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咸平二年(辽统和十七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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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,丁巳,宰臣监修国史李沆等上《重修太祖实录》五十卷,帝览之,降诏嘉奖,赏赐有差。
戊午,枢密使兼侍中曹彬卒。帝临其丧,哭之恸,赠中书令,追封济阳郡王,谥武惠。
彬仁恕清谨,被服雅同儒者。尤疏财,未尝聚蓄,伐二国,秋毫无所取。位兼将相,不以等威自异,造其门者皆为揖客。不名下吏,每白事,不冠不见。其为籓帅,遇朝士于途,必引车避之,过市则戒驺御不令传呼。北征之失律也,赵昌言表请行军法;及昌言知延州还,因事被劾,不得入见,彬在宥密,遽为帝请,乃许朝谒。彬归休闭閤,
秘书臣何亮,初通判永兴军,诏与转运使陈纬同往灵州经度屯田。及还,乞召对,因上安边书曰:“臣窃料今之议边事者不出三途:以灵武居绝塞之外,宜废之以休中国飞挽之费,一也;轻议兴师,深入穷追,二也;厚之以恩,守之以信,姑息而羁縻之,三也。
“臣以为灵武远隔塞外,有飞挽之劳,无毫发之利。然地方千里,
“夫以三患、四不利、二不可为防边之重,既未见其可,则在臣愚虑,不出二策。自清远至灵武,有溥乐,有耀德,盖水草之地,为河西之粮道,而悉有古城之迹存焉。夏贼西掠诸戎,则此其要害之路,故每扬言曰,朝廷如修溥乐城,我必力争。如以修护清远为名,而时纳修城创宇之具,延、环、清远多积军储,且以数岁渐计之,使民无所伤而贼不能知。一旦兴师数万以城溥乐,朝发清远,日未中而至。其师则战士三居其一,以备寇也;役卒三居其二,以荷器具而赍军储也。计城之功,不过十日,而使战士自赍三十日粮,则城毕功而食有馀矣。”
又曰:“国家之城溥乐也,必潜师于延、环、清远以观贼之变,宜分环州、清远为二道,一道傍山而北,军于贼之后,一道过长岭直趋溥乐,军于贼之前,而使城溥乐之兵军其中。贼以溥乐孤军悉众来寇,而
令秘书省正字邵焕于秘阁读书,从其请也。秘阁读书自焕始。焕,睦州人,以童子得官,时年十二。
癸酉,都官郎中刘蒙叟上言曰:“陛下已周谅暗,方勤万务。伏望崇俭德,谨守前规,无自矜能,勿作奢纵;厚三军之赐,轻万姓之徭,使化育于生灵,声教加于夷夏。且万国己观其始,惟陛下慎守其终,思鲜克之言,戒性习之惭,日谨一日,
秋,七月,帝闻契丹将入边,甲申,以马步军都虞候傅潜为镇、定、高阳关行营都部署,富州刺史张昭允为都钤辖。
宰相张齐贤请给外任官职田,诏三馆、秘阁检讨故事,申定其制,以官庄及远年逃田充,悉免其税。
己丑,以横海军节度使王显为枢密使。
甲辰,幸国子监,召学官崔偓佺讲《尚书·大禹谟》。还,幸崇文院,登秘阁,观太宗圣制墨迹,恻怆久之。赐秘书监、祭酒以下器币。偓佺,颐正弟也。
丙午,置翰林侍读学士,以兵部侍郎杨徽之、户部侍郎夏侯峤、工部郎中李文仲为之。置翰林侍讲学士,以国子祭酒邢昺为之。初,大宗命文仲为翰林侍读,寓直禁中,以备顾问,然名秩未崇。帝特建此职,择老儒旧德以充选,班秩次翰林学士,禄赐如之。设直庐于秘阁,侍读更直,侍讲长上,日给尚食珍膳,夜则迭宿,令中使日具当宿官名,于内东门进入。自是召对询访,或至中夕焉。
是月,帝谕宰臣,令写录内外官历任功过,编册进内,其该恩复用者,别编以备观览。
八月,辛亥朔,帝御文德殿,百官入閤,右司谏、直史馆孙何次当待制,献疏曰:“六卿分职,邦家之大柄也。故周之会府,汉之尚书,立庶政之根本,提百司之纲纪,令、仆率其属,丞、郎分其行,二十四司粲然星拱,六职举而天下之事备矣。有唐贞观之风,最为称首。于时封疆甚广,经费尤多,亦不闻别分利权,改创使额,而军须取足。明皇北事奚、契丹,南征閤罗凤,召发既广,租调不充,于是萧景、杨钊始以它官判度支,而宇文融为租调地税使,虽利孔始开,然版籍根本尚在南宫。肃、代之世,物力萧然,于是有司之职尽废,而言利之臣攘臂于其间矣。征税多门,本于专置使额。故德宗之初,首降诏书,追行古制,天下钱谷,皆归文昌,咸谓太平可致。而天未悔祸,叛乱相仍,经费不充,使额又建,于是裴延龄以利诱君,甚于前矣。宪、穆而下,或迫于军期,切于国计,用救当时之急,率以权宜裁定。五代短促,曾不是思。国家三圣相承,垂统立制,宜罢三司使额。还之六卿。
“或曰:禄百辟,赡六军,皆是物也。臣亦有其说。夫盐铁者,盖筦榷山海之谓也,物非自集,须假牢盆。户部者,盖均一征税之谓也,而财非自生,须计田赋。度支者,盖供亿军国之谓也,而粟非自行,须资漕运。但检押专一,相沿置之耳。今莫若谨择户部尚书一人,专掌盐铁使事,俾金部郎中、员外分判之。又择侍郎二人,分掌度支、户部事,各以本曹郎中、员外分判之。则三使洎判官,虽省犹不省也。仍命左右司郎中、员外总知帐分,句稽遗失。则进无掊刻之虞,退有详练之名,职守有常,规程既定,周官唐式,可以复矣。”
癸丑,右正言、知制诰、判大理寺王钦若上言:“本寺公案常有五十至七十道,近者三十日内绝无。昔汉文帝决狱四百,唐太宗放罪三百九十人,然犹书之史册,号为刑措。当今四海之广,而刑奏止息,逮乎逾月,足彰耻格之化。请付史馆,用昭圣治。”从之。
己卯,群臣上尊号曰崇文广武圣明仁孝皇帝。
丁巳,大宴崇德殿,始作乐。
癸亥,判大理寺王钦若上言:“本寺案牍简少,请罢详断官四员,止留八员。”从之。
丙寅,大阅。丁卯,近臣、诸军将校、内职皆赐饮。诏:“大阅所践民田,蠲其租。”
癸酉,枢密副使、工部侍郎杨砺卒。帝谓宰臣曰:“砺介直清苦,方当任用,遽此沦谢,甚可悼也!”即冒雨临其丧。砺僦舍委巷中,乘舆不能入,帝为步进,嗟悯久之。赠兵部尚书,中使护葬。
乙亥,以曹彬配飨太祖庙庭,薛居正、潘美、石熙载配享太宗庙庭。
丙子,以司封郎中、知制诰硃昂为传法院译经润文官。始,太宗作《圣教序》,帝亦继作。又尝著《释氏论》,以为释氏戒律之书,与周、孔、荀、孟迹异道同。盐铁使陈恕尝建议,以为传法院费国家供亿,力请罢之,言甚恳,帝不许。
九月,庚辰朔,日有食之。
辽主如南京,以皇弟梁王隆庆为先锋,率师南伐。
枢密都承旨开封王继英,以契丹大入,请北巡,帝纳之。丙戌,命继英驰传诣镇、定、高阳关路视行宫顿置,宣慰将士。
甲午,奉安太宗圣容于启圣院新殿,帝拜而恸,左右皆掩泣。
辽北院枢密使魏王耶律色珍从太后南伐,癸卯,卒于军。色珍威名亚于休格,其殁也,太后亲为哀临,仍给葬具。以韩德让兼知北院枢密使事。
初,傅潜遣先锋田绍斌、石普等戍保州,普阴与知州杨嗣议出兵击敌,及夜,普、嗣未还,绍斌疑其败衄,即领众援之。普、嗣果为敌所困,渡严凉河,颇丧师徒。及绍斌至,即合势疾战,斩首二千馀级,获马五百匹。
冬,十月,戊午,增置福建路惠民仓,从库部员外郎成肃之请也。
癸酉,辽师攻遂城,城小无备,众恟惧。杨延朗集丁壮护守,时冱寒,延朗命汲水注城外,及旦,冰坚不可攻,辽师解去。
萧继远攻狼山镇石砦,破之。初,耶律鐸轸性疏简,
丙寅,令诸路转运使申淳化惠民之制,岁丰熟则增价以籴,饥歉则减直而出之。
如京使柳开上言:“臣蒙陛下自代州移知忻州,每见北界归明人言契丹排比南侵,又闻河北边上屯结甚众,数侵犯雁门、宁化等军。度其阴谋,必不轻退,深恐大寒之际,转肆冲突。臣愚,乞陛下速起圣驾,径至镇州,躬御六师,奋扬威武,勿生迟疑之虑,勿听犹豫之谋,周世宗及我太祖、太宗近事,皆可法也。况陛下谅阴三年,礼无违者,复此顺动,其谁敢当!圣驾若过河北,契丹当自引退。四方无思不服,正在此举矣!”
十一月,丙戌,合祭天地于圜丘,奉太祖、太宗并配,大赦天下。御朝元殿,受册尊号。
乙未,诏以边境驿骚,取来月暂幸河北。命宣徽北院使周莹为随驾前军都部署,邕州观察使刘知信副之,内侍都知杨永遵为排阵都监,保平节度使、驸马都尉石保吉为北面行营先锋都部署,磁州防御使康廷翰副之,洺州团练使上官正为钤辖。
己酉,以宰相李沆为东京留守,濠州刺史李著为大内都部署,权知开封府魏羽判留司,三司盐铁使陈恕为随驾转运使。十二月,辛亥,以太子太师分司西京张永德为京城内外都巡检使。
甲寅,车贺发京师。辛酉,宴从臣于行宫。以王超等为先锋,仍示以阵图,俾识其部分。甲子,次大名府,帝御铠甲于中军,枢密史王显、副使宋湜分押后阵,横亘数十里。
西川自李顺平后,人心未宁。益州钤辖符昭寿,彦卿子也,骄恣,不亲戎务,多集锦工,织作纤丽,所须物辄抑市人买配,逾时不给其直,又纵部曲略取之,仆使凌忽军校,其下皆怨。知州牛冕,宽弛无政事。时神卫军戍成都者两指挥,都虞候王均及董福分主之。福御众整肃,故所部优赡;均纵其下饮博,军装悉以给费。甲子,冕与昭寿大阅于东郊,蜀人聚观,两军衣服鲜、弊不等,均所部惭愤,出不逊语。
初,河北转运使裴庄屡条奏傅潜无将略,恐失机会;枢密使王显庇之,奏至,辄不报。潜屯于定州,缘边城堡悉飞书告急,潜畏懦,
丙子,诏百官各上封章直言边事。于是工部侍郎、集贤院学士钱若水言:“傅潜领数万雄师,
府州言官军入辽地五合川,拔黄太尉砦,歼其众,焚其车帐,获马牛万许。
丁卯,召见大名府父老,劳赐之。
戊寅晦,知益州牛冕以酒犒队伍,而钤辖符昭寿则无所设,军士益忿,故赵延顺等八人谋作乱。
是岁,辽放进士初锡等四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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