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续资治通鉴》 > 宋纪一百五十八 > 《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二年(金大安元年,蒙古太祖四年)》 > 拼音版
春,正月,庚子,诏内外有司条陈节用事。
辛丑,金太史奏:“飞星如火,起天市垣,有尾,迹若赤龙。”
金遣费摩正来告哀。
丁巳,以楼钥参知政事,御史中丞章良能同知枢密院事,吏部尚书宇文绍节签书院事。
钥上书曰:“诸道置帅官,称安抚,兼兵民之权,有分阃之制,朝廷选择甚重。比来遇盗贼窃发,州县所不能制者,必使帅臣亲行,虽多成功,臣窃虑之。水旱、饥馑既不能免,则安保无潢池弄兵者”若自此以为故事,帅臣动辄临戎,恐非国家之长策也。神宗皇帝垂意边事,庙谟深远,乃熙宁九年,知成都府蔡延庆言,乞发陕西兵援茂州,候兵集自将以往,令转运司摄府事,诏以朝廷已遣将部兵,延庆务在持重,毋得轻去成都;元丰六年,河东经略司言西贼入麟州神堂寨,知州訾虎等领兵出战有功,诏虎自今毋得轻易出入,遇有边患,止令裨将出兵掩逐。神宗之虑深矣!盖帅守之臣,民之司命,一有失宜,众心易动。当令指授方略,调度军食,持重镇抚,以靖四方,虽有摧衄,根本不摇。若其轻出,利害甚大。盖帅臣之行,建牙郊野,堪战之士,咸在行陈,从行兵卒,必是单弱,而又随宜迁次,登陟险隘,脱有桀黠之盗,伏隐篁竹,乘间捷出以犯大帅之颜行,则贼势易张,国威难振,仓卒之顷,可胜言哉?”
庚申,诏:“侍从、两省、台谏各举监司、郡守治行尤异者二三人。”
金遣富察知刚来,致遗留物。
壬戌,金改元大安,大赦天下,立元妃图克坦氏为皇后。
二月,己巳,金遣使来告即位。
庚午,黎州蛮蓄卜犯良溪寨,官军败绩。
壬午,诏:“会子折阅日甚,侍从、两省以下各条上所见。”
丁亥,罢法科,试经义,复六场旧法。
金平章政事布萨端、尚书左丞孙即康奏:“先帝承御贾氏,当以十一月免乳,今则已出三月。范氏产期合在正月,医称胎形已失。范氏愿削发为尼。”壬辰,金主以其事诏中外。寻封皇子从恪等六人为王。
金东京留守图克坦镒过阙入见,金主曰:“卿两朝旧德,欲用卿为相;太尉匡,卿之门人,朕不可屈卿下之。”迁开府仪同三司,充辽东安抚副使。
金以同知中都路转运使孟奎为博州防御使。先是奎上言:“亲民之寄,不宜轻其选。今吏部使武夫计资而得,权归胥吏,安望其澄吏治乎?宜参用士人,使纪纲其事。”及奎莅博州,裁断明决,下令:“凡属县事应赴州者,不得泊于逆旅,以防吏奸。”州人便之。
三月,甲辰,金葬宪天光运仁文义武神圣英孝皇帝于道陵,庙号章宗。大赦。以布萨端为右丞相。
己酉,诏:“民以减会子之直籍没家财者,有司立还之。”
戊午,禁两淮官吏私贾民田。
是春,辉和尔国降于蒙古。辉和尔,即唐之高昌也。
蒙古主入河西,夏主安全遣其太子率师拒战。败之,获其副元帅高令公,克兀刺海城,俘其太傅西壁氏。进至克夷门,复败夏师,获其将威明令公,薄其中兴府,引河水灌之,堤决,水外溃,遂撤围还。遣太傅额克入中兴招谕,夏主纳女请和。
夏,四月,戊辰,放庐、濠二州忠义军归农。
金主命议黄门李新喜罪,廷臣皆以为当诛。参知政事孙鐸曰:“此先朝用之太过耳。”金主曰:“卿今日始言之,何耶?”既而复曰:“后当尽言,勿在此介意。”顷之,迁左丞,兼修国史。
庚辰,金主下诏暴章宗元妃李氏之罪,言:“章宗储嗣未立,李氏与其母王盼儿及李新喜谋,令侍御贾氏诈称有身,俟将临月,于李家取儿以入,日月不偶,则规别取以为皇嗣。章宗崩,谋不及行。又,章宗平昔或有幸御,李氏嫉妒,令女巫李定奴作纸木人、鸳鸯符以事魇魅,致绝圣嗣。今事既发露,遣大臣按问,俱已款服。有司议法当极刑;以其久侍先帝,令赐自尽。王盼儿、李新喜各正法;李氏兄安国军节度使喜儿,弟少府监铁格于远地安置;诸连坐并依律施行;贾氏亦赐自尽。”
初,完颜匡与李氏同受遗诏立卫王,匡欲专定策功,遂构杀李氏。数日,匡拜尚书令,封申王。左副点检乌库哩庆寿,坐与李新喜题品诸王,免死,除名。
金以皇子胙王从恪为左丞相,布萨端为右丞相,孙即康为平章政事,封崇国公。
戊子,赐杨震仲谥曰节毅。
五月,丙申,起复右丞相史弥远。弥远以母忧归治丧,太子请赐第行在,令就第持服,以便咨访。
丁酉,以旱,诏诸路监司决系囚,劾守令人贪残者。
戊戌,罗日愿谋为变,伏诛。日愿,江西人,以策干韩侂胄,借补训武郎,充忠义军统制。侂胄既诛,其党有获罪者,词连日愿,得宽免。日愿不自安,潜结党羽,欲伺史弥远起复过江,百官迎谒于浙江亭,举火为号,尽杀宰执以下官,突人大内,胁下诏书。部分已定,守阙进勇副尉景德常知其事,投匦上变。日愿磔于市,补德常为武德郎。弥远方辞起复,又别奏待罪,具言:“陛下昨诛元恶,臣获密赞,故其馀党切齿。”优诏答之。
辛丑,命州县捕蝗。
是月,金试宏词科。
六月,辛卯,以京湖制置使言,放诸州新军及忠义人归农。
秋,七月,乙未,诏:“荒歉州县,七岁以下男女,听异姓收养。著为令。”
癸卯,募民以赈饥免役。
八月,甲子,行铁钱于沿江六州。
乙丑,以安丙为四川制置大使,罢宣抚司。
丙戌,发米十万石,赈两淮饥民。
九月,己亥,朝献景灵宫。庚子,朝飨太庙。辛丑,合祭天地于明堂。
是月,金主如大房山,谒奠睿陵、裕陵、道陵。
冬,十月,己卯,金主诏戒励风俗。
丁亥,命京湖制置司募逃卒及放散忠义人以补其阙,因放散人聚而为盗故也。
十一月,辛卯朔,沔州统制张林等谋作乱,事觉,贷死,除名,广南羁管。
甲午,诏浙西监司募饥民修水利。
丙申,金平阳地震,有声如雷,自西北来。戊戌,又震,浮山县尤甚。
金翰林学士承旨张行简荐上京等路按察司杨云翼之才,且精术数,召授提点司天台,兼翰林修撰。
是月,郴州黑风峒寇李元砺作乱,众数万,连破吉、郴诸县,诏遣江、鄂、荆、池四州军讨之。
初,罗世传之降,峒中实苦乏食,而江西帅急欲以买降为功,遂馈之以粮,并饷以盐。贼喜,谋益逞,外虽送款,阴治器械,而主兵者更奏授以官爵。峒中义丁皆恚,曰:“作贼者得官,赴义者殒命,岂足以服人哉!”于是五合六聚,各以峒名其乡,元励及陈延佐之徒,并起为贼,江西列城皆震。
丙辰,知临安府徐邦宪免,以御史陈晦等论其不能区处饥民也。旋命兵部尚书赵师B164代之,学士蔡行之当草诏,奏言:“师[B164]为人与其行事,众耳目素具也,诏必有褒语,臣无词以草。”旋与行之外祠,卒用师B164。时师B164四为京尹矣。
十二月,壬戌,赐李显忠谥忠襄。
安丙遣统领官董炤、正将李实,以飞虎军二百戍雅州,讨蓄卜,复遣其子癸仲视师黎州。癸仲豫檄州备船筏干糇,为深入计。比至,遣实往安静相山川形势,实言蓄卜之碉,去大渡河二十里,入之易耳。飞虎军皆选士,锐欲进攻。癸仲大犒士众,令炤统飞虎军,实统禁军,合沿河诸寨土兵千馀人,甲子,昧爽,涉河,分为三部。山高箐深,积雪拥路,蛮人于山之要害立石堋为俟,官军或为所压。既而蛮人大呼突出,官军惊溃,逃入山谷,蛮人纵猎犬随之,尽为所掩。日暮,炤先遁归,实被围数日乃得脱。于是癸仲还黎州,炤留守安静。
乙巳,赐硃熹谥曰文。
乙亥,诏诸州毋籴职田租。
是月,金尚书令申王完颜匡薨。匡早受知于显宗,复侍章宗讲读,最亲幸,致位将相,怙宠自用,官以贿成。承安中,拨赐官口地土,匡乃自占济南、真、定、代州上腴田,百姓旧业辄夺之,及限外自取。章宗闻其事,不以为罪,惟用安州边吴泊旧放围场地、奉圣州在官闲田易之,以向自占者悉还百姓。及金主立,复专定策功,故金主优礼之。
金进封越王永功为谯王。
金布萨端进左丞相,以右丞通吉思忠为平章政事,以御史大夫张行简为太子太保,召知兴中府事完颜承晖为御史大夫,知临潢府事完颜承裕为御史中丞。
初,蒙古主入贡于金,金主时为卫王,章宗使受贡于静州,蒙古主见卫王不为礼,卫王欲请兵攻之。会章宗殂,金主嗣位,有诏至蒙古,传言当拜受,蒙古主问金使曰:“新君为谁?”金使曰:“卫王也。”蒙古主遽南面唾曰:“我谓中原皇帝乃天上人,此等庸懦,亦为之耶?何以拜为!”即乘马北去。金使还奏,金主益怒,欲俟蒙古主再入贡,就进场杀之。蒙古主知之,遂与金绝,益严兵为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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