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大觀三年(遼乾統九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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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,正月,丙午朔,遼主如鴨子河。

乙卯,祔靖和皇後神主於別廟。己未,減兩京、河陽囚罪一等,民緣園陵役者蠲其賦。

丁卯,以涪夷地為承州。

甲戌,升湟州為向德軍節度。

二月,丙子朔,播州楊文貴納土,以其地置遵義軍。

丁醜,提舉崇福宮儀國公韓忠彥以宣奉大夫致仕。

庚子,臣僚上言:“知和州胡師文,昨為發運使,獨銜建議將當二銅錢改鑄當十。自古積山之利,以銅鑄錢,不聞以錢鑄錢。當二錢法與小平錢輕重相等,故私錢不禁而自止,民間便之,此神宗良法也。師文諂奉大臣,妄亂變更,將已行當二錢毀而改鑄,識者痛心。”詔師文提舉萬壽觀。

遼主如春州。

三月,丙午,立海商越界法。

辛酉,詔:“四川郡守,並選內地人任之。”

壬戌,並黔南入廣西路。

乙醜,賜禮部奏名進士及第出身賈安宅等六百八十五人。小珰梁師成,亦竄名進士籍中。

壬申,知樞密院事張康國卒。

康國始因附蔡京而進,及在樞密府,浸為崖異。時帝惡京專愎,陰令康國狙其奸,且許以相。京忌康國,遂引吳執中為中丞,執中即劾京客劉昺、宋喬年。帝嘉執中之不阿,康國曰:“是乃為逐臣地耳。”已而執中將論康國,康國先知之,旦奏事,留白帝曰:“執中今日入對,必為京論臣,臣願避位。”既而執中對,果陳其事,帝怒,黜執中知滁州。至是康國因退朝趨殿廬,暴得疾,仰天吐舌,舁至待漏院死,或疑中毒雲。

時童貫權益張,與黃經臣胥用事,中丞盧航表裏為奸,搢紳側目。右正言陳禾曰:“此國家安危之本也,吾任言責,此而不言,可乎!”遂上疏劾貫、經臣怙寵弄權之罪,願亟竄之遠方。論奏未終,帝拂衣起。禾引帝衣,請畢其說,衣裾落,帝曰:“正言碎朕衣矣!”禾言:“陛下不惜碎衣,臣豈惜碎首以報陛下!此曹今日受富貴之利,陛下它日受危亡之禍。”言愈切。帝變色曰:“卿能如此,朕復何憂!”內侍請帝易衣,帝卻之曰:“留以旌直臣。”翼日,貫等相率前訴,謂國家極治,安得此不祥語!盧航奏禾狂妄,謫監信州酒。

夏,四月,戊寅,中書侍郎林攄罷。

集英臚唱貢士,攄當傳姓名,不識甄盎字,帝笑曰:“卿誤邪?”攄不謝,而語詆同列。禦史論其寡學,倨傲不恭,失人臣禮,黜知滁州,猶為帝言:“頃使遼,見其國中攜二,若兼而有之,勢無不可。”蓋欲報其辱也。帝由是始有北伐之意。

壬午,五國部貢於遼。

癸巳,以鄭居中知樞密院事,吏部尚書管師仁同知樞密院事。師仁,龍泉人也。

癸卯,以余深為中書侍郎,兵部尚書薛昂為尚書左丞,工部尚書劉正夫為尚書右丞。

昂與余深、林攄附蔡京為至久,至舉家為京避私諱,或誤及之,輒加笞責。昂嘗誤及,即自批其口。

五月,乙巳朔,孟翔獻所畫卦象,謂宋將中微,宜更年號,改官名,變庶事以厭之。帝不樂,詔竄之遠方。

丙辰,令辟雍宴用雅樂。

丁巳,慮囚。

戊辰,大雨雹。

六月,甲戌朔,詔修樂書。

同知樞密院事管師仁以疾罷為佑神觀使,尋卒。

乙亥,遼主清暑於特禮嶺。

遼馬群太保蕭托斯和既免官,遼主念其謹願,命為天齊殿宿衛。

丁醜,尚書左仆射蔡京罷。

中丞石公弼、侍禦史張克公劾京罪惡,章數十上,乃以京為中太一宮使,請給恩數並依見任宰相例。公弼始與京有連,故得講用。及居言路,遇事利害,輒言不憚,京始忌之。既免京政,復上言吏員猥冗,戾元豐舊制,於是詔堂選歸吏部者數十員,罷官廟者千員,都水知埽六十員,縣非大郡悉省丞,在京茶事歸之戶部,諸道市舶歸之轉運司,仕塗頓清。

辛巳,以何執中為特進、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。

瀘州夷王募弱內附,以其地置純、滋二州。

庚寅,冀州河水溢。

太學生陳朝老詣闕上書曰:“陛下知蔡京之奸,解其相印,天下之人鼓舞,有若更生。及相何執中,中外黯然失望。執中雖不敢肆為非法,若蔡京之蠹國害民,然碌碌常質,初無過人。天下敗壞至此,如人一身臟腑受沴已深,豈庸庸之醫所能起乎!”疏奏,不省。

秋,七月,丁未,詔:“謫籍人除元祐奸黨及得罪宗廟外,餘並錄用。”

甲寅,復張商英提舉玉局觀。

是月,遼地隕霜傷稼。

遼主以中京饑,命昭德軍節度使耶律孟簡偕學士劉嗣昌減價糶粟,事未畢而孟簡卒。

遼漕司督賦甚急,縣令多系獄。寧遠令康公弼上書於朝,乃釋之,因免縣中租賦。寧遠人德之,為立生祠。

八月,己醜,嗣濮王宗漢卒,兄子仲增嗣。

丙申,升融州為清遠軍節度。

丁酉,遼主以雪罷獵。

已亥,宣奉大夫致仕儀國公韓忠彥卒。

冬,十月,癸醜,減六尚局供奉物。

癸酉,遼主望祀木葉山。丁醜,免今年租稅。

十一月,丁未,詔:“算學以黃帝為先師,風後等八人配饗,巫鹹等七十人從祀。”

己巳,蔡京進封楚國公,致仕,仍提舉編修《哲宗實錄》,朝朔望。長子攸,除樞密直學士,次子儵,除直秘閣。

十二月,甲申,高麗貢於遼,奏還女直九城。

戊子,以張商英為龍圖閣學士、知杭州。

己亥,罷東南鑄夾錫錢。

中丞石公弼言:“蔡京盤旋京師,餘威震於群臣。願持必斷之決,以消後悔。”侍禦史洪彥章言:“京朋奸誤國,公私困弊,既已上印,而偃蹇都城,上憑眷顧之恩,中懷跋扈之誌,願早賜英斷,遣之出京。”侍禦史毛註言:“孟翔以天文惑眾,嘗獻蔡京詩,言涉不順,京輒喜而受之,因以獻《易書》而賜官,卒致詆誣以冒重辟,而京不復愧恥。張懷素以地理惑眾,京熟與之遊從,京妻葬地蔔日,懷素主之,嘗同遊淮左,題字刻石,後雖陰令人追毀以掩其跡,而眾所共知。以至尚書省事,多不取旨,直行批下,以作陛下之威;重祿厚賞,下結人心,以作陛下之福。林攄跋扈之黨,而置之政本之地;宋喬年奸雄之親,而置之尹京之任。考之以心,揆之以事,其誌有不可量者。今盤旋輦轂,久而不去,其情狀已可見矣。”太學生陳朝老復疏京惡十四事,乞投畀遠方,皆不報。

是歲,江、淮、荊、浙、福建大旱,自六月不雨至於十月。秦、鳳、階、成饑,發粟振之,蠲其賦。

陜州、同州黃河清。

遼放進士劉楨等九十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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