尚書左丞蕭裕為平章政事,以右丞劉麟為左丞,以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完顏思恭為右丞,參知政事張浩丁憂,起復如故。

八月,甲辰朔,詔特進、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、連州居住張浚移永州。

辛酉,權尚書禮部侍郎兼侍講陳誠之,均州觀察使、知閤門事錢愷,為大金賀正旦使副;起居舍人兼權直學士院王嚴,武節大夫、和州團練使、權知閤門事趙述,為生辰使副。述嘗在遣中,以疾免,至是復命之。

初,東昏王之世,皇太後歲遺裴磨申後禮物臣萬,及代立,遂削此禮。誠之比入境,預為遜詞諭之,金人竟不敢言。及還,帝嘉之。

九月,丙戌,詔:“金國人使,自今於淮陰縣取接,令本路轉運判官沈調如法修蓋館舍。”以金人言,人使合於近便處山東邳州路取接往來故也。

自建炎初,劇盜範汝為竊發於建之甌寧縣,朝廷命大軍討平之。然其民悍而習為暴,小遇歲饑,即群起剽掠。去歲因旱兇,民杜八子者,乘時嘯聚,遂破建陽。是夏,民張大一、李大二,復於回源洞中作亂,安撫使仍歲調兵擊之。

庚午,參知政事余堯弼,簽書樞密院事巫亻及,請自今參退,依典故權赴太師秦檜府第聚議,從之。時檜以疾在告故也。

甲午,金立惠妃圖克坦氏為皇後。金主喜飾詐,初為宰相,妾媵不過數人,及篡位,圖克坦氏以岐國妃進位皇後,妾大氏、蕭氏、耶律氏以次進封。其後逞欲無厭,淫肆蠱惑,不能自制矣。

十月,癸卯,金太師、領三省事勖致仕。勖見宗本以無罪見誅,髭須頓白,因上表請老。金主初不許,賜以玉帶,優詔諭之,有大事,令宰相就第商議,入朝不拜。勖遂稱病篤,表情益切,金主不懌,從之。後與宗室俱遷中都。

辛未,金殺太皇太妃蕭氏,太祖妃也。

金主之母大氏既尊為太後,每有宴集,太妃坐上坐,大氏執婦禮,金主積不能平,乃誣太妃以隱惡,殺之,並及其所生子任王。

金主欲殺遼王舍音子孫及平章政事宗義等,元帥令史約索希金主旨,誣左副元帥杲父子謀反。約索先學杲手署及印文,詐為契丹小字家書,與其子宗安;從左都監渾都上變,封題作已經開拆者,書紙隱隱有白字,作曾經水浸致字畫分明者,稱禦史大夫宗安於宮門外遺下,約索拾得之,其書多怨望謀逆語。有司鞫問,宗安不服,曰:“使真有此書,我剖肌血藏之猶恐泄漏,安得於朝門下遺之!”掠笞楚毒,宗安神色不變。宗義不勝搒掠,自誣服。宗安曰:“今雖無以自明,九泉之下,當有冤對。吾終不能引屈。”竟不服而死。金主使人殺杲於汴,宗義等論死,皆滅其族。以魏王之孫呼爾察好修飾,亦族之。杲既死,金之宿將盡矣。

十一月,癸未,國子監李琳言本監經史未備,請下諸州有本處起發,從之。

金尚書左丞相劉筈罷,以會寧牧圖克坦恭為平章政事。尚書左丞劉麟、右丞完顏思恭罷,以參知政事張浩為尚書右丞。乙酉,以行臺尚書左丞張通古為尚書左丞。

戊子,金主戒約官吏。

己醜,金主命庶官許置次室二人,百姓亦許置妾。

十二月,癸卯朔,金詔去群臣所上尊號。

丙午,金初定襲封衍聖公俸格。命外官去所屬百裏外者,不許參謁;百裏內者,往還不得過三日。

癸醜,金立太祖射碑於吉迪勒部,金主及皇後致奠於碑下。

乙卯,金有司奏慶雲見,金主曰:“自今瑞應毋得上聞。”

己未,金罷行臺尚書省事,改都元帥府為樞密院。以左副元帥大托蔔嘉為尚書右丞相兼中書令,參知行臺省事張中孚為參知政事,都元帥兗為樞密使、太尉、領三省如故,元帥左監軍昂為樞密副使,刑部尚書趙資福為禦史大夫。

己巳,金賀正旦使正奉大夫、秘書監兼左諫議大夫蕭頤等,入見於紫宸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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