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蜀吳三國比拼文化,曹操一馬當先,諸葛亮因《出師表》緊隨其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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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個腦洞,如果三國對壘不是從軍事上著眼,而是從文學上著眼,互相之間將如何一分高下?

首先出局的應該是孫吳集團。

在武力上,東吳有大名鼎鼎的年輕軍事家如周瑜、陸遜等;但蜀漢劉備更有關羽、張飛、馬超、趙雲、黃忠等“五虎上將”;曹操則不僅有曹仁、夏侯惇這類本家親戚,也有張遼、樂進、於禁、張郃、徐晃這樣的“五子良將”。

如果在武力上,還算各有所長的話,在文學上,曹操可謂一馬當先,東吳則一舉出局。劉備這邊,因為有了諸葛亮,倒是可以勉強抗衡一下。

讓諸葛亮拿得出手,又名揚千古的,一篇是軍事形勢的宏觀分析,叫《隆中對》;一篇是出征之前的政治囑托,叫《出師表》。

《隆中對》的文學價值,在於對亂世的清晰梳理。清晰未必有文學價值,但是,大混亂中的大清晰卻會產生一種邏輯快感。當這種邏輯快感轉換成水銀瀉地般的氣勢和節奏,文學價值也就出現了。

相比之下,《出師表》的文學價值要高更多。這種價值,首先來自於文章背後全部人際關系的整體背景。諸葛亮從26歲開始就全力輔佐劉備了,寫《出師表》的時候是46歲,正好整整20年。

這時劉備已死,留給諸葛亮的是一個難以收拾的殘局和一個懦弱無能的兒子。劉備遺囑中曾說,如果兒子實在不行,諸葛亮可以“自取”最高權位。

諸葛亮沒有這麽做,而是繼續領軍征伐。這次出征前他覺得勝敗未蔔,因此要對劉備的兒子好好囑咐一番。為了表明自己的話語權,還要把自己和劉備的感情關系說一說,一說,眼淚就出來了。

這個情景,就是一篇好文章的由來。文章開頭,幹脆利落地指出局勢之危急——“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,今天下三分,益州疲敝,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”;

文章中間,由軍政大局轉向個人感情——“臣本布衣,躬耕於南陽,茍全性命於亂世,不求聞達於諸侯”;

文章結尾,更是萬馬陣前老臣淚,足以讓所有人動容——“今當遠離,臨表涕零,不知所言。”

這麽一篇文章,美學效果強烈,當然能夠流傳千古。

可以說,除開《三國演義》中的小說形象,真實的諸葛亮之所以能夠在中國歷史上獲得超常名聲,這篇《出師表》功不可沒。

魏蜀吳三國比拼文化,曹操一馬當先,諸葛亮因《出師表》緊隨其後

諸葛亮雖然有流傳千古的《隆中對》和《出師表》,但其本意卻並不是文學,這隻是政治的附屬品。

曹操就不一樣了。他除了是個政治家、軍事家之外,還是個真文人。

可以說,在文學地位上,曹操不僅高於諸葛亮,而且高出太多太多。

同樣是戰陣中的作品,僅僅是曹操的那幾首詩,已經足可使他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流的文學家,但諸葛亮不是。任何一部《中國文學史》,遺漏了曹操是難於想象的,而加入了諸葛亮也是難於想象的。

曹操在文學上高於諸葛亮的地方在哪裏呢?諸葛亮在文學上表達的是君臣之情,曹操在文學上表達的是天地生命!

“對酒當歌,人生幾何?”“東臨碣石,以觀滄海。”“神龜雖壽,猶有竟時。螣蛇乘霧,終為土灰。老驥伏櫪,誌在千裏;烈士暮年,壯心不已。”……

一個人可以掩飾和偽裝自己的行為動機,卻無法掩飾和偽裝自己的生命格調。這些詩作傳達出一個身陷亂世權謀而心在浩闊時空的強大生命,強大到沒有一個不夠強大的生命能夠模仿。

這些詩作還表明,曹操一心想做軍事巨人和政治巨人而十分辛苦,卻不太辛苦地成了文化巨人。

文學上的三國對壘,更讓人啞口無言的,是曹操的一大堆兒子中也有兩個非常出色。父子三人攏在一起,占去了當時華夏的一大半文化。真可謂“天下三分月色,兩分盡在曹家”。

魏蜀吳三國比拼文化,曹操一馬當先,諸葛亮因《出師表》緊隨其後

當然,就兄弟倆相比,在文學方面,曹植又比曹丕高出了許多。其《洛神賦》和《贈白馬王彪》所展現出來的,對純美的幻覺、對人生的絕望,讓人領略到文字的魅力。

在文學成就上,雖然寫出《燕歌行》的曹丕比父親和弟弟低,排在第三,但不要緊,他在家裏排第三,在中國歷代皇帝中卻可以排第二,第一要讓給比他晚七百多年的李煜。

一句話,父子三人,權位懸殊、生態各異、性格不一,但一碰到文學,卻都不約而同地感悟到了人世險峻、人生無常。

曹家的這些感悟,最集中地體現在他們生命的最後歸宿——墓葬上。

將人生看做“朝露”的曹操,可以把有限的一生鬧得轟轟烈烈,卻不會把金銀財寶堆在死後的墓葬裏享受虛妄的永恒。作為一個生命的強者,他拒絕在生命結束之後的無聊奢侈。

他甚至覺得,那些過於奢侈的墓葬頻頻被盜,真是活該——甚至連他自己,為了軍費,也幹起盜墓的勾當,還特意在軍中設置過一個開發墓丘的官職,叫“發丘中郎將”。這個名稱,有點幽默。

曹操既鄙視厚葬,又擔心自己的墳墓被盜,因此竭力主張薄葬。他死時,遺囑“斂以時服,無藏金銀財寶”。所謂“時服”,也就是平常所穿的衣服。

他的遺囑是這樣,但他的繼位者會不會出於一種哀痛中的崇敬,仍然給以厚葬呢?這就要看曹丕的了。他是繼位者,一切由他決定。

我們並不知道曹丕當時是怎麽做的,但從他自己七年後臨死時立的遺囑,可以推想七年前不可能違背曹操薄葬的意願。

曹丕的遺囑,對薄葬的道理和方式說得非常具體。他說,葬就是藏,也就是讓人見不著,連後代也找不到,這才好。葬於山林,就應該與山林渾然合於一體,因此不建寢殿、園邑、神道。

他還說,“自古及今,未有不亡之國,亦無不掘之墓”,尤其厚葬更會引來盜墓,導致暴屍荒野,隻有薄葬才有可能使祖先稍稍安靜。

最後,他立下最重的詛咒,來防止後人改變遺囑,說:“若違今詔,妄有所變改造施,吾為戮屍地下,戮而又戮,死而重死。”真是情辭剴切,信誓旦旦,絲毫不留余地了。

那麽,我敢肯定,曹氏父子確實是薄葬了。

由於他們堅信葬就是藏,而且要藏得今人和後人都不知其處,時間一長,就產生了“曹操七十二疑冢”的傳說。

所以,至今,曹操墓都不知所終。應該早已經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了。所有稱發現了曹操墓的,都可以以假冠之,不要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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