徽宗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宣和四年(辽保大二年,金天辅六年。壬寅,一一二二年)
《续资治通鉴》 > 宋纪九十四 > 徽宗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宣和四年(辽保大二年,金天辅六年。壬寅,一一二二年)
春,正月,丁卯,以蔡攸为少保,梁师成为开府仪同三司。
癸酉,金都统杲克辽之高恩、回纥二城。乙亥,陷辽中京,遂下泽州。辽主出居庸关,至鸳鸯泺,闻伊都引洛索奄至,忧甚。枢密使萧奉先曰:“伊都,宗支也,岂欲辽亡哉?不过欲立其甥晋王耳。若为社稷计,不惜一子,明其罪诛之,可不战而退。”会耶律萨巴等谋立晋王额噜温,事觉,辽主召枢密萧德勒岱等议曰:“反者必以此儿为名,若不除去,何以复安!”德勒岱唯唯。辽主乃遣人缢之。或劝额噜温亡,额噜温曰:“安能为蕞尔之躯而失臣子之节!”遂就死。辽主素服三日。萨巴等皆伏诛。额噜温素有人望,诸军闻其死,无不流涕,由是人人解体。
伊都引金兵逼辽主行宫,辽主率卫士五千馀骑自鸳鸯泺走西京,左企弓谏,不听。仓卒出走,遗传国玺于桑乾河。辽主以深入为忧,萧奉先曰:“女直虽能陷我中京,终不能远离巢穴,越三千里直捣云中也。”
金都统杲遣人献捷,金主赐诏嘉之,且曰:“山后若未可往,即营田牧,俟秋大举,更当熟议,见可则行。无恃一战之胜,辄自弛慢。”
二月,庚寅朔,日有食之。
己亥,金宗翰率偏师趋北安州。辽奚王萧锡默先使人绐降,已而出师围之。金兵去马殊死战,败锡默兵,追杀至暮,遂取北安州。
癸卯,雨雹。
是月,管句太平观陈瓘卒。
或问游酢以当今可以济世者,酢曰:“陈了翁其人也。”刘安世尝因瓘病,使人勉以医药自辅,曰:“天下将有赖于公,当力加保养以待时用。”了翁,瓘别号也。至是卒于楚州。
三月,辛酉,幸秘书省,遂幸太学,赐秘书少监翁彦深、王时雍、国子祭酒韦寿隆、司业权邦彦章服,馆职、学官、诸生恩锡有差。
金宗翰驻兵北安,遣希尹略近地,获辽护卫实纳埒,始知辽主杀其子晋王,众心益离,西北、西南两路兵马,皆羸弱不可用。使人报杲曰:“辽主穷迫于山西,犹事畋猎,不恤危亡;自杀其子,臣民失望。攻取之策,幸速见谕。”杲使还报曰:“顷奉诏旨,不令便趋山西,当审详徐议。”宗翰知杲无意进取,即决策进兵,复报杲曰:“初受命,虽未令便取山西,亦许
辽主至漠北,闻金兵将近,计
戊辰,辽同知殿前点检事耶律高八率卫士降金。
初,辽主走云中,留南府宰相张琳,参知政事李处温与秦晋国王淳守燕京。处温闻辽主入夹山,命令不通,即与族弟处能及子奭,外假怨军,内结都统萧干,谋立淳。处温邀张琳白其事,琳曰:“摄政则可,即真则不可。”处温曰:“今日之事,天意人心已定,岂可易也!”琳不敢执,遂与诸大臣耶律达实、左企弓、虞仲文、曹勇义、康公弼,集番、汉百官诸军及父老数万人诣淳府,引唐灵武故事劝进,淳不许。李奭持赭袍被之,令百官拜舞山呼,淳惊骇,再三辞,不获,从之。群臣上尊号曰天锡皇帝,改元建福,以妻萧氏为德妃。妃,普贤女也。加处温守太尉,琳守太师,馀与谋者授官有差。改怨军为常胜军。军旅之事,悉委达实。遥降天祚为湘阴王,遂据有燕、云、平及上京、辽西之地。天祚所有,沙漠以北、西南、西北两都招讨府诸番部族而已。
淳将降赦,燕京父老俱言内库都点检刘彦良以奸佞得幸于天祚,专导引为失德之事;其妻倡也,出入禁中,夫妇并为国害。乃枭彦良夫妇于市,然后大赦。
达实,太祖八世孙,通辽、汉字,善骑射,登进士第,累擢翰林学士承旨,故称达实林牙云。
耶律淳请和于金,都统杲责其不先禀命,辄称大号,若能自归,当以燕京留守处之。淳复乞存宗祀,杲复书曰:“阁下向为元帅,总统诸军,任非不重,曾无
命童贯为河北、河东路宣抚使。
睦寇初平,帝亦悔用兵。王黼独言曰:“中国与辽虽为兄弟之邦,然百馀年间,彼之所以开边慢我者多矣。且
黼于三省置经抚房,专治边事,不关枢密。括天下丁夫,计口出算,得钱六千二百万缗以充用。黼又遗童贯书曰:“太师若北行,愿尽死力。”会耶律淳遣使告即位,且言免岁币,结前好。朝议谓
初,夹攻之约,蔡京、童贯主之。熙河钤辖赵隆尝极言其不可,贯曰:“君能共此,当有殊拜。”隆曰:“隆武夫,岂敢干赏以败祖宗二
辽耶律淳僭立,患本俗兵少;萧干建议籍东、西奚及岭外南北大王诸部,得万馀户,户选一人为军,谓之瘦军,散处涿、易间,肆为侵掠,民甚苦之。
萧德勒岱之见逐也,道为金兵所执;伺间亡归,复为人执送耶律淳。德勒岱自知不免,诡曰:“吾不能事僭窃之君。”不食数日死。
夏,四月,辛卯,辽西南面招讨使耶律佛顶及云内、宁边、东胜等州并降于金。
金获阿苏以归。金人之起兵也,以不归阿苏为词,及既获,不过杖而释之。金人见阿苏,或问为谁,阿苏曰:“我,破辽鬼也。”
金师攻西京,辽耿守忠救之。宗翰、宗雄、宗干等继至,宗翰率麾下自其中冲击,使馀兵去马从旁射之。守忠大败,西京遂陷,西路州县部族皆降金。辽主遂遁于额苏伦,唯北部玛克实赆马驼食羊焉。
癸卯,
丙午,令郡县访遗书。
金都统杲遣宗望入奏,请金主临军。五月,辛酉,宗望至上京奏捷,群臣入贺,赐宴。宗望曰:“今云中新定,诸路辽兵尚数万;辽主在阴山、天德之间,而耶律淳自立于燕京。新降之民,其心未固,是以诸将望陛下幸军中京。”金主许之。
壬戌,以高俅为开府仪同三司。
甲戌,嗣濮王仲御薨,以其弟仲爰嗣。
辽都统玛格,收集散亡,会于沤里谨,辽主命知北院枢密使事兼都统。
庚辰,以谭稹为太尉。
童贯至高阳关,用知雄州和诜计,降黄榜及旗,述
师道谏曰:“今日之举,譬如盗入邻家,不能救,又乘之而分其室焉,无乃不可乎!”贯不听。分兵为两道,师道总东路之兵趋白沟,辛兴宗总西路之兵趣范村。耶律淳闻之,遣耶律达实、萧干御之。师道次白沟,辽人噪而前,师道前军统制杨可世败绩,士卒多伤。师道先令人持一巨梃自防,赖以不大败,退师雄州;辽人追击,至于城下。辛兴宗与萧干战,亦败于范村。
辽使来言曰:“女直之叛本朝,亦南朝之甚恶也。今射一时之利,弃
六月,戊子朔,金主自将伐辽,发自上京,命安班贝勒晟监国。
己丑,帝闻种师道等兵败,惧甚,诏班师。
壬寅,以王黼为少师。
辽耶律淳寝疾,闻天祚传檄天德、云内、朔、武、应、蔚等州,合诸蕃精骑五万,约以八月入燕,并遣人问劳,索衣裘茗药。淳大惊,命南北面大臣议。而李处温、萧干等有迎秦拒湘之说,集蕃、汉百官议之,从其议者东立,唯南面行营都部署耶律宁西立。处温等问故,宁曰:“天祚果能以诸蕃兵大举夺燕,则是天数未尽,岂能拒之?否则秦、湘父子也,拒则皆拒,自古安有迎子而拒其父者?”处温等相顾微笑,以宁扇乱军心,欲杀之。淳倚枕长叹曰:“彼,忠臣也,焉可杀?天祚果来,吾有死耳,复何面目相见乎!”
已而淳死,众乃议立德妃萧氏为皇太后,主军国事,奉遗命,迎立天祚次子秦王定为帝。萧妃遂称制,改元德兴,谥淳为孝章皇帝,庙号宣宗,葬于燕西之香山。
处温父子惧祸,南通童贯,欲挟萧妃纳土;北通于金,谋为内应。事觉,萧妃执处温问之。处温自陈有定策功,萧妃曰:“误秦晋国王者,皆汝父子,何功之有!”并数其前后罪恶,处温无以对,乃赐死,脔其子奭。籍其家,得钱七万缗,金玉宝器称是,皆为宰相数月间所取也。
辽主闻耶律淳死,下诏追夺所授官爵封号,妻萧氏降为庶人,改姓虺氏。
玛克实以兵援辽,金人败之于洪灰水。
夏人亦使李良辅将兵三万救辽,金斡鲁、洛索败之于宜水。至野谷,涧水暴至,夏人漂没者
辽主之出奔也,耶律棠古谒于倒塌岭,为辽主流涕,辽主慰止之,复拜乌尔古部节度使。
秋,七月,丁巳朔,德埒勒部叛辽,以五千人来犯,棠古率家奴击破之,加太子太保。未几,棠古卒。
己未,废贵妃崔氏为庶人。
辛未,夏国遣使如辽,问辽主起居。
壬午,王黼以辽耶律淳死,复命童贯、蔡攸治兵,以河阳三城节度使刘延庆为都统制。
初,遣陈遘经制江、淮七路,治杭州,以供馈饷。遘以财用不给,倡议比较酒务及度公家出纳钱粮,取其赢馀,号经制钱,遂为东南七路之害。
八月,己丑,金主次鸳鸯泺,闻辽主在大鱼泺,乃自将精兵万人袭之,昱、宗望率兵四千为前锋,
庚子,赐新除太仆寺少卿王棣进士出身,以安石孙,故旌之。
九月,戊午,诏:“熙、丰政事,悉自王安石建明,今其家沦替,理宜褒恤,可赐第一区,孙棣除显谟阁待制、提举万寿观,曾孙璹、珏,并转宣义郎,孙女、曾孙女亦各加封号。”
朝散郎宋昭上书,极言辽不可攻,金不可邻,异时金必败盟,为中国患,乞诛王黼、童贯、赵良嗣等,且曰:“两国之誓,败盟者祸及九族。陛下以孝治天下,其忍忘列圣之灵乎?陛下以仁覆天下,其忍使河北之民
辛酉,大飨明堂。
乙丑,金通议使高庆裔等见于崇政殿,奉国书以进。帝特令引上殿奏事。
先是金既袭破辽天祚行帐,仍占山后州县,忽闻童贯举兵趋燕,号二百万,金主与群臣议,恐爽约,遂专遣使乘回船至登州,且自招军乘机措置。及庆裔等进国书,因跪奏曰:“皇帝遣臣来言,贵朝海上之使,屡来本国,共议契丹,已载国书。中国礼义之乡,必不爽约。如闻贵朝又复中辍,故遣臣来聘。”赵良嗣答曰:“皇帝闻贵朝今年正月已克中京,引兵至松亭关、古北口,取西京,虽不得大金报起兵月日,已知贵朝大兵起发,遂令童贯统兵以应贵朝夹攻之意。彼此不报,不在较也。”遂各退归。
帝待庆裔等甚厚,屡命贵臣主宴,赐金帛不赀,至辍御茗调膏赐之。引登明堂,入龙德宫、蕃衍宅、别籞、离宫,
初,高丽之俗,
先是俣求医于朝,诏二医往,留二年而还,楷语之曰:“闻朝廷将用兵于辽,辽兄弟之国,存之足为边捍,女直之人,不可交也。业已然,愿二医归报天子,宜早为备。”医还,奏之,帝不悦。
辛未,辽知易州高凤遣人来约降。
甲戌,诏太中大夫赵良嗣充大金国信使,保义郎马扩副之,扩父政充伴送使。是日,高庆裔等入辞于崇政殿,帝谕以早取燕京。
良嗣将行,以国书副本及事目示马扩。扩大惊曰:“金人方以不报师期,恐王师下燕,守官不得岁币,所以遣使通议,一则欲嗣音继好,二则视我国去就,犹未知杨可世、种师道白沟之衄,宣抚司气沮而退也。在我固当守前约,且云:‘缘贵朝不报师期,疑海道难测,所以不俟的音,即举兵相应。今仍趣宣抚司进兵,克期下燕。’如此,则既于夹攻元约不爽,又绝日后轻侮之患。奈何自布露腹心,倾身倚之,
金穆昆宗雄卒。金主往视疾,不及见,哭之恸,谓群臣曰:“此子谋略过人,临陈勇决,少见其比。”赙赠加等。
宗雄材武跷健,挽强射远,几二百步。后封楚王,谥威敏。
己卯,辽将郭药师以涿州来降。
药师本常胜军帅,为涿州留守,闻高凤降,意动。会萧干自燕来涿,药师疑其图己,遂偕其偏将甄五臣等拥所部八千人来降。童贯以闻,诏授药师恩州观察使,以兵隶刘延庆。
辽德埒勒部复叛,都统耶律玛格讨平之。
时守令多弃城遁,奉圣州人迎麹监李师夔主州事。金都古噜讷师至,师夔与其友沈章密谋出降,乃出城潜见耶律伊都,约无以兵入城及俘掠境内。伊都许诺,遂降。金主以师夔领节度,以章佐之。
冬,十月,丙戌朔,金主至奉圣州,诏曰:“朕屡饬将臣,安辑怀附,无或侵扰。而愚民无知,尚多逃匿山林。即欲加兵,深所不忍。今免其罪,有率众归附者,授之世官。”未几,蔚州降于金。
庚寅,诏:“山前收复州县,合置监司,以燕山府路为名。山后别名云中府。”又赐涿州曰涿水郡、威行军,檀州曰横山郡、镇远军,平州曰渔阳郡、抚宁军,易州曰遂武郡,营州曰平卢郡,顺州曰顺兴郡,蓟州曰广川郡,景州白滦川郡,并燕山府为山前九州。云中府路则领武、应、朔、蔚、奉圣、归化、儒、妫并云中府,所谓山后九州也。寻以蔡攸为少傅、判燕山府。
辽萧妃闻常胜军降,惧甚,遣萧容、韩昉奉表称臣,乞念前好。昉等见童贯、蔡攸于军中,言:“女直蚕食诸国,若大辽不存,必为南朝忧。脣亡齿寒,不可不虑。”贯、攸叱出之。昉大言于庭曰:“辽、宋结好百年,誓书具在,汝能欺国,独能欺天邪!”贯亦不以闻于朝。
癸巳,童贯遣刘延庆将兵十万出雄州,以郭药师为乡导,渡白沟。延庆军无纪律,药师谏曰“今大军拔队而行,不设备,若敌人置伏邀击,首尾不相应,则望尘决溃矣。”不听。至良乡,萧干率众来拒,延庆与战而败,遂闭垒不出。药师曰:“干兵不过万人,今悉力拒我,燕山必虚,愿得奇兵五千,倍道袭之,城可得也。”因请延庆子光世简师为后继,延庆许之。己酉,遣大将高世宣、杨可世与药师率兵六千,夜半渡卢沟,
延庆营于卢沟南,干分兵断饷道,擒护粮将王渊,得汉兵二人,蔽其目,留帐中。夜半,伪相语曰:“吾师三倍汉兵,当分左右翼,以精兵冲其中,左右翼为应,举火为期,歼之无遗。”既言,乃阴逸一人归报。延庆闻而信之。明旦,见火起,以为敌至,即烧营而遁,士卒蹂践死者百馀里,干因纵兵追至涿水而去。自熙、丰以来,所储军实殆尽,退保雄州。燕人知宋之无能为,作赋及歌诗以诮之。
初,朝议与金约,但求石晋赂契丹故地,而不思平、营、滦三州非晋赂,乃刘仁恭所献以求援者,王黼欲并得之,金主不肯。
是月,赵良嗣等至奉圣州,金主令宗望及富吉等责良嗣以出兵失期,且云:“今更不论夹攻元约,特与燕京六州、二十四县汉地、汉民。”六州,谓蓟、景、檀、顺、涿、易也。又言:“南朝即自得平、滦,本朝兵马亦借路平、滦以归。”良嗣言:“元约山前、山后十七州,今乃如此,信义安在?”又言:“本朝得燕,必分兵屯守,大国人马经过,岂敢专听!”富吉曰:“汝但知阻我借路过关,不道汝国人马又败。”盖闻刘延庆又败于新城也。又欲留良嗣等,良嗣辞以留使人无例,金主曰:“吾方行师,岂用例邪!”遂以国书示良嗣等,遣李清、王度喇充国信使副,萨噜谟充议计使。良嗣云:“所说燕京,如大金得之,亦与南朝,国书中不甚明白。”富吉乃曰:“一言足矣,喋喋何为!若必欲取信,待到燕京,使人面约。”遂留马扩,独遣良嗣与使者偕行。
是月,曲赦所复州县。
十一月,丙辰朔,行新玺。庚午,祀圜丘,赦天下。东南官吏缘寇盗贬责者,并次第移放,上书邪等人特与磨勘。
庚辰,金使李靖、王度喇、萨鲁谟等入见,言:“自燕京六州所管汉民外,其女直、渤海、契丹、奚及杂色人户,平、滦、营三州,纵贵朝克复,亦不在许与之限,当须本朝占据。如或广务于侵求,必虑难终于信义。所有信誓分立界至及岁币数目,候到燕京续议画定。”靖等既引对毕,诏令诣王黼第。黼论西京、平、滦当如约,萨鲁谟曰:“元约勿言,姑议目前可也。”黼曰:“大国所欲,本朝无一不从。本朝所须,大国莫
十二月,丁亥,郭药师及辽萧干战于永清县,败之。诏加药师武泰军节度使。
戊子,金使李靖等辞于崇政殿,诏龙图阁学士赵良嗣为国信使兼送伴,显谟阁待制周武仲副之,又领国书。又,御笔付良嗣等云:“平、滦颇出桑麻,金所欲得,可与契丹岁币数目外,特加绢五万匹,银五万两,以曲尽交欢之意。所有营、平、滦及西京地土,本朝尽行收复。”
童贯再举伐燕,不克成功,惧得罪,乃密遣王瓖如金,以求如约夹攻。
金主自将伐燕京,宗望率七千先之,实古讷出得胜口,尼楚赫出居庸关,洛索为左翼,博勒和为右翼。辽萧妃五上表于金,求立秦王定,金主不许,辽人遂以劲兵守居庸关。金兵至关,崖石自崩,戍卒多压死,辽人
甲辰,金复遣李靖、王度喇与赵良嗣等同来。
良嗣至金主军前,金主谓曰:“数年相约夹攻,而汝国不出师,复不遣报,今将若何?”良嗣对曰:“夹攻虽是元约,据昨奉圣州军前别议,特许燕京,不论夹攻与否。今月二日,本朝于永清击走萧干,追至燕京,虽非夹攻,亦其意也。”金主曰:“夹攻且勿言,其平、滦等州未尝议及,如何欲取?若必欲取平、滦,并燕京亦不与矣。”便令良嗣归馆。居四日,诏趣令南使辞归,良嗣曰:“今合议事甚多,略未尝及,而遽令辞,何也?”萨鲁谟曰:“皇帝已怒。”遂令入辞,以国书副本示良嗣,良嗣曰:“自古及今,税租随地,岂有与其地而不与其税租者?可削去此事。”宗翰曰:“燕自我得之,税赋当归我。大国熟计之,若不见与,请速退涿州之师,无留吾疆。”于是复以国书遣良嗣及靖等。
丙辰,贬刘延庆为率府率,安置筠州。
辽主闻金取燕京,遂由埽里关出居四部族详衮之家。
黄龙府仍附于辽,金宗辅讨平之。
是岁,万岁山成,御制《艮岳记》以纪其胜。万岁山,始名凤皇山,后神霄降,其诗有“艮岳排空霄”之句,因改名艮岳,以山在国之艮位也。其最高一峰九十步,上有介亭,分东南二岭,直接南山。南山之外又为小山,名曰芙蓉城,穷极窈眇。岳之北乃所谓景龙江也,江外诸馆舍尤精。其北又因瑶华宫火,取其地作大池,名曰曲江池,东尽封丘门而止。其西自天波门桥入,西直殆半里,江乃折南,又折北。折南者过阊阖门桥,为复道,通茂德帝姬宅。折北者四里,属之龙德宫,帝潜邸也。其后以金芝产于万寿峰,又更名寿岳云。
山周十馀里,运四方奇花异石置其中,
户部上今岁民数,凡主客户二千八十八万二千三百五十八,口四千六百七十三万四千七百八十四,视西汉盛时,盖有加焉,隋、唐疆里虽广,而户口皆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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