徽宗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宣和五年(辽保大三年,金天辅七年)

《续资治通鉴》 > 宋纪九十四 > 徽宗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宣和五年(辽保大三年,金天辅七年)

春,正月,丁巳,辽知北院枢密事奚王和勒博即箭笴山自立为奚国皇帝,改元天复。设奚、汉、渤海三枢密院,改东西节度使,二王分司建官。辽主命都统耶律玛格讨之。

先是金主使完颜昂监护诸部降人,处之岭东,就以兵守临潢府。昂不能抚御,降人苦之,多亡归辽,辽主招集散亡,稍得自振。金主谕安班贝勒晟曰:“昂违命失众,当置重法。若有所疑,则禁锢之,俟师还定议。”

戊午,金使李靖等入对,退,见王黼。黼谓靖等曰:“大计定矣,忽于元约外求租赋,类有间谍害吾两国之成者。”萨鲁谟谢曰:“有之。契丹日后为皇帝言,有国都如此而以与人,用事大臣颇惑其言;唯皇帝与宗翰、洛索持之甚坚,曰:‘已许南朝,不可改也’”黼曰:“租税,非约也。上意以交好之深,特相迁就,然飞挽殊远,欲以银绢充之。”请问其数,黼曰:“已遣赵龙图面约多寡矣。”靖复请去年岁币,帝亦许之。明日,诏赵良嗣、周武仲、马扩奉国书与靖等偕往。

朝廷以金人将归燕,谋帅臣守之。左丞王安中请行,王黼赞于帝。辛酉,授安中庆远军节度使,河北、河东、燕山府路宣抚使,知燕山府;詹度、郭药师同知府事。

诏药师入朝,礼遇甚厚,赐以甲第、姬妾,贵戚、大臣,更互设宴。又召对于后苑延春殿,药师拜庭下,泣言:“臣在契丹,闻赵皇如在天上,不谓今日得望龙颜!”帝深褒称之,委以守燕,对曰:“愿效死。”又令取天祚以绝燕人之望,药师变色言曰:“天祚,故主也,国破出走,臣是以降陛下。使臣毕命,它所不敢辞;若使反故主,非所以事陛下,愿以付它人。”因佯泣如雨。帝以为忠,解所御珠袍及二金盆以赐。药师出,谕其下曰:“此非吾功,汝辈力也。”即翦盆分给之。加检校少傅,归镇燕山。

新除燕山府路转运使吕颐浩言:“开边极远,其势难守,虽穷力竭财,无以善后。”又奏燕山、河北危急五事。帝怒,命贬官,而职任如故。

壬申,金使招和勒博降,不听。

甲申,录富弼后。

辽平州人张,第进士,建福中,授辽兴军节度副使。平州军乱,杀其节度使萧谛里;抚定乱者,州民推领州事。耶律淳死,知辽必亡,乃籍壮丁五万人、马千匹,练兵为备。萧妃遣时立爱知平州,拒弗纳。金人入燕京,访情状于萧公弼,公弼曰:“狂妄寡谋,其何能为!当示以不疑。”金人招时立爱赴军前,加临海军节度使,仍知平州。既而宗翰又欲先下平州,擒,公弼曰:“若加兵,是趣之叛也,请自往觇之。”遂见,曰:“契丹八路皆陷,今独平州存,敢有异志?所以未解甲者,防萧干耳。”厚赂公弼使还。公弼见宗翰曰:“彼无足虑。”宗翰信之,乃升平州为南京,加试中书门下平章事,判留事。

二月,乙酉朔,以李邦彦为尚书左丞,翰林学士赵野为尚书右丞。

丙戌,赵良嗣等自燕山还,至雄州,以金国书递奏。

初,良嗣以前月抵燕,诸将列馆郊外,独置南使于一废寺,以氈帐为馆。良嗣见金主曰:“本朝徇大国多矣,岂平、滦一事不能相从邪?”金主曰:“平、滦欲作边镇,不可得也。”遂议租税,金主曰:“燕租六百万,今止取一百万,亦不为多。不然,还我涿、易旧疆及常胜军,吾且提兵按边。”良嗣曰:“本朝自以兵下涿、易,今乃云尔,岂无曲直邪?”且言御笔许十万至二十万,不敢擅增。乃令良嗣以国书归报。金主问来期何时,良嗣以半月对,金主曰:“我欲二月十日巡边,无妨我。”良嗣曰:“此去朝廷数千里,今正月且尽,安能及期!莫若使人留雄州,以书驿闻为便。”金主许之。时金人得左企弓辈,日与之谋,以为南朝雅畏契丹。加以刘延庆之败,益有轻我心。企弓尝献诗曰:“君王莫听捐燕议,一寸山河一寸金。”故金人欲背初约,要求不已。然南使过卢沟,金人悉断其北桥梁,焚次舍,盖亦恐我不从而自防也。其书略言:“贵朝兵今不克夹攻,特因己力下燕。今据燕管内,每年租六百万贯,良嗣等称御笔许二十万,以上不敢自专。其平、滦等州,不在许限;傥务侵求,难终信义。仍速追过界之兵。”王黼欲功之速成,乃请复遣使,从之。

庚寅,诏遣良嗣等自雄州再往,许契丹旧岁币四十万之外,每岁更加燕京代税一百万缗,及议画疆与遣使贺正旦、生辰、置榷场交易。

辽德妃萧氏见辽主于四部族,辽主怒,杀萧氏,萧干奔奚。辽主责耶律达实曰:“我在,何故立淳?”达实曰:“陛下以全国之势,不能一拒敌,弃国远遁,使黎庶涂炭。即立十淳,皆太祖子孙,岂不胜乞命它人邪?”辽主无以答,赐酒食,赦其罪。

赵良嗣等至燕京,见金主,金主得书,大喜。良嗣谓洛索曰:“贵朝所须岁币不赀,皇帝无少吝。今平州已不可得,唯西京早定夺,庶人情无亏。”洛索笑曰:“此无它,皇帝意南朝犒赏诸军耳。”马扩答以“贵朝既许西京,朝廷岂无酬酢之礼!”洛索曰:“此亦须再遣使去。”于是遣尼楚赫等三人与良嗣俱来。金主谓良嗣曰:“尼楚赫,贵臣也,可善待之。”

三月,乙卯,尼楚赫等人见于崇政殿,其国书、誓书并无一语及西京者。对罢,诣王黼第,黼欲令庭趋,尼楚赫不可,分庭而见。尼楚赫乃言:“士卒取西京劳甚,宜有犒劳。”黼皆许诺。帝以其主有“善待”之语,诏特预春宴。宴日,就辞于集英殿。诏吏部侍郎卢益、良嗣俱充国信使,马扩副之,持国书及誓书往军前,议交燕月日。

戊午,金都统杲等言:“耶律伊都、图喇谋叛,宜早图之。”金主招伊都等,从容谓之曰:“朕得天下,皆我君臣同心同德以成大功,固非汝等之力。今闻汝等谋叛,若诚然邪,必须鞍马、甲胄、器械之属,当悉付汝,朕不食言。若再为我擒,无望免死。欲留事朕,无怀异志,朕不汝疑。”伊都等皆战栗不能对。命杖图喇七十,馀并释之。

卢益、赵良嗣、马扩行至涿州,金洛索、高庆裔等先索誓书观之,斥字画不谨,令易之。益言:“主人亲御翰墨,所以示尊崇于大国也。”金人不听,兼求细故纷纷,至汴京更易者数四。金人又言:“近有燕京职官赵温讯、李处能、王硕儒、韩昉、张轸等越境去,南朝须先以见还,方可议交燕月日。”是数人者,皆契丹所指名,故金人索之。良嗣欲谕宣抚司遣去,益、扩不可,曰:“诸人闻已达京师,今欲悉还之,不唯失燕人心,且必见憾,尽告吾国虚实,所系非细。况今已迫四月,敌亦难留,何虑不交,奈何随所索即与之!彼得一询十,何时已邪!”良嗣卒与萨鲁谟赴宣抚司,缚送温讯等于金。既至,宗翰释其缚而用之。

壬午,卢益等赴花宴。时金主形神已病,中觞,促令便辞,略不及交燕事。益力言之,洛索曰:“两朝誓书中不纳叛亡,今贵朝已违誓矣。”益曰:“且勿言诸人未尝有至南朝者,借使有之,在立誓后邪,立誓前邪?”良嗣亦曰:“未议之事有五:“一回答誓书,二交燕京月日,三符家口立界,四山后进兵时日,五西京西北界未定,兼赏军银绢在涿州未交,安得便辞!”洛索曰:“皇帝有言,山西地土并符家口已无可议者,使副当亟辞去。”癸未,复遣良嗣往雄州取户口,途次,杨璞以国书、誓书二稿示良嗣,欲借粮十万斛,转至檀州、归化州给大军,讨天祚,且请良嗣入辞。良嗣问交燕之期,定以十七日。于是及益、扩等赍国书与杨璞俱来。至雄州,宣抚司犹疑金人所纳非实,因留马扩同入燕,备缓急差使,遣良嗣与杨璞赴京师。

初,王黼既专任交燕事,降旨饬童贯、蔡攸不得动,以听约束,因使赵良嗣奉使。而金主谓良嗣曰:“我闻中国大将独仗刘延庆,延庆将十五万众,一旦不战自溃,中国何足道!我自入燕山,今为我有,中国安得有之!”良嗣不能对。

旧制,辽使至,待遇之礼有限,不示以华侈,且以河朔甫近都邑,故迂其程途,多其里候,次第为之燕犒而至,防微杜渐意也。及黼遣良嗣,唯务欲速以擅其功,与金使人限以七日自燕山至阙下,凡四五往反皆然。又,每至辄陈尚方锦绣金玉瑰宝以夸富盛。金人因是益生心,邀索不已,黼劝帝曲从之。而营、平二州及山后之地,终不可得,姑欲得燕山以稍塞中外之议。约既定,复索礼数,因尽还其待辽人敌国之礼,唯不称兄弟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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