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獻褚皇後

《晉書》 > 列傳第二章·後妃下 > 康獻褚皇後

康獻褚皇後,諱蒜子,河南陽翟人也。父裒,見《外戚傳》。後聰明有器識,少以名家入為瑯邪王妃。及康帝即位,立為皇後,封母謝氏為尋陽鄉君。及穆帝即位,尊後曰皇太後。時帝幼沖,未親國政。領司徒蔡謨等上奏曰:“嗣皇誕哲岐嶷,繼承天統,率土宅心,兆庶蒙賴。陛下體茲坤道,訓隆文母。昔塗山光夏,簡狄熙殷,實由宣哲,以隆休祚。伏惟陛下德侔二媯,淑美《關雎》,臨朝攝政,以寧天下。今社稷危急,兆庶懸命,臣等章惶,一日萬機,事運之期,天祿所鐘,非復沖虛高讓之日。漢和熹、順烈,並亦臨朝,近明穆故事,以為先制。臣等不勝悲怖,謹伏地上請。乞陛下上順祖宗,下念臣吏,推公弘道,以協天人,則萬邦承慶,群黎更生。”太後詔曰:“帝幼沖,當賴群公卿土將順匡救,以酬先帝禮賢之意,且是舊德世濟之美,則莫重之命不墜,祖宗之基有奉,是其所以欲正位於內而已。所奏懇到,形於翰墨,執省未究,以悲以懼。先後允恭謙抑,思順坤道,所以不距群情,固為國計。豈敢執守沖暗,以違先旨。輒敬從所奏。”於是臨朝稱制。

有司奏,謝夫人既封,荀、卞二夫人亦應追贈,皆後之前母也。太後不許。太常殷融議依鄭玄義,衛將軍裒在宮庭則盡臣敬,太後歸寧之日自如家人之禮。太後詔曰:“典禮誠所未詳,如所奏,是情所不能安也,更詳之。”征西將軍翼、南中郎尚議謂“父尊盡於一家,君敬重於天下,鄭玄義合情禮之中”。太後從之。自後朝臣皆敬裒焉。

帝既冠,太後詔曰:“昔遭不造,帝在幼沖,皇緒之微,眇若贅旒。百辟卿士率遵前朝,勸喻攝政。以社稷之重,先代成義,僶俛敬從,弗遑固守。仰憑七廟之靈,俯仗群後之力,帝加元服,禮成德備,當陽親覽,臨禦萬國。今歸事反政,一依舊典。”於是居崇德宮,手詔群公曰:“昔以皇帝幼沖,從群後之議,既以暗弱,又頻丁極艱,銜恤歷祀,沈憂在疚。司徒親尊德重,訓救其弊,王室之不壞,實公是恁。帝既備茲冠禮,而四海未一,五胡叛逆,豺狼當路,費役日興,百姓困苦。願諸君子思量遠算,戮力一心,輔翼幼主,匡救不逮。未亡人永歸別宮,以終余齒。仰惟家國,故以一言托懷。”

及哀帝、海西公之世,太後復臨朝稱制。桓溫之廢海西公也,太後方在佛屋燒香,內侍啟雲:“外有急奏”,太後乃出。尚倚戶前視奏數行,乃曰“我本自疑此”,至半便止,索筆答奏雲:“未亡人罹此百憂,感念存沒,心焉如割。”溫始呈詔草,慮太後意異,悚動流汗,見於顏色。及詔出,溫大喜。

簡文帝即位,尊後為崇德太後。及帝崩,孝武帝幼沖,桓溫又薨。群臣啟曰:“王室多故,禍艱仍臻,國憂始周,復喪元輔,天下惘然,若無攸濟。主上雖聖資奇茂,固天誕縱。而春秋尚富,如在諒闇,蒸蒸之思,未遑庶事。伏惟陛下德應坤厚,宣慈聖善,遭家多艱,臨朝親覽。光大之美,化洽在昔,謳歌流詠,播溢無外。雖有莘熙殷,妊姒隆周,未足以喻,是以五謀克從,人鬼同心,仰望來蘇,懸心日月。夫隨時之義,《周易》所尚,寧固社稷,大人之任。伏願陛下撫綜萬機,厘和政道,以慰祖宗,以安兆庶。不勝憂國喁喁至誠。”太後詔曰:“王室不幸,仍有艱屯。覽省啟事,感增悲嘆。內外諸君並以主上春秋沖富,加蒸蒸之慕,未能親覽,號令宜有所由。茍可安社稷,利天下,亦豈有所執,輒敬從所啟。但暗昧之闕,望盡弼諧之道。”於是太後復臨朝。帝既冠,乃詔曰:“皇帝婚冠禮備,遐邇宅心,宜當陽親覽,緝熙惟始。今歸政事,率由舊典。”於是復稱崇德太後。

太元九年,崩於顯陽殿,年六十一,在位凡四十年。太後於帝為從嫂,朝議疑其服。太學博士徐藻議曰:“資父事君而敬同。又《禮》雲‘其夫屬父道者,妻皆母道也’,則夫屬君道,妻亦後道矣。服後以齊,母之義也。魯譏逆祀,以明尊卑。今上躬奉康、穆、哀皇及靖後之祀,致敬同於所天,豈可敬之以君道,而服廢於本親。謂應齊衰期。”從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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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康献褚皇后》简体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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