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绍兴三年(金天会十一年)
《续资治通鉴》 > 宋纪一百十三 >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绍兴三年(金天会十一年)
冬,十月,壬午朔,诏曰:“昨者出自朕意,分遣使人,授以手历,澄清诸道。逮胡蒙等还朝,偶缘它事相继而去,皆非有失使指。虑四远不知其由,妄意揣摩,将已行之事,苟简灭裂,颠倒纷纭,民受其弊,未还二使,不无疑虑,动辄畏缩,甚失临遣之意。三省可速行下诸路所陈利害,令监司郡县遵守,举荐人材,取旨录用。”时刘大中、明橐未还,恐郡邑观望,故有是诏。
礼部尚书兼权吏部尚书洪拟罢,为徽猷阁直学士、提举江州太平观,以殿中侍御史常同论其阿附王黼,在铨曹专任胥吏故也。先是帝以地震求言,拟与其子驾部员外郎兴祖偕上封事,论朝廷纪纲不正,语侵在位者,由是父子继罢。
癸未,硃胜非等上《吏部七司敕令格式》一百八十八卷。
自渡江以来,官司文籍散佚,无所稽考,议者以为铨法最为急务。会广东转运司以所录元丰、元祐吏部法来上,洪拟等乃以省记旧法及续降指挥详定,至是成书。
戊子,尚书工部侍郎李擢试礼部尚书,权刑部侍郎苏迟权工部侍郎。
庚寅,吴玠加检校少保,以总兵累年,捍御有功也。
甲午,大理国请入贡且卖马,帝谕大臣曰:“令卖马可也。进奉可勿许,安可利其虚名而劳民乎!”硃胜非曰:“异时广西奏大理入贡,事可为鉴。”帝曰:“遐方异域,何由得实!彼云进奉,实利贾贩。第令帅臣、边将偿其马直,当价则马当继至,庶可增诸将骑兵,不为无益也。”
尚书吏部员外郎刘大中宣谕江南路还,以举刺官吏、申明利害、平反狱讼、科拔财赋为八册来上。大中出使仅一岁,所按吏二十人,荐士十六人。
己亥,伪齐陷邓州,以其将齐安上知州事。
辛丑,南丹蛮犯观州。
初,南丹州刺史莫公晟,政和间献地于朝,以为广西兵马钤辖,既而逃归。会武节郎黄昉知观州,遣兵略其部族,公晟怒,聚众数百人,以是夜围观州,焚宝积监。广西经略使刘彦适调融州土丁将兵往救之,公晟已去。昉坐免所居官。
癸卯,诏:“自绍兴元年正月朔以前,因群寇残破、占据去处乘时作过之人,限旨到日将已受词诉绝结,毋得枝蔓,日后毋得受理。”时言者以为自军兴以来,村民往往乘势剽劫,其罪大而考验明白者,固已就戮;然牵联党与,蔓及平人,或挟仇规利,转相告诉,人情不安,故有是命。
襄、邓、随、郢等州镇抚使李横,弃襄阳,奔荆南。
时伪齐将李成既得邓州,而刘豫之众有归襄阳者,横以为寇至,且军食不继,随引兵遁,成入襄阳。知随州李道闻之,亦弃城去,豫以其将王嵩知随州。
横之去襄阳也,欲依解潜以俟命,其参谋官直龙图阁赵去疾、属官右宣教郎阎大钧,劝使归朝待罪。横曰:“我有
荆、潭制置使王燮率水军至鼎口,与贼遇。贼乘舟船高数丈,以坚木二尺馀剡其两端,与矢石俱下,谓之木老鸦。官军乘湖海船低下,用
伪齐引兵犯郢州,守将李简弃城去,刘豫以荆超伪知郢州。超,班直也,豫才而用之。
丙午,左承议郎、主管毫州明道宫王公彦进秩二等,以元符上书入籍故也。自是党人见在者皆还官。
戊申,诏:“今后省试并赴行在。”
自诸路置类省试,行之才二举,议者以为奸弊百端,且言:“本朝省试,必于六曹尚书、翰林学士中择知举,诸行侍郎、给事中择同知举,卿监为参详官,馆职、学官为点检官,又以御史监视,故能至公至当,厌服士心。今盗贼屏息,道路已通,若以此试复还礼部,不过括诸漕司所费输之行在,则必裕然有馀矣。”诏检正累降指挥,申严行下,于是遂罢诸路类试。
庚戌,复置宗正少卿一员,太府、司农寺、军器、将作监各复置丞一员,太府、大理左断刑、右置狱名复增丞一员。
是月,伪齐将王彦先自毫州引兵至北寿春,扬兵淮上,有南渡意。江东、淮西宣抚使刘光世驻军建康,扼马家渡,遣统制官郦琼以所部驻无为军,为濠、庐声援,贼乃还。
十一月,丙辰,执政进呈修运河画一。帝曰:“有欲以五军不堪出战士卒充此役者固不可,又有言调民而役之者滋不可,惟旁郡厢军壮城捍江之属为宜。至于廪给之费,则不当吝。”硃胜非曰:“开河似非急务,而馈饷艰难,故不得已。然时方盛寒,役者良苦,临流居民,悉当迁避。至于畚挶所经,泥沙所积,当预空其处,则居民及富家以僦屋取赀者,皆非所便,恐议者或以为言。”帝曰:“禹卑宫至而尽力乎沟洫,浮言何恤焉!”
己未,诏:“王燮所部帅司并诸州军,并权听燮节制。”以燮言湖南、北安抚使折彦质、刘洪道不肯济师也。
彦质闻命,上疏言:“靖康中任河东宣抚副使,燮系臣部下兵官,兼曾体量行遣,嫌怨灼然。若使平时部属偏裨,一旦加乎其上,缓急听其凭凌,窃恐有亏国体。”诏:“彦质与燮同心讨贼,如托故避事,致有疏虞,当议重行窜责。”
庚申,罢楚州吴城县为镇。县自兵火后,居民才八十馀家,故废之。
礼部员外郎虞氵昙,请铨试初出官人,以经义、诗赋、时义、断案、律义为五场,就试人十分取七,榜首循一资,从之。
癸亥,诏:“诸路上供钱物,令户部岁终举劾稽违侵隐去处。”
武德大夫、高州刺史、閤门宣赞舍人、御前忠锐第一将崔增,右武大夫、忠州团练使、荆潭制置司水军统制吴全,与湖寇遇于阳武口,死之。
时荆潭制置使王燮将水军,以前二日至下芷江口,翼日,知鼎州程昌亦至,共议取周伦寨。又翼日,增、全至阳武口,遇贼军船。皆
甲子,端明殿学士、同签书枢密院事韩肖胄、工部尚书胡松年使还,诏肖胄等速赴行在。
自帝即位,遣人入金,六七年示尝报聘;至是都元帅宗翰始遣安州团练使李永寿、职方郎中王翊等九人与肖胄偕来。
丙寅,金以伊兰路饥,赈之。
乙亥,诏复司马光十科举士之制,令文武侍从官岁各举三人。
戊寅,荆潭制置使王燮以两遇贼皆败,二将俱死,郁郁无憀。会得江北警报,欲移师鄂州防江,程昌曰:“江北实无事,乃李横自弃襄阳;鄂州孤城,亦冀公速来少安尔。今二桥已就,事功垂成,大军一还,难以复合,愿公少留,共破三寨。若鄂州有警,疾驰尚可及也。”燮不听。是日,燮引大军还鄂州,留统制官王渥、赵兴及湖南将马准、步谅四军,权听昌节制。于是昌移屯上芷,决贼提四百丈。
十二月,壬午,武翼大夫、吉州刺史、统制鼎州军马杜湛为湖北路兵马副都监,修武郎、閤门祗候、添差统制军马鼓筠充东南第八将。
筠本与刘超合,有进士呙辅者,为张用所略;后辅入筠军中,与进士路居正劝筠立功归朝廷。时超据澧州,程昌寓遣兵击之,不胜。辅等令筠以药纸为书,陈破贼计,密遣安乡县监税刘汝舟持诣湖西,乞掩杀超,昌亦遣使臣赍蜡书报之。超为筠所袭,败走,筠以所部诣昌寓降。昌有战士、乡兵合九千馀人,用湛为总帅,至是昌奏湛屡立奇功,筠临敌宣力,故皆擢之。既而录辅之劳,亦以为连州文学。
癸未,金赈哈兰路饥。
壬辰,右迪功郎、新监广州寘口场盐税吴伸再上书请伐刘豫,且言:“今兵权所付,不过二三人,其有道家所忌,则赵括之徒可忧;其有战胜而骄,则武安君之祸可戒。”又言:“古人师克在和,今陛下将士虽众,孰讲廉、蔺之欢?则将帅之贤愚,不卜而可知也。今之主将,无非营私背公、
癸巳,诏:“修盖殿宇,迎奉祖宗神御赴行在。”
甲午,诏:“李横、翟琮、董先、李道、牛皋,并听岳飞节制,以图后效,仍令横等即江州屯驻。”初,横之在襄阳也,岳飞遣统领官张宪招之,不从。及横自黄州渡江,飞责横不相从之意,横引罪而已。于是道、皋已在江州,飞皆用为统制,就将其军,惟横等留南昌如故。
己亥,诏:“自今冬祀、夏祭、祈谷、雩祀,正配位并用犊。”从太常请也。
自巡幸以来,常祀天地以少牢,至是辅臣请复太牢以祭。事既行,博士王普,言故事惟大享明堂用太牢,乃止用犊。
丙午,金使李永寿、王翊至行在。
永寿等倨甚,右文殿修撰、都督府参议官王伦假吏部侍郎,即馆中与之计事。伦为翊道云中旧故,翊漫不为礼。少顷,诏赐永寿等衾褥,传旨勿拜,伦曰“上嘉公辈远来,特命伦相劳,此殊恩也,宜拜以谢。”永寿始拜。
丁未,直龙图阁、知鼎州程昌,以掩击王善、刘超之功,升集英殿修撰。时王已去,昌亦将所部还鼎州。
戊申,初,江西统制官傅枢赴行在,而所部在虔州,制置使岳飞移其军住江州屯驻。枢与飞故有隙,其弟统领官机与飞军统领官王贵亦不平,机单骑赴洪州。军行至长步,其右军部将元通率其徒千馀人遁去,进犯英州,掠范琼女而去,又围南雄州。事闻,诏本路帅司招捕。赵鼎奏戮机,诏贷死,送飞军前自效,既而通受广东经略使季陵招安。
己酉,金使李永寿、王翊入见。宰执分立御榻左右,工部尚书胡松年、假吏部侍郎王伦立于东朵殿,神武右军都统制张俊、神武中军统制杨沂中、带御器械刘光烈、韩世良立于殿西壁,俊等皆裹巾、戎服、佩剑。永寿等先进书于殿下,见毕升殿,传语馆伴使副赵子昼、杨应诚同上国书。匣乃朝廷自造,币帛亦预蓄以待之。永寿请还刘豫之俘及西北士民之在西南者,且欲画江以益刘豫。既退,命客省官赐酒食于殿门外,辞亦如之,其从者七人,亦许至殿门,赐翊金帛皆如永寿之数。
殿中侍御史常同言:“先振国威,则和战常在我;若一意议和,则和战常在彼。靖康以来,分为两事,可为鉴戒。”帝因从容语武备曰:“今养兵已二十万有奇。”同曰:“未闻二十万兵而畏人者也。”
是岁,金元帅右都监宗弼引军攻和尚原,拔之。
时宣抚处置副使王似、卢法原同在阆中,乃命分陕、蜀之地,责守于诸将。自秦、凤至洋州,以利路制置使兼本司都统制吴玠主之,屯仙人关;自金、房至巴、达,以镇抚使兼本司参议同都统制王彦主之,屯达州;自文、龙至威、茂,以降授武略大夫、知绵州兼绵、威、茂州、石泉军沿边安抚使刘锜主之,屯巴西;自洮、岷至阶、成,以熙河路马步军总管、统制熙秦军马关师古主之,屯武都。
先是金人决意入蜀,遂攻和尚原,统制吴璘以无粮不能守,拔寨弃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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