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震列传
杨震、子秉、孙赐、曾孙彪、玄孙脩。
杨震字伯起,弘农华阴人也。八世祖喜,高祖时有功,封赤泉侯。高祖敞,昭帝时为丞相,封安平侯。父宝,习《欧阳尚书》。哀、平之世,隐居教授。居摄二年,与两龚、蒋诩俱征,遂遁逃,不知所处。光武高其节。建武中,公车特征,老病不到,卒于家。
震少好学,受《欧阳尚书》于太常桓郁,明经博览,无不穷究。诸儒为之语曰:“关西孔子杨伯起。”常客居于湖,不答州郡礼命数十年,众人谓之晚暮,而震志愈笃。后有冠雀衔三鳣鱼,飞集讲堂前,都讲取鱼进曰:“蛇鳣者,卿大夫服之象也。数三者,法三台也。先生自此升矣。”年五十,乃始仕州郡。
大将军邓骘闻其贤而辟之,举茂才,四迁荆州刺史、东莱太守。当之郡,道经昌邑,故所举荆州茂才王密为昌邑令,谒见,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。震曰:“故人知君,君不知故人,何也?”密曰:“
元初四年,征入为太仆,迁太常。先是博士选举多不以实,震举荐明经名士陈留杨伦等,显传学业,诸儒称之。
永宁元年,代刘恺为司徒。明年,邓太后崩,内宠始横。安帝乳母王圣,因保养之勤,缘恩放恣;圣子女伯荣出入宫掖,传通奸赂。震上疏曰:
臣闻政以得贤为本,理以去秽为务。是以唐虞俟乂在官,四凶流放,天下咸服,以致雍熙。方今九德未事,嬖幸充庭。阿母王圣出自贱微,得遭千载,奉养圣躬,虽有
奏御,帝以示阿母等,内幸皆怀忿恚。而伯荣骄淫尤甚,与故朝阳侯刘护从兄瑰交通,瑰遂以为妻,得袭护爵,位至侍中。震深疾之,复诣阙上疏曰:
臣闻高祖与群臣约,非功臣不得封,故经制父死子继,兄亡弟及,以防篡也。伏见诏书封故朝阳侯刘护再从兄瑰袭护爵为侯。护同产弟威,今犹见在。臣闻天子专封封有功,诸侯专爵爵有德。今瑰无佗功行,但以配阿母女,一时之间,既位侍中,又至封侯,不稽旧制,不合经义,行人喧哗,百姓不安。陛下宜览镜既往,顺帝之则。
书奏不省。
延光二年,代刘恺为太尉。帝舅大鸿胪耿宝荐中常侍李闰兄于震,震不从。宝乃自往候震曰:“李常侍国家所重,欲令公辟其兄,宝唯传上意耳。”震曰:“如朝廷欲令三府辟召,故宜有尚书敕。”遂拒不许,宝大恨而去。皇后兄执金吾阎显亦荐所亲厚于震,震又不从。司空刘授闻之,即辟此二人,旬日中皆见拔擢。由是震益见怨。
时诏遣使者大为阿母修弟,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、谢恽等更相扇动,倾摇朝廷。震复上疏曰:
臣闻古者九年耕必有三年之储,故尧遭洪水,人无菜色。臣伏念方今灾害发起,弥弥滋甚,百姓空虚,不能自赡。重以螟蝗,羌虏抄掠,三边震扰,战斗之役至今未息,兵甲军粮不能复给。大司农帑藏匮乏,殆非社稷安宁之时。伏见诏书为阿母兴起津城门内第舍,
丰、恽等见震连切谏不从,
震因地震,复上疏曰:
臣蒙恩备台辅,不能奉宣政化,
震前后所上,转有切至,帝既不平之,而樊丰等皆侧目愤怨,俱以其名儒,未敢加害。寻有河间男子赵腾诣阙上书,指陈得失。帝发怒,遂收考诏狱。结以罔上不道。震复上疏救之曰:“臣闻尧、舜之世,
会三年春,东巡岱宗,樊丰等因乘舆在外,竞修第宅,震部掾高舒召大匠令史考校之,得丰等所诈下诏书,具奏,须行还上之。丰等闻,惶怖,会太史言星变逆行,遂共谮震云:“自赵腾死后,深用怨怼;且邓氏故吏,有恚恨之心。”及车驾行还,便时太学,夜遣使者策收震太尉印绶,于是柴门绝宾客。丰等复恶之,乃请大将军耿宝奏震大臣不服罪,怀恚望,有诏遣归本郡。震行至城西几阳亭,乃慷慨谓其诸子门人曰:“死者士之常分。吾蒙恩居上司,疾奸臣狡猾而不能诛,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,何面目复见日月!身死之日,以杂木为棺,布单被裁足盖形,勿归冢次,忽设祭祠。”因饮鸩而卒,时年七十余。弘农太守移良承樊丰等旨,遣吏于陕县留停震丧,露棺道侧,谪震诸子代邮行书,道路皆为陨涕。
岁余,顺帝即位,樊丰、周广等诛死,震门生虞放、陈翼诣阙追讼震事。朝廷咸称其忠,乃下诏除二子为郎,赠钱百万,以礼改葬于华阴潼亭,远近毕至。先葬十余日,有大鸟高丈余,集震丧前,俯仰悲鸣,泪下沾地,葬毕,乃飞去。郡以状上。时连有灾异,帝感震之枉,乃下诏策曰:“故太尉震,正直是与,俾匡时政,而
震之被谮也,高舒亦得罪,以减死论。及震事显,舒拜侍御史,至荆州刺史。
震五子。长子牧,富波相。
牧孙奇,灵帝时为侍中,帝尝从容问奇曰:“朕何如桓帝?”对曰:“陛下之于桓帝,亦犹虞舜比德唐尧。”帝不悦曰:“卿强项,真杨震子孙,死后必复致大鸟矣。”出为汝南太守。帝崩后,复入为侍中卫尉,从献帝西迁,有功勤。及李C765胁帝归其营,奇与黄门侍郎钟繇诱C765部曲将宋晔、杨昂令反C765,C765由此孤弱,帝乃得东。后徙都许,追封奇子亮为阳成亭侯。
震少子奉,奉子敷,笃志博闻,议者以为能世其家。敷早卒,子众,亦传先业,以谒者仆射从献帝入关,累迁御史中丞。及帝东还,夜走度河,众率诸官属步从至太阳,拜侍中。建安二年,追前功封DB7D亭侯。
震中子秉。
秉字叔节,少传父业,兼明《京氏易》,博通书传,常隐居教授。年四十余,乃应司空辟,拜侍御史,频出为豫、荆、徐、兗四州刺史,迁任城相。自为刺史、二千石,计日受奉,余禄不入私门。故吏赍钱百万遗之,闭门不受。以廉洁称。
桓帝即位,以明《尚书》征入劝讲,拜太中大夫、左中郎将,迁侍中、尚书。帝时微行,私过幸河南尹梁胤府舍。是日,大风拔树,昼昏,秉因上疏谏曰:
臣闻瑞由德至,灾应事生。传曰:“
帝不纳。秉以病乞退,出为右扶风。太尉黄琼惜其去朝廷,上秉劝讲帷幄,不宜外迁,留拜光禄大夫。是时,大将军梁冀用权,秉称病。六年,冀诛后,乃拜太仆,廷太常。
延熹三年,白马令李云以谏受罪,秉争之不能得,坐免官,归田里。其年冬,复征拜河南尹。先是中常侍单超弟匡为济阴太守,以臧罪为刺史第五种所劾,窘急,乃赂客任方刺兗州从事卫羽。事已见《种传》。及捕得方,囚系洛阳,匡虑秉当穷竟其事,密令方等得突狱亡走。尚书召秉诘责,秉对曰:“《春秋》不诛黎比而鲁多盗,方等无状,衅由单匡。刺执法之吏,害奉公之臣,复令逃窜,宽纵罪身,
会日食,太山太守皇甫规等讼秉忠正,不宜久抑不用。有诏公车征秉及处士韦著,二人各称疾不至。有司并效秉、著大不敬,请下所属正其罪。尚书令周景与尚书边韶议奏:“秉儒学侍讲,常在谦虚;著隐居行义,以退让为节。俱征不至,诚违侧席之望,然
五年冬,代刘矩为太尉。是时,宦官方炽,任人及子弟为官,布满天下,竞为贪淫,朝野嗟怨。秉与司空周景上言:“内外吏职,多非其人,自顷所征,皆特拜不试,致盗窃纵恣,怨讼纷错。旧典,中臣子弟不得居位秉势,而今枝叶宾客布列职署,或年少庸人,典据守宰,上下忿患,四方愁毒。可遵用旧章,退贪残,塞灾谤。请下司隶校尉、中二千石、二千石、城门五营校尉、北军中候,各实核所部,应当斥罢,自以状言,三府廉察有遗漏,续上。”帝从之。于是秉条奏牧守以下匈奴中郎将燕瑗、青州刺史羊亮、辽东太守孙諠等五十余人,或死或免,天下莫不肃然。
时,郡国计吏多留拜为郎,秉上言三署见郎七百余人,帑臧空虚,浮食者众,而不良守相,欲因国为池,浇濯衅秽。宜绝横拜,以塞觊觎之端。自此终桓帝世,计吏无复留拜者。
七年,南巡园陵,特召秉从。南阳太守张彪与帝微时有旧恩,以车驾当至,因傍发调,多以入私。秉闻之,下书责让荆州刺史,以状副言公府。及行至南阳,左右并通奸利,诏书多所除拜。秉复上疏谏曰:“臣闻先王建国,顺天制官。太微积星,名为郎位,入奉宿卫,出牧百姓。皋陶诫虞,在于官人。顷者道路拜除,恩加竖隶,爵以货成,化由此败,所以俗夫巷议,白驹远逝,穆穆清朝,远近莫观。宜割不忍之恩,以断求欲之路。”于是诏除乃止。
时,中常侍侯览弟参为益州刺史,累有臧罪,暴虐一州。明年,秉劾奏参,槛车征诣廷尉。参惶恐,道自杀。秉因奏览及中常侍具瑗曰:
臣案国旧典,宦竖之官,本在给使省闼,司昏守夜,而今猥受过宠,执政操权。其
书奏,尚书召对秉掾属曰:“公府外职,而奏劾近官,经典汉制有故事乎?”秉使对曰:“《春秋》赵鞅以
秉性不饮酒,又早丧夫人,遂不复娶,所在以淳白称。尝从容言曰:“我有
赐字伯献。少传家学,笃志博闻。常退居隐约,教授门徒,不答州郡礼命。后辟大将军梁冀府,非其好也。出除陈仓令,因病不行。公车征不至,连辞三公之命。后以司空高第,再迁侍中、越骑校尉。
建宁初,灵帝当受学,诏太傅、三公选通《尚书》桓君章句宿有重名者,三公举赐,乃侍讲于华光殿中。迁少府、光禄勋。
熹平元年,青虵见御坐,帝以问赐,赐上封事曰:
臣闻
二年,代唐珍为司空,以灾异免。复拜光禄大夫,秩中二千石。五年,代袁隗为司徒。是时朝廷爵授,多不以次,而帝好微行,游幸外苑。赐复上疏曰:
臣闻天生蒸民,不能自理,故立君长使司牧之,是以唐、虞
后坐辟党人免。复拜光禄大夫。光和元年,有虹蜺昼降于嘉德殿前,帝恶之,引赐及议郎蔡邕等入金商门崇德署,使中常侍曹节、王甫问以祥异祸福所在。赐仰天而叹,谓节等曰:“吾每读《张禹传》,未尝不愤恚叹息,既不能竭忠尽情,极言其要,而反留意少子,乞还女婿。朱游欲得尚方斩马剑以理之,固其宜也。吾以微薄之学,充先师之末,累世见宠,无以报国。猥当大问,
臣闻之经传,或得神以昌,或得神以亡。国家休明,则鉴其德;邪辟昏乱,则视其祸。今殿前之气,应为虹蜺,皆妖邪所生,不正之象,诗人所谓D742蝀者也。于《中孚经》曰:“蜺之比,无德以色亲。”方今内多嬖幸,外任小臣,上下并怨,喧哗盈路,是以灾异屡见,前后丁宁。今复投蜺,可谓孰矣。案《春秋谶》曰:“天投蜺,天下怨,海内乱。”加四百之期,亦复垂及。昔虹贯牛山,管仲谏桓公无近妃宫。《易》曰:“天垂象,见吉凶,圣人则之。”今妾媵嬖人阉尹之徒,共专国朝,欺罔日月,又鸿都门下,招会群小,造作赋说,以虫篆小技见宠于时,如B079兜、共工更相荐说,
书奏,甚忤曹节等。蔡邕坐直对抵罪,徙朔方。赐以师傅之恩,故得免咎。
其冬,行辟雍礼,引赐为三老。复拜少府、光禄勋,代刘郃为司徒。帝欲造毕圭灵琨苑,赐复上疏谏曰:
窃闻使者并出,规度城南人田,欲以为苑。昔先王造囿,裁足以修三驱之礼,薪莱刍牧,皆悉往焉。先帝之制,左开鸿池,右作上林,不奢不约,以合礼中。今猥规郊城之地,以为苑囿,坏沃衍,废田园,驱居人,畜禽兽,殆非所谓‘若保赤子’之义。今城外之苑已有五六,可以逞情意,顺四节也,宜惟夏禹卑宫,太宗露台之意,以尉下民之劳。
书奏,帝欲止,以问侍中任芝、中常侍乐松。松等曰:“昔文王之囿百里,人以为小;齐宣五里,人以为大。今与百姓共之,无害于政也。”帝悦,遂令筑苑。
四年,赐以病罢。居无何,拜太常,诏赐御府衣一袭,自所服冠帻绶,玉壶革带,金错钩佩。
五年冬,复拜太尉。中平元年,黄巾贼起,赐被召会议诣省B22B,切谏忤旨,因以寇贼免。
先是,黄巾帅张角等执左道,称大贤,以诳E771百姓,天下繦负归之。赐时在司徒,召掾刘陶告曰:“张角等遭赦不悔,而稍益滋蔓,今若下州郡捕讨,恐更骚扰,速成其患。且欲切敕刺史、二千石,简别流人,各护归本郡,以孤弱其党,然后诛其渠帅,可不劳而定,何如?”陶对曰:“此孙子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,庙胜之术也。”赐遂上书言之。会去位,事留中。后帝徙南宫。阅录故事,得赐所上张角奏及前侍讲注籍,乃感悟,下诏封赐临晋侯,邑千五百户。初,赐与太尉刘宽、司空张济并入侍讲,自以不宜独受封赏,上书愿分户邑于宽、济。帝嘉叹,复封宽及济子,拜赐尚书令。数日出为廷尉,赐自以代非法家,言曰:“三后成功,惟殷于民,皋陶不与焉,盖吝之也。”遂固辞,以特进就第。
二年九月,复代张温为司空。其月薨。天子素服,三日不临朝,赠东园梓器EB78服,赐钱三百万,布五百匹。策曰:“故司空临晋侯赐,华岳所挺,九德纯备,三叶宰相,辅国以忠。朕昔初载,授道帷幄,遂阶成勋,以陟大猷。师范之功,昭于内外,庶官之务,劳亦勤止。七在卿校,殊位特进,五登衮职,弭难B06C宁。虽受茅土,未答厥勋,
彪字文先,少传家学。初举孝廉,州举茂才,辟公府,皆不应。熹平中,以博习旧闻,公车征拜议郎,迁侍中、京兆尹。光和中,黄门令王甫使门生于郡界辜榷官财物七千余万,彪发其奸,言之司隶。司隶校尉阳球因此奏诛甫,天下莫不惬心。征还为侍中、五官中郎将,迁颍川、南阳太守,复拜侍中,三迁永乐少府、太仆、卫尉。
中平六年,代董卓为司空,其冬,代黄琬为司徒。明年,关东兵起,董卓惧,欲迁都以违其难。乃大会公卿议曰:“高祖都关中十有一世,光武宫洛阳,于今亦十世矣。案《石包谶》,宜徙都长安,以应天人之意。”百官无敢言者。彪曰:“移都改制,天下大事,故盘庚五迁,殷民胥怨。昔关中遭王莽变乱,宫室焚荡,民庶涂炭,百不一在。光武受命,更都洛邑。今天下无虞,百姓乐安,明公建立圣主,光隆汉祚,无故捐宗庙,弃园陵,恐百姓惊动,必有糜沸之乱。《石包室谶》,妖邪之书,岂可信用?”卓曰:“关中肥饶,故秦得并吞六国。且陇右材木自出,致之甚易。又杜陵南山下有武帝故瓦陶灶数千所,并功营之,可使一朝而辨。百姓何足与议!若有前却,我以大兵驱之,可令诣沧海。”彪曰:“天下动之至易,安之甚难,惟明公虑焉。”卓作色曰:“公欲沮国计邪?”太尉黄琬曰:“此国之大事,杨公之言得无可思?”卓不答。司空荀爽见卓意壮,恐害彪等,因从容言曰:“相国岂乐此邪?山东兵起,非一日可禁,故当迁以图之,此秦、汉之势也。”卓意小解。
爽私谓彪曰:“诸君坚争不止,祸必有归,故吾不为也。”议罢,卓使司隶校尉宣播以灾异奏免琬、彪等,诣阙谢,即拜光禄大夫。十余日,迁大鸿胪。从入关,转少府、太常,以病免。复为京兆尹、光禄勋,再迁光禄大夫。三年秋,代淳于嘉为司空,以地震免。复拜太常。兴平元年,代朱F651为太尉,录尚书事。及李C765、郭B023之乱,彪尽节卫主,崎岖危难之间,几不免于害。语在《董卓传》。及车驾还洛阳,复守尚书令。
建安元年,从东都许。时天子新迁,大会公卿,兗州刺史曹操上殿,见彪色不悦,恐于此图之,未得宴设,托疾如厕,因出还营。彪以疾罢。时,袁术僭乱,操托彪与术婚姻,诬以欲图废置,奏收下狱,劾以大逆。将作大匠孔融闻之,不及朝服,往见操曰:“杨公四世清德,海内所瞻。《周书》父子兄弟罪不相及,况以袁氏归罪杨公。《易》称‘
四年,复拜太常,十年免。十一年,诸以恩泽为侯者皆夺封。彪见汉祚将终,遂称脚挛不复行,积十年。后子脩为曹操所杀,操见彪问曰:“公何瘦之甚?”对曰:“愧无日磾
脩字德祖,好学,有俊才,为丞相曹操主簿,用事曹氏。及操自平汉中,欲因讨刘备而不得进,欲守之又难为功,护军不知进止何依。操于是出教,唯曰:“鸡肋”而已。外曹莫能晓,脩独曰:“夫鸡肋,食之则无所得,弃之则如可惜,公归计决矣。”乃令外白稍严,操于此回师。脩之几决,多有此类。修又尝出行,筹操有问外事,乃逆为答记,敕守舍兒:“若有令出,依次通之。”既而果然。如是者三,操怪其速,使廉之,知状,于此忌脩。且以袁术之甥,虑为后患,遂因事杀之。
脩所著赋、颂、碑、赞、诗、哀辞、表、记、书凡十五篇。
及魏文帝受禅,欲以彪为太尉,先遣使示旨。彪辞曰:“彪备汉三公,遭世倾乱,不能有所补益。耄年被病,岂可赞惟新之朝?”遂固辞。乃授光禄大夫,赐几杖衣袍,因朝会引见,令彪着布单衣,鹿皮冠,杖而入,待以宾客之礼。年八十四,黄初六年卒于家。自震至彪,四世太尉,德业相继,与袁氏俱为东京名族云。
论曰:孔子称“
赞曰:“杨氏载德,仍世柱国。震畏四知,秉去三惑。赐亦无讳,彪诚匪忒。脩虽才子,渝我淳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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