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紹興十年(金天眷三年)
《續資治通鑒》 > 宋紀一百二十二 > 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紹興十年(金天眷三年)
春,正月,辛巳,右仆射秦檜言:“前日外間有匿名書非毀朝廷,當繳進。”帝曰:“已見之,無足恤。”
先是金人遣奉使官、宣州觀察使、知閤門事藍公佐南歸,議歲貢、表誓、正朔、冊命等事,且索河東、北士民之在南者。是日,右正言陳淵入對,言:“自公佐之歸,聞金人盡誅往日主議之人,且悔前約,以此重有要索。臣謂和戰二策,不可偏執。”帝語淵曰:“今日之和,不惟不可偏執,自當以戰為主。”
既而吏部員外郎許忻出為荊湖南路轉運判官,將行,亦上疏言:“臣竊見金人為本朝患,十六年於茲矣。昨張通古輩來議和好,陛下以梓宮、母後、淵聖之故,俯從其欲,復命王倫等報聘。今王倫既已拘留,且重有邀索,外議藉藉,謂敵情反復如此,鹹以為憂。望陛下采中外之公言,定國家之大計,深察敵人變詐之狀,亟安天下憂慮之心。繼自今時,嚴為守備,激將士捐軀效死之氣,雪陛下
金以都元帥宗弼領行臺尚書省事,命諸州郡軍旅之事決於帥府,民訟錢谷,行臺尚書省治之,宗弼兼綜其事。金主命宗室子亮赴宗弼軍行任使,旅以為行軍萬戶。亮,宗幹第二子也,時年十八。
乙酉,以集英殿修撰、京畿都轉運使莫將試工部侍郎,充護梓宮、奉迎兩宮使;濟州防禦使、知閣門事韓恕為宣州觀察使,副之。
初,兗人張匯,從其父行正守官保州,留敵不能歸,至是聞元帥府主管漢兒文字蔡松年言敵有渝盟意,遂與燕人王暉、開封劉炎謀,夜自新鄉渡河赴行在,上疏言敵情利害。大略以為:“敵主懦將驕,兵寡而怯,又且離心,民怨而困,鹹有異意。鄰國延頸以窺隙,臣下側目以觀變,寇盜外起,親戚內亂,加之昔之名王、良將,加尼瑪哈、達蘭之徒,非被誅則病死。故子胥戮則吳滅,孔明沒則蜀亡,爭戰之際,古今不易之理。今金人內有羽毛零落之憂,外失劉豫籓籬之援,譬之有人自截其手足而復剖其心腹,欲求生也,不亦難乎?此乃皇天悔禍,眷我聖宋,復假其手以自相誅戮,特以良時付之陛下,周宣、漢光中興之業也。曩者敵未當殄滅之時,臣雖早歸朝廷,亦無補於聖德,故臣隱身敵中,甘處貧賤十五年者,伺今日之隙也。又況當時河北人心未安,河南廢齊之後,人心亦且搖動。王師先渡河,則弊歸河北而不在中原;設若烏珠先侵河南,則弊歸中原而不在河北。但得先渡河者,則得天下之勢,誠當日勝負之機,在於渡河之先後耳。而烏珠已有南侵之意,臣恐朝廷或失此時,反被敵乘而先之。”疏奏,匯等授初品文資。
辛卯,觀文殿大學士、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李綱薨於福州。
綱之弟校書郎經早卒,綱悼恨不已;會上元節,綱臨其喪,哭之慟,暴得疾,即日薨,年五十八。帝方遣中使徐恂撫問,訃聞,贈少師,徙其弟兩浙東路提點刑獄公事維於閩部,以治其喪,令所居州量給葬事。
甲午,太尉、慶遠軍節度使、東京同留守兼節制軍馬、京畿營田大使郭仲荀充醴泉觀使,從所請也。
詔作忠烈廟於仙人關,以祠吳玠。
丁酉,左通直郎、充徽猷閣待制、提舉江州太平觀尹焞遷一官,致仕,以焞引年告老故也。焞遂居紹興。
癸卯,帝謂大臣曰:“莫將奉使金國,凡所議事,可一一錄付,恐將妄有許可,它日必不能守。”時金人所請,朝廷多不從,故有是諭。
是月,夏改元大慶。
二月,辛亥,濟州防禦使、主管侍衛軍馬司公事劉锜為東京副留守,仍兼節制軍馬。
癸醜,詔曰:“永惟三歲興賢之制,肇自承平,爰暨累朝,遵用彜典。頃緣多事,洊展試期,致取士之年,屬當宗祀;宜從革正,用復故常。可除科場於紹興十年仰諸州依條發解外,將省、殿試更展一年,於紹興十二年正月鎖院省試,三月擇日殿試。其向後科場,仍自紹興十二年省試為準,於紹興十四年令諸州依條發解。內將來紹興十二年特奏名,合出官人有年六十一歲者,許出官一次。”
故集賢殿修撰周常追復寶文閣待制。
常,浦城人,元符末嘗為禮部侍郎,坐元祐黨落職,婺州居住,至是用其家請而命之。
乙卯,殿中侍禦史何鑄試右諫議大夫。
庚申,禦史中丞廖剛試工部尚書。
剛每因奏事,論君子小人朋黨之辨,反復切至。又論人君之患,莫大於好人從己。若大臣惟一人之從,群臣惟大臣之從,則天下事可憂。剛本秦檜所薦,至是滋不悅。它日,因對,又請起舊相有人望者,處之近籓重鎮,檜聞之曰:“是欲置我何地耶?”既積忤檜,遂出臺,而剛又
尚書工部侍郎王次翁試禦史中丞。
壬戌,尚書戶部侍郎周聿充顯謨閣待制、樞密都承旨。
丁卯,觀文殿學士、左通奉大夫、西京留守孟庚為左宣奉大夫、東京留守兼權知開封府。
資政殿大學士、左通奉大夫、江西安撫制置大使兼知洪州張守,資政殿學士、左中大夫、知應天府兼南京留守路允迪,資政殿學士、左中大夫、江東安撫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兼行宮留守葉夢得,並進一官。
三月,己卯,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範同權尚書吏部侍郎。
丙戌,成都府路安撫使張燾始至成都。
初,燾自京、洛入潼關,已聞金人有敗盟意,逮至長安,所聞益急。燾遽行,見川陜宣撫副使胡世將,為言和尚原最為要沖,自原以南,則入川路,若失此原,是無蜀也。世將曰:“蜀口舊戍皆精銳,最號嚴整,自朝旨撤戍之後,關隘撤備,世將雖屢申請,未見行下,公其為我籌之。”燾遂為世將草奏,具言事勢危急,其速徙右護軍之戍陜右者還屯蜀口,又請賜料外錢五百萬緡以備緩急。
辛卯,賜京東、淮東宣撫使韓世忠、淮西宣撫使張俊燕於臨安府,以其來朝故也。
初,諸大將入覲,陳兵閱於禁中,謂之內教。至是統制官呼延通因內教,出不遜語,中丞王次翁乞斬通以肅軍列,因言:“祖宗著令,寸鐵入皇城者,皆有常刑。今使武夫悍卒
丙申,禮部侍郎充大金賀正旦使蘇符自東京還行在。
初,徽猷閣待制洪晧既拘冷山,頗為陳王希尹所厚。希尹問以所議十事,晧折之曰:“封冊,虛名,年號,南朝自有;金三千兩,景德所無;東北宜絲蠶,上國有其地矣,絹恐難增也。至於取淮北人,搖民害計,恐必不能。”希尹曰:“吾欲取降附人誅之以懲後,何為不可?”晧引梁武帝易侯景事言之。希尹意稍解,曰:“汝性直,不誑我,吾與汝入燕,遣汝歸議。”遂行。會工部侍郎莫將繼來,議不合,囚之涿州,事復變。晧過其戍帳,其戍將聞洪尚書名,爭邀飲食。
符至東京,敵人拒不納。符乃還。
丁酉,詔:“川陜宣撫使,自今或警急,其調發軍馬,描置錢糧,應幹軍事待報不及,並許胡世將隨宜措置。”用世將請也。
時諜報河東、北簽軍備糧,來戍河中,收復河南州郡。都元帥宗弼又傳令:“宋國系和議之國,存留橋路往來,已調絳、蒲、解州三萬夫過河修疊堤岸,仍差馬軍編欄,令同州照驗。”世將慮其出沒不測,即具以奏,且遣兵備之。
己亥,彰武軍承宣使、樞密院都統制、知延安府、同節制陜西諸路軍馬郭浩移知永興軍,兼節制陜西諸路軍馬。
壬午,奉安徽宗皇帝、顯恭皇後、顯肅皇後神禦於天章閣之西神禦殿。
癸卯,故朝散郎鄧忠臣,特贈直秘閣。
夏,四月,乙巳朔,金溫都思忠廉問諸路,得廉吏杜遵晦以下百二十四人,各進一階;貪吏張軫以下二十一人,皆罷之。
戊申,詔:“三公、三少帶節鉞者,並序班在宗室開府儀同三司之下。”時以諸大將官高,故裁抑之。
癸醜,顯謨閣直學士趙彬為尚書兵部侍郎。
金中書令蜀王尼楚赫薨,年六十八,後謚武襄。
乙醜,宰相率百官啟建天申節道場,以梓宮未還,不用樂。
丁卯,金主如上京。
時降將酈瓊為金人所用,知金將南伐,語其同列曰:“瓊向從大軍南伐,每見元帥國王親臨陳督戰,矢石交集,而王免胄指麾,三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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